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加雪菲的據點
$ 276 元
原價 350
內容簡介:
★白靈、葉莎專文推薦
★本出版品獲連江縣政府補助
★馬祖詩畫藝術家劉梅玉,日日與海洋為伴,每個呼吸都夾帶著海風,舉手投足間也都盪漾著海的詩意,在霧中,她積著情感,觀看時空中每個微小的流轉,慢慢轉變成獨特的潮濕視角。
耶加雪菲是一種單品咖啡,有著遠方的味覺,產自非洲的大裂谷,在古語裡「耶加」Yirga是安頓的意思,而「雪菲」Cheffe是濕地,因此耶加雪菲是指在濕地裡安頓下來的意思。
記得第一次在島上的軍事據點喝到來自衣索比亞的耶加雪菲,突然有種不同時間和空間交會的錯置感,我們是一群在島嶼上安頓下來的住民,那一刻深深感受到世上的人不分種族,所求的不過是一種安頓的感覺吧!這也是異文化之間共通的部分,不同的過去卻有相同的想望。在曾經的軍事據點裡喝著耶加雪菲,那必定是一杯哲學的口味
我們的島曾經在戰爭的繭裡,孵育了許多軍事據點 ,小小的身軀有著兩百多個的歷史坑洞,是一種密集的備戰狀態,也是一種密集的荒謬,過去原本是戰爭型態的軍事據點,現在搖身一變居然成為可以喝咖啡和住宿的休閒場所,這樣的變化可以說是時光的魔法,過去的苦悶是錯的也似乎是對的,那時的我們無力抉擇離開現場,時間給予的答案總是難以預測,唯一肯定的是這些流動的痕跡,絕對值得書寫在島嶼的脈搏上。
在備戰的島嶼長大,童年的黎明與夜晚瀰漫著軍隊的氣息,早晨是軍歌喚醒的,它就像我們熟悉的兒童歌曲,環繞在稚幼的圖像裡,而紮在記憶最底層的場景,是夜間晚自習經過山邊哨口還要報出口令,這樣的童年背景常常使我的成長枝幹變得敏感膽怯,時間的遠方充滿未知與不確定,好像一切滋養都是被武裝的,我們向著不可逆的時光走去,但心中充滿了疑義。
這些戰爭文化的前世與今生,甚至它們的來世,都滲入島的土壤裡面,而我們是宿命下懵懂的種子,長成難以預知的枝椏,在前線長大的我們所關注的事務也很前線,身為一位在地的藝術創作者,島嶼的戰爭文化與據點的時空轉變,一直深深沖刷著我的心,那堅固的備戰牆逐漸崩解,成為一種苦澀的微甜,童年的軍歌、衛兵哨、防空洞、碉堡、雷達等,讓備戰的輪廓深深刻入生命的圖騰裡,備戰光陰成為歷史長流裡的一小段暗流,卻是我人生之河中的一股巨流,而戰地遺跡也成為我厚實的創作基地。
在島上這些因戰事而生的軀殼有著不同的體質和命運,曾經荒廢的據點,有些已長出新的面容,更改了戰爭的基因,在新的世界裡戍守著生存的前方。而另一些掉進時間之流,廢棄地漂著無人聞問,直至生活之外。這些演變像一齣沒有正確解答的劇場,觀者帶著似是而非的理解離開往事,對於明日的島嶼臉龐,我們還是有著溫暖的猜測與期待。
