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樓急診室的人生:現代醫學的邊境來信,一位人道救援醫師的自白與生命省思 | 拾書所

我在一樓急診室的人生:現代醫學的邊境來信,一位人道救援醫師的自白與生命省思

$ 252 元 原價 320



內容簡介:


▍本書榮獲2017年加拿大溫斯頓非文學類寫作獎(Hilary Weston Writers’ Trust Prize)。

二十四篇時間跨度逾十年、交錯在衣索比亞與加拿大急診室的故事,
人道救援醫師以行醫札記,向急診室的悲歡、貧病、絕望與希望,深深致意。


方震中(台灣急診醫學會理事長)
朱為民(台中榮總嘉義分院家醫科醫師、緩和療護病房主任)
林正焜(醫師、科普作家,時報開卷好書獎及吳大猷科普金籤獎得主)
蘇上豪(外科醫師、金鼎獎得主)
人氣醫療圖文粉絲團「急診女醫師其實.」急診女醫師其實.
——各界好評推薦

◎在醫療先進國,急診醫師是環環相扣體系中的一個零件,完整醫護資源能支應每個「零件」運作無礙;而衣索比亞第一間急診室,初創時只有四名醫師,卻要負責數千萬貧病大眾的急救工作。

◎不少北美人任意將過剩的藥品排入下水道,日夜流進自然界水循環中戕害魚類;於此同時,衣索比亞的醫院可能正因醫藥不足,每天又多了幾名病患回天乏術。

◎非洲難民營內,每人每日清水配給僅有十公升,有時甚至只用粗布過濾地上汙水,將細菌喝下肚。反觀加拿大,人均用水量為每日三百公升,用途除了飲用與醫療,還包括灌溉啤酒花、採石油、馬桶水箱用水。

◎加拿大的醫師動輒不計成本,以「照內視鏡」作為暫時搪塞病人的醫療手段;作者來到資源匱乏的衣索比亞急診室,只見心電儀的電線都可能遭竊變賣到市場。

■從無到有——在急診專科飽受忽視與挑戰的環境下,扛起貧病大眾的生命重擔
二○○七年,出身加拿大的詹姆斯.馬斯卡利克醫師在接到友人一通電話後,從此肩負起幾千英里外數千萬人的生命重量:這位急救醫學專家從此將往來於北美與衣索比亞首都阿迪斯阿貝巴,要在首都規模最大的公立教學醫院「黑獅醫院」內成立衣索比亞的第一間急診室。

■不只救人,更要用有限資源,播下第一線救命體系——急診制度——的種子
身處草創期的衣國克難急診室,作者每天都得在緊迫的時間內,用有限的醫材與藥物搶救先天營養匱乏、後天又負傷抱病的患者;更要在缺乏資金與技術的社會,竭力培養第一批投入急診醫學的人才。

在維繫創建不易、搖搖欲墜的急診體系之外,作者也反覆自問:生死交關之際,如何在「醫療手段」與「博愛關懷」的人道大前提間取得平衡,兼顧求全?

■急救醫學邊緣地帶的來信、跨越國界與文化藩籬的現代醫學省思錄
雖然每間醫院的文化、資源和醫療挑戰不同,但所有的急診室都因位在一樓的緣故,或多或少產生了交集。

在本書中,作者從急診處置「ABC患者身體狀況評估原則」取得靈感,為每個英文字母分別選出最具代表性的急診室詞彙,凝視小至人類基本維生所需——呼吸道、血液、養分等;大至現代醫學令人無奈也無助的醫療體系、用藥、急診制度,他將急診室所見證的傷痛、貧病、哀悼、歡笑、悲劇與希望寫成了這本由衷的沉思手記。

在這二十餘篇行醫札記中,我們能看見他在「急診醫師」與同須經歷生老病死的「常人」兩種身分間轉換時的省思,以及因往來於加拿大、衣索比亞兩地行醫而目睹的殘酷對比。

生死的高牆、急診體系的困境、大環境的挑戰,與醫療現場甘苦——在本書中,都要帶領我們探索急救醫學的真諦,以及人類精神的韌性。

在不時近距離凝望死亡的醫師眼中,生命會是何種樣貌?固定設於一樓的急診室又能帶來什麼樣的啟示?

