內容簡介:
博客來|金石堂|蘋果日報 暢銷美女作家 Misa
繼暢銷力作《人魚不哭》後,愛情童話系列二部曲
我早就在談一場辛苦的戀愛了,
一場只有我一個人的戀愛。
我當然知道有些愛永遠不會得到回應,
但請再給我一點點時間,準備好迎接心碎的勇氣。
戀愛不會只有甜蜜,我很清楚,
但屬於我的那場戀愛卻從一開始就充滿苦澀,
因為我喜歡的那個人,是我的弟弟,孟尚閎。
尚閎和我沒有血緣關係,喜歡上他並沒那麼離經叛道,
真正讓我痛苦的是,他始終只把我當成姊姊,從來不是戀人。
在遇見康以玄之前,我沒想過要將這份心情告訴任何人。
康以玄向來獨來獨往,喜怒不形於色,像一匹孤傲的狼,
他說他之所以主動接近我,是因為喜歡聽我唱歌,
而我之所以任由他靠近,某部分原因,是為了讓尚閎替我擔憂。
在那樣的擔憂裡,我品嘗到辛酸的微小幸福。
慢慢的,我才發現,康以玄其實不是一匹孤傲的狼,
他跟尚閎很相像,都把真正的自己,隱藏在陰暗的閣樓裡……
目錄:
我最喜歡的童話故事,就是《仙杜瑞拉》。
她雖然失去了親生母親,卻得到了一個後媽以及兩個姊姊,我原本很為她高興。
可是當她爸爸去世之後,一切都變樣了,後媽和姊姊開始欺負仙杜瑞拉。
我覺得好難過,也好生氣,怎麼能因為彼此沒有血緣關係就欺負她呢?
如果我是仙杜瑞拉的姊姊,我一定會好好對待仙杜瑞拉,陪她走過喪父之痛,也陪她一起成長、一起面對煩惱,分享所有的好事壞事。
我會很愛她,她也會很愛我。
這才是身為一個姊姊該做的事情啊!
擁有手足的我一直告訴自己,要珍惜、愛護每一位手足。
所以,我愛著千裔、愛著夕旖。
當然,我也會愛著尚閎。
我不明白愛他,為什麼會是錯的呢?
***
我坐在浴缸裡,在氤氳的蒸騰熱氣中深吸了一口氣,想像那股氣體從鼻腔沿著氣管向下,在我的肺中擴散。我舒服得輕哼出聲,閉上眼睛,身體緩緩躺倒,任憑溫熱的水淹過我整張臉。
「孟之杏,妳要洗到什麼時候?快點!我在等著用浴室。」忽然,門板傳來一記敲擊聲響,是二姊夕旖。
「家裡浴室又不只有這一間,妳去別間不就好了?」我不疾不徐地坐直了身體,水聲依舊嘩啦嘩啦。
「我就喜歡這間浴室,總之妳給我快點!」離開前,夕旖又用力拍了一下門扉。
我翻了個白眼,從浴缸裡站起,拿毛巾擦拭身體,嘴裡隨意哼著曲調,穿好衣服,才推開門走出浴室,正巧看見尚閎從走道上經過。
「妳在唱歌?」他向我微笑,語氣帶著一絲不確定。
「幹麼?怎樣?」我有些彆扭,哼了一聲。
「很久沒聽到妳唱歌了,妳在學校加入合唱團,卻從來不讓我去欣賞演出,連比賽都一樣。」他手裡拿著馬克杯,看起來像正要回房就寢。
「你幹麼要來聽?」
「為妳加油啊。」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不用,比賽的時候有家人在場,我會覺得很奇怪。」我斜眼看他,「你這麼早就要睡?」
「明天要開學了,遲到不好吧。」他歪頭笑了一下,「如果妳睡過頭,我可不會等妳喔。」
「就不要等呀。」我對他吐了吐舌,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我開玩笑的啦,我會等妳。」他在我背後喊著,好像很緊張似的。
我故意不回頭看他,嘴角卻忍不住揚起。
我們孟家四姊弟年齡相近,大姊孟千裔就讀大學四年級,二姊孟夕旖則是大二生,而我與最小的弟弟孟尚閎同年,在同一所高中念書。
尚閎從小就是個乖巧聽話的孩子,每次我調皮搗蛋做錯事被責罵時,都會故意把過錯推到他身上,但他從來沒有辯駁過,代替我默默接受父母訓斥。
等風波過去後,我會去他房間找他,小聲向他道歉,他總是會笑著說「沒有關係」。
我最喜歡他的溫柔。
「之杏,妳弟呢?」一大早,許蓓菁見到我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