這幾年創作與寫作的題材,都偏重在戰爭的遺跡與島上的生活掠影,希望能夠留下一系列關於島嶼的獨有題材。世界上的戰爭有形式和非形式的,而遺跡也有物質與非物質性,很多的據點已經廢棄在荒煙蔓草間,有些以轉譯的面貌重新站在世人眼前,據點已經演變成各種可能的存在,脫離了原本的功能與詮釋,未來這個島嶼會變成何種容貌?真的讓人有很多的不確定感,島上很多的居民是往功利的方向走去,也有一群人是往永恆的方向移動,我想持續觀看這些屬於自己島上的流動語彙,會在我的創作生命裡留下那些痕跡。
集結了我的詩與畫還有攝影,加上一些其他藝術家的作品,編成了這本詩畫集---耶加雪菲的據點,這本詩畫集的創作大部分是圍繞在戰地文化和島嶼的生活面向,書裡的照片拍攝地點幾乎都在四鄉五島,一直覺得馬祖是個創作之島,書中有部分是記錄備戰生活之後,我們島上居民的美麗與哀愁,那些被戰爭棄置的殼何去何從?我們似乎有著美好的願景,回顧往事則有著淡淡的哀傷,在島上有生活實際面的據點、也有形而上的據點,從這些據點出發有了各式各樣的發想,有些成了詩有些成了圖,私心期待未來能有更多關於馬祖戰爭遺跡和離島生活的創作發生,可以累積更多屬於島嶼的語彙。
序跋:
【推薦序】刺鳥的月
葉莎
戰爭的遺跡時常是藝術家創作的靈感,若是你來到馬祖,即使砲聲已遠,隔著海峽瞭望也有許多難以言說的情懷。
馬祖詩人劉梅玉的新詩集《耶加雪菲的據點》,是梅玉繼《向島嶼靠近》和《寫在霧裡》之後的第三本詩集;梅玉自稱【這兩年創作與寫作的題材,都偏重在戰爭的遺跡,這戰爭有形式和非形式的,而遺跡也有物質與非物質性】;詩集命名為《耶加雪菲的據點》,其實也凸顯了馬祖目前的狀況,從前做為據點的碉堡,有些已變身為風格獨具的咖啡廳,成為旅人爭相駐足的景點,而耶加雪菲咖啡來自於衣索匹亞,以果香的獨特口感讓人讚不絕口。梅玉的新詩散發的也是她自己獨特的風味,舒緩又落寞,彷彿海浪漲潮又退潮,退潮又漲潮,如此自然卻又不斷敲擊讀者的心房。
如果你讀過梅玉的前兩本詩集,就會發覺梅玉的詩在緩慢轉變之中,彷彿月亮的步伐,披著乳色的光芒撫慰讀者時也同時自我撫慰。我與梅玉相交至真,但對於情感,我是屬於敢愛敢恨能提得起也能放得下的典型,梅玉則是屬於細膩溫柔遇事對人可以隱忍再隱忍的類型,這樣的人,靈魂註定是要受苦的,不過我想受苦也好,痛苦有時摧殘心靈或毒害意志,但有時也是內心流血或流淚之後散發的另一種美,若能藉詩抒發,自能轉化為動人的光華。
這本詩集除了《耶加雪菲的據點》《給y的島》……等七首為四段式書寫外,其餘幾乎皆以三段式來書寫,首段寫外在情境,第二段進入更深層的心靈感知,後段以淺淺喟息或深深了悟作結。當然細讀之下,你又會發現梅玉的詩句所以動人在於全無斧鑿痕跡,彷彿在詩句流動中,詩技巧是最深層無聲的流動,例如:
廢棄的據點=戰爭拋棄的殼
內心的雲層=廣大險惡的溼地
遊蕩的語句=四方曠野易燃的詩
孤獨的自己=單數的據點
沉默的夏日=闐寂無聲的種子
也許很多人還在不停思索形容詞、副詞、動詞、隱喻、明喻、誇飾、比擬、借代、雙關、反問、設問……等等技巧的框架,梅玉已經信手捻來寫出無數動人的詩篇。
