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傷向誰傾訴 | 拾書