▍各界好評

2009年,剛退伍,我在台中榮總接受一般醫學住院醫師(PGY)訓練,在急診待了一個月,是那一整年記憶最深的地方。

每天打開急診室的大門,裡頭不是只有一個故事,而是上百個故事。疾病有輕有重,生命有緩有急。身為年輕醫師,工作忙碌,很難有機會去探索每一個故事。但是,那些憂鬱、緊張、哭泣、苦笑的一張張面容,總是讓我多看二眼,想像著背後的悲歡離合。

那時常常想,如果有人把這些故事記錄下來,該有多好?現在終於等到了,《我在一樓急診室的人生》,就是一本我心目中期待以久的好書,與您分享。
——朱為民,台中榮總嘉義分院家醫科醫師、緩和療護病房主任

作者有一個非常活躍的腦和行動力,不僅人有如穿越一般一下在這一下在那,就算在病床旁往日的記憶也隨時跳出眼前。循著作者的意識流,可以感受到原來行醫不是一件死板板的工作,而是充滿挑戰和人道的實踐。
——林正焜,醫師、科普作家,時報開卷好書獎及吳大猷科普金籤獎得主

「這是一位急診醫生真誠懇切,富有人道精神的回憶錄,行文優雅,充滿智慧。」
——卡文.法蘭斯(Gavin Francis),《帶著人體地圖探險去》(Adventures in Human Being: A Grand Tour from the Cranium to the Calcaneum)作者

「加拿大最優秀的非文學作家新秀,又推出一部描繪人性的之作,寫得美麗、溫柔、動人。書中貼切反映了人類心靈的複雜,交織出強而有力的敘述,扣人心弦,令人回味,又帶幽默色彩。作者承襲雷沙德.卡普欽斯基(Ryszard Kapuscinski)、凱瑟琳.布(Katherine Boo)與威弗德.塞西格(Wilfred Thesiger,)的傳統,對於人與地方具備少有的認知,帶領讀者踏上非凡之旅。」
——莎曼珊.納特(Samantha Nutt),國際人道組織「戰火下的兒童」(War Child)創辦人,著有《被詛咒的國度:貪婪、槍枝,軍隊與援助》(Damned Nations: Greed, Guns, Armies & Aid)

「馬斯卡利克提出深刻、誠實與極富人性的洞見,探討現代醫學實踐的弔詭,矛盾與不確定性。加拿大最優秀的作家之一,再度展露長才的卓越新作。」
——詹姆斯.歐賓斯基(James Orbinski),無國界醫生前主席,著有《未竟的協助:二十一世紀的人道行動》(An Imperfect Offering: Humanitarian Action in the Twenty-First Century)

序跋:


【作者的話】
  
  我在友人的小屋,走到船塢盡頭,縮起腳趾。那是二??七年的初夏,水和天空一樣灰灰冷冷。我打算跳入水中,睪丸拚命往骨盆縮。咿,冷得發抖。手機在我皺巴巴的衣服旁響起。我彎腰接電話,心想會是很長的一通電話。是多倫多大學急診部主任。
  
  「詹姆士,是我,邁克。歡迎從蘇丹回來。我聽說有一份工作是前往衣索比亞。」
  
  說不、說不、說不,我在腦海中重複道,接下來又想到,就在蘇丹旁。
  
  風越來越強。
  
  「詹姆士?」
  
  我步出飛機,在入境海關前排隊,手上拿著衣索比亞簽證。有個人手上拿著標誌:「詹姆士醫生——多倫多。」陽光燦爛,空氣聞起來有家的味道。
  
  雅克里路領我進入一處鐵皮屋,地上有人坐著或躺著。幾個學生靠在牆邊。檢傷分類站沒有護理師。
  
  「我們明年就可以開始了。」
  
  畢魯克與蘇菲亞就著學習中心的黯淡燈光,上下摸索對方的喉嚨,學習若有人無法呼吸時,該從哪裡切開。娜桑寧與雪柔站在附近,點點頭或移動學生的手指。
  
  「對,就是那邊,很好。」
  
  我回到多倫多市中心的急診室。有個人褲腳拉到膝蓋,因為他在雪地上睡著,雙腳凍傷發黑。一名女子在擔架床上,痛得翻來覆去。醫生從一處布簾後的病床走出,在燈光下舉著裝著脊髓液的透明小瓶。
  
  我在城市間匆忙奔波,沒日沒夜,幾乎無暇反省或寫作。祖母已過世,祖父孤單一人。
  
  我來到亞伯達省(Alberta)北部,坐在祖父廚房的桌邊,望向窗外。
  
  大雪紛飛,在這片宛如電視雪花雜訊的景色中,只能勉強看出森林。空蕩蕩的紅色蜂鳥餵食器在掛鉤上晃。松鼠經過餵食器,在歐洲酸櫻桃之間的枝枒間蹦跳,掀起的白色雲狀物飄落到地上。
  