「是的,謝謝妳,蓓菁,妳也早安。」我把書包放到座位上,無視她的問句。
「嘿,幹麼這樣,好啦,之杏,早安。」她狗腿地磨蹭我的肩膀,「那妳弟呢?」
「我弟當然在他的教室,不然呢?」我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妳也幫幫忙,高一跟他告白不是被拒絕了嗎?」
她趕緊摀住我的嘴巴,緊張地東張西望,低聲求饒:「不要說出來啦!」
「我弟弟最愛我了,所以他不會跟別的女生交往。」我拉開她的手。
「他是不是有戀姊情結呀?」許蓓菁皺眉,彷彿陷入思索,而我冷哼一聲,不予回應。
她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卻突然抬頭朝教室外的走廊看去,下一秒立刻跑回座位上坐定,從書包抽出一本課本打開放在桌上裝認真,還沒來得及問她到底在搞什麼鬼,尚閎已經走到我座位的窗邊。
「之杏,妳拿到我的便當了。」他一手撐在窗臺,一手把便當交給我,微微地笑了笑。
「是嗎?」我拉過掛在桌子旁邊的便當袋,拿出便當盒和他交換,「媽真是迷糊。」
他瞇著眼睛看我,什麼話也沒有說,接過我手中的便當。
正想開口問他要不要一起吃午餐,沈品睿這個屁孩卻突然冒了出來。
「之杏姊。」他嘻皮笑臉地喚我。
「不要叫我姊,我們同年好嗎?」
「今天孟家的便當菜又有什麼好吃的?分我一口吧。」他伸手搭上尚閎的肩膀。
「你午餐又吃麵包?」尚閎瞥了他一眼,沈品睿聳肩未答。
上課鐘聲響起,看來也沒時間問尚閎要不要一起吃中餐了。
「快點回去上課。」我催促他們離開。
「嗯,拜啦,之杏,不,姊。」沈品睿嘿嘿笑了兩聲,和尚閎一同邁步走開。
望著他們的背影,我嘆了口氣。
我和尚閎的便當盒大小差這麼多,怎麼可能會弄錯。
是我故意拿錯的,我想要尚閎過來和我換回去,這是可愛的惡作劇。
就只是惡作劇。
當我準備把便當袋掛回書桌旁,一張摺起的紙條忽然被扔到我桌上,我疑惑地抬頭,卻見許蓓菁對我擠眉弄眼。
「剛才的話沒說完,其實妳才是戀弟情結吧?」
紙條裡寫著這句話,我拿起紅筆在「弟」這個字上畫了個愛心外框,再把紙條丟回給許蓓菁。
她看了紙條後怪叫一聲,引來旁人側目,她趕緊噤聲,又埋頭假裝認真抄筆記,而我則是看向窗外的藍天白雲,天氣好得令人犯睏。
***
「……之杏……孟之杏。」
我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個面無表情的男孩,他站在窗臺外,有些無奈地看著我,縮回原本拍在我肩膀上的手,雙手插進口袋。
「我還真的睡著了啊。」我打了個哈欠,順便伸伸懶腰。
「妳好歹也遮一下嘴巴。」康以玄皺了皺眉。
「怎樣,不行嗎?嫌棄就別來找我。」我故意這麼說。
康以玄只是盯著我看,沒有要接話的意思。
「要幹麼啦?」受不了他的眼神,我只好摀住嘴巴,擦掉眼角因打哈欠而流出的眼淚。
「今天放學是不是也要參加社團活動?」康以玄的手探進窗裡,手指輕敲我的桌面。
「你跟我又不同社團,幹麼每天過來盯著我?」
「你們社長可是把這重責大任交付給我呢。」他一臉驕傲。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那這位乖學生請告訴我,你剛剛去哪裡了?」
他別過頭,唇角微微勾起。
「我們不是約好了不再蹺課?」我得理不饒人。
「我已經很努力了。」他聳聳肩,身體微微向前傾,目光似乎在搜尋什麼。
「看什麼?」
「妳今天沒帶便當?」
「怎麼可能。」我提起掛在桌邊的便當袋,舉在他面前左右晃動。
「那我們去吃飯吧。」
我想了想,回頭瞥了許蓓菁的座位一眼,不知道她人跑哪兒去。