值得注意的是整本詩集只有兩首詩寫了五段,一首是<錯誤的數目>另一首是<老家>,<老家>這首詩是從重回老家在進門之後,以雙眼所見殘損的現況與回憶交雜書寫,在末兩段裡梅玉這樣寫:
多雨的季節
水聲沿著破裂的方向
流進屋內
對著空洞的房子唱歌
廚房的風扇
還在抽著往日的油煙
我似乎聽到遠去的聲音
叫我再坐一會兒
荒蕪了十七年的家園,那些斷垣殘壁也是心中的殘山剩水吧,有時寫詩就是和自己內心對話的過程,無須太多奇異炫麗的詩技巧,只要情景交融,人在其中或笑或淚即可,梅玉藉詩抒情,時常情感被她刻意壓抑,但讀者還是能從中讀到不說的苦悶和情感如此澎湃洶湧。
而在<錯誤的數目>這首詩裡,可以讀到梅玉在情感上的迷惘與無奈,迷信雙數的人最後不得不承認自己只適合單數,因為「純白的體質/被真實的荊棘劃傷」,所以後來時常「獨自觀看/需要兩個人的電影/散場時/無人催促她/離開結束的劇情」梅玉寫到「也有過兩個人的椅子/但是很快就被時間弄壞」,這些深刻的傷痕,對於任何一位女子都是時光無法磨滅的痛,詩句似乎很坦然很淡定,讀起來卻讓人疼惜。
<錯誤的數目>和<老家>都是情感深層的悸動,梅玉寫了五段,必定是情感欲止而不可止,詩句也欲止而不可止吧。
最後淺談詩集的一首詩<刺鳥的月>,梅玉這樣寫:
圓形的傳說
從夜的背脊爬上來
那些趨光字句
在暗黑紙頁裡書寫著
白皙且碩大的譬喻
順著月光的筆劃
流洩出來
許多偽裝的亮度
逐漸變得晦暗
一座偏遠且瘦弱的夢
在最白的夜晚
用真理的刺
戳破寂寞的風景
刺鳥的傳說十分動人,馬祖的刺鳥咖啡書店主人為打造夢想中的咖啡書店,其勇往直前不畏艱難的故事同樣令人動容。詩寫於刺鳥咖啡書店月亮最圓的那個夜晚。
整首詩描寫的是靜態的月光和詩人在月光下寫詩的情懷,架構十分簡單,詩句也俐落,場景以由外向內游移,由上往下延伸又潛入內心的方式書寫,第一段的「圓形傳說」明指月光其實也是暗示某些碉堡的形狀,所以才有「背脊」之說,而「趨光」正是下一句「暗黑紙頁」的前導,詩人趨光必定身處黑暗,在暗處求生其落落寡歡在詩句中無法隱藏。
第二段「白皙且碩大的譬喻/順著月光的筆劃/流洩出來」月光的筆劃是怎樣的筆劃呢?詩人的意識投射為抽象的月光流瀉,所有的筆劃其實都是虛無不實的。
這首詩精華詩句在末段「一座偏遠且瘦弱的夢/在最白的夜晚/用真理的刺/戳破寂寞的風景」讀者讀到這裡恍然大悟,前面誤以為詩人寫的是小我的喟嘆,在此突然擴大為一座島的無依和孤獨;「偏遠而瘦弱」,呈現出距離與外形,而夢出現「在最白的夜晚」,不禁要問:夢大剌剌的浮出來,為何不在幽黑的夜裡?詩人的心思在末句「用真理的刺/戳破寂寞的風景」,真理昭顯卻以刺的形狀,是不得不尖銳不得不為刺,因為要戳破寂寞的風景。
讀梅玉的詩常常讓我想起艾略特的詩句「我已經知道那些眼睛/知道一切」,是的,梅玉擅長以具象和抽象的結合,外物與內心的交融來寫詩,詩句不冗長,簡明的讓落寞和淺淺的憂傷在詩句中無所隱藏。
在世間行走,步伐溫柔如月光的女子,我深深祝福妳!