  隔壁房間傳來洗牌、豎起牌堆的聲音。他在玩接龍。暖爐隆隆作響,暖風吹到我頸背。聲音淹沒了他的遊戲。
  
  他今年九十歲,慶祝過結婚六十七週年,也哀悼過妻子逝去。我來到他位於湖畔的家。他雖然身體日漸衰弱,仍努力維持這房子。我來到這裡照料他,同時向他學習,學著如何在埋葬了妻兒之後的人生盡頭自處。他是我認識的人當中,最有智慧的一個。
  
  我來到這裡,寫關於急診醫學,以及急診醫學的「理由」。我們竭盡所能,替陌生人再多爭取一分鐘、一天、一年。若我們從事這些事情時的背後法則是自然的,為什麼阿迪斯阿貝巴與多倫多會看起來如此不同?
  
  昨天,祖父與我開車前往「陷阱之路」(trapline,註:設置陷阱的人放置陷阱的路線),那是他在七十年前,這塊土地初次立契轉讓時設立的。車子隆隆駛過攔畜溝柵,從空蕩蕩的碎石路彎進積滿雪的林間空地。他想檢查設陷阱者小屋,確保這裡的門沒被熊破壞闖入,並檢查陷阱。他設了三個,前兩個是空的,第三個則抓到漁貂,那是種類似狼獾的動物。牠皺著一張怪臉,身體在寒冷中變得僵硬。我把牠扔到卡車後方時,發出沉悶聲響。之後,祖父會將牠的皮剝下。
  
  你生命和大地最接近的時候,是因為掉入陷阱、站在槍枝的錯誤方向,或躺在病床上慢慢消耗,總之是因為某種情況而了解到,你不必尋找死亡。死亡已在路上。
  
  我常覺得自己接近死亡,因為我在急診室工作。我見過的死亡,都是在一樓急診室發生。布簾後的病床是生命最容易流進流出的地方,對病況最嚴重的人來說,有時一分鐘就攸關生死。
  
  一、兩個月前,有個來自德國的學生前來急診室,學習急診醫療實務。他覺得這裡沒什麼好學。在值班前半段,他只為兩個病人看診。雖然急診室很忙,他卻在護理站後面看電郵。
  
  我拍拍他肩膀,指著救護人員推過去的一個人。她很脆弱,床上的身軀弓成一個角度,幾個月來都沒離開那張床。她的呼吸又急又淺,雙眼緊閉。兩名救護員在彼此間拉開一張橘色毯子,把和氣球差不多輕的她移到空床上。護理師來到檢傷處,跟我說她的資訊。不接呼吸器、不要CPR,只要舒適治療(Comfort measures only)。
  
  「看見六床的女士嗎?」
  
  他點點頭。
  
  「我想她很快就會死了,」我說。「你之前見過這情況嗎?」
  
  他搖頭。
  
  「你該看看。」
  
  他別開視線,把手機放進口袋。「我該去看看新進病患,」他說著就一堆病歷上拿走一份,走向另一張病床。
  
  我讓他走。我應該更努力鼓勵他的。我想讓他看的,不光是她的故事在即將畫下句點時身體所出現的變化,心電圖從快而窄變得慢而寬,呼吸從淺的變成粗嘎,拉高,然後停止。這樣他未來才能認出需要他幫助的人最後發出的喘息。我還希望在她吐出最後半口氣之後的那一刻,他能在場,看看所有器官仍在——腎臟、大腦、血液、甲狀腺素含量正常、溶鹽量也能精準測出。只不過,生命已經消失。
  
  「那是什麼?」我會問。
  
  我會說,我也不知道,但這就是你來到這裡的原因。幫助它,無論那是什麼。
  
  之後我會教他我所知道的東西。先是呼吸道,接下來是呼吸。醫學就是能照顧自己的生命。對我來說,這是最了不起的故事。
  
  「我什麼都做不好,」祖父今天早上跟我說。他在車門邊蹣跚行走,又揮掉我的手,搖搖晃晃在冰上行走。你明白,這就是他對「價值」的想法——有用。
  
  此刻屋裡安安靜靜,只有背後時鐘的秒針傳來移動聲。沒有玩牌聲。我想,他應該和我一樣在看著雪,在等待。學不會這一點,就當不了優秀的獵人
  
  他話不多。我不確定何時會問他,接近人生終點時是怎麼回事。但沒有關係,他已在教我了。那和其他任何時間一樣。你在早上醒來,準備度過到來的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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