「走吧。」我站起來。
他眉毛一挑,「真難得,居然會答應我。」
「奇怪了,到底是吃還是不吃?」
「當然吃。」他笑了起來。
走出教室時,許蓓菁正巧從廁所出來,她看見我和康以玄走在一塊兒,立刻瞪大眼睛,衝過來抓住我的手臂,對康以玄扯出一個假仙的笑容,然後把我拉到一邊。
「幹麼啦?」我眉頭輕皺,康以玄站在走廊邊等我,依舊面無表情。
許蓓菁示意我小聲一點,她偷覷康以玄一眼,附在我耳邊低聲說:「妳怎麼又跟他走在一起?他很可怕耶!」
我先轉頭看向正仰望著天空的康以玄,再回頭看向許蓓菁,搖頭道:「如果說愛蹺課、偷抽菸就是壞學生的話,那康以玄可能真的很壞很壞。」
「不是啦,無風不起浪嘛,他名聲那麼不好……」
我擺擺手,表示不想再聽許蓓菁講那些有的沒的,隨即朝康以玄走去。
「怎樣?」他好奇地問。
我瞇起眼睛反問:「你猜怎樣?」
「大概又是說我風評不好之類的吧。」
「你在意嗎?」
他聳了聳肩,見他一派輕鬆,我勾起嘴角:「我也不在意,那走吧。」
我們並肩走下樓梯,經過合作社的時候,巧遇尚閎和沈品睿,他們身邊圍著一群和他們同班的女孩,我知道其中幾個對尚閎有好感,另外幾個則是喜歡沈品睿這屁孩。
尚閎一發現我,便朝我走來,他也用審視的目光打量康以玄。
「妳手上拿著便當……」他說,「是要和他一起吃嗎?」
我捕捉到他眼神中的在意,讓我再次想惡作劇,所以我故意拉起康以玄的手腕前後搖晃,笑嘻嘻地說:「對呀,我們要一起吃便當。」
「但……」尚閎沉默了一會兒,轉問康以玄:「你不會帶壞之杏吧?」
這句話讓康以玄瞪大了眼睛,「我?怎麼可能。」
「欸,不要對我的朋友失禮。」我輕揍了尚閎的肚子一記。
「之杏,不,姊,妳這樣打尚閎,會讓他吃不下午餐的。」沈品睿過來湊熱鬧,而那群女生不約而同站得遠遠的,不打算靠過來。
她們知道我是尚閎的姊姊,也知道我討厭對尚閎有好感的女生。
看她們躲在尚閎和沈品睿後面的模樣,就覺得生氣;看她們用隱含愛意的目光看著尚閎,就覺得火大。
我伸手拉住尚閎的衣角,刻意提高音量說:「雖然說我們是姊弟,但你最愛的還是我,對吧?」
聞言,沈品睿先是大笑,嘴巴一張,似乎就要說出什麼討人厭的話,我立刻朝他射去一把眼刀,要他閉嘴。
尚閎則是一愣,隨即露出溫柔的微笑,「我當然很愛妳。」
一句非常直白、毫無修飾的話語。
十七歲的少年多半是彆扭的,誰會當著眾人面前表明自己的愛意?
面對如此坦然的尚閎,我有股說不上來的怒氣,還有悲哀。
我立刻鬆開捉住他衣角的手,改拉起康以玄的手朝中庭方向快步走去,臨走前,我聽見那群女生在背後嘰嘰喳喳,嘀咕個沒完。
「孟尚閎,你跟你姊長得一點也不像呢。」
「因為我們是異卵雙胞胎啊。」他溫柔卻又刺痛人心的回答傳入我耳中。
「龍鳳胎本來就是異卵雙胞胎,再怎樣也會有幾分相像吧?」某個女生說。
「就算長得再不像,也不會改變我們是姊弟的事實啊。」尚閎又說。
我捏緊了手中的便當盒,煩躁在心底亂竄,不知不覺抵達樹下的石椅邊,我竟喘著氣,無法順暢呼吸。
「妳要握著我的手腕到什麼時候?」康以玄忽然開口,我才發現自己還緊握著他。
「抱歉。」我縮手,逕自在石椅上坐下。
「妳這樣好嗎?」他站在我面前,手插口袋。
「哪裡不好?」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妳這種表現已經不是『戀弟情結』四個字可以一語帶過的。」康以玄說得輕鬆,但這幾句話卻沉重如鐵,重重擊在我心上。
為了轉移話題,我問他:「你的便當呢?」
「我本來打算去合作社買,但妳把我從那裡拉走了。」他聳聳肩。
「你剛才為什麼不講?」我有些生氣。
「妳拉著我就跑,我沒有機會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