【序】
耶加雪菲是一種單品咖啡,有著遠方的味覺,產自非洲的大裂谷,在古語裡「耶加」Yirga是安頓的意思,而「雪菲」Cheffe是濕地,因此耶加雪菲是指在濕地裡安頓下來的意思。
記得第一次在島上的軍事據點喝到來自衣索比亞的耶加雪菲,突然有種不同時間和空間交會的錯置感,我們是一群在島嶼上安頓下來的住民,那一刻深深感受到世上的人不分種族,所求的不過是一種安頓的感覺吧!這也是異文化之間共通的部分,不同的過去卻有相同的想望。在曾經的軍事據點裡喝著耶加雪菲,那必定是一杯哲學的口味
我們的島曾經在戰爭的繭裡,孵育了許多軍事據點 ,小小的身軀有著兩百多個的歷史坑洞,是一種密集的備戰狀態,也是一種密集的荒謬,過去原本是戰爭型態的軍事據點,現在搖身一變居然成為可以喝咖啡和住宿的休閒場所,這樣的變化可以說是時光的魔法,過去的苦悶是錯的也似乎是對的,那時的我們無力抉擇離開現場,時間給予的答案總是難以預測,唯一肯定的是這些流動的痕跡,絕對值得書寫在島嶼的脈搏上。
在備戰的島嶼長大,童年的黎明與夜晚瀰漫著軍隊的氣息,早晨是軍歌喚醒的,它就像我們熟悉的兒童歌曲,環繞在稚幼的圖像裡,而紮在記憶最底層的場景,是夜間晚自習經過山邊哨口還要報出口令,這樣的童年背景常常使我的成長枝幹變得敏感膽怯,時間的遠方充滿未知與不確定,好像一切滋養都是被武裝的,我們向著不可逆的時光走去,但心中充滿了疑義。
這些戰爭文化的前世與今生,甚至它們的來世,都滲入島的土壤裡面,而我們是宿命下懵懂的種子,長成難以預知的枝椏,在前線長大的我們所關注的事務也很前線,身為一位在地的藝術創作者,島嶼的戰爭文化與據點的時空轉變,一直深深沖刷著我的心,那堅固的備戰牆逐漸崩解,成為一種苦澀的微甜,童年的軍歌、衛兵哨、防空洞、碉堡、雷達等,讓備戰的輪廓深深刻入生命的圖騰裡,備戰光陰成為歷史長流裡的一小段暗流,卻是我人生之河中的一股巨流,而戰地遺跡也成為我厚實的創作基地。
在島上這些因戰事而生的軀殼有著不同的體質和命運,曾經荒廢的據點,有些已長出新的面容,更改了戰爭的基因,在新的世界裡戍守著生存的前方。而另一些掉進時間之流,廢棄地漂著無人聞問,直至生活之外。這些演變像一齣沒有正確解答的劇場,觀者帶著似是而非的理解離開往事,對於明日的島嶼臉龐,我們還是有著溫暖的猜測與期待。
這幾年創作與寫作的題材,都偏重在戰爭的遺跡與島上的生活掠影,希望能夠留下一系列關於島嶼的獨有題材。世界上的戰爭有形式和非形式的,而遺跡也有物質與非物質性,很多的據點已經廢棄在荒煙蔓草間,有些以轉譯的面貌重新站在世人眼前,據點已經演變成各種可能的存在,脫離了原本的功能與詮釋,未來這個島嶼會變成何種容貌?真的讓人有很多的不確定感,島上很多的居民是往功利的方向走去,也有一群人是往永恆的方向移動,我想持續觀看這些屬於自己島上的流動語彙,會在我的創作生命裡留下那些痕跡。
集結了我的詩與畫還有攝影,加上一些其他藝術家的作品,編成了這本詩畫集---耶加雪菲的據點,這本詩畫集的創作大部分是圍繞在戰地文化和島嶼的生活面向,書裡的照片拍攝地點幾乎都在四鄉五島,一直覺得馬祖是個創作之島,書中有部分是記錄備戰生活之後,我們島上居民的美麗與哀愁,那些被戰爭棄置的殼何去何從?我們似乎有著美好的願景,回顧往事則有著淡淡的哀傷,在島上有生活實際面的據點、也有形而上的據點,從這些據點出發有了各式各樣的發想,有些成了詩有些成了圖,私心期待未來能有更多關於馬祖戰爭遺跡和離島生活的創作發生,可以累積更多屬於島嶼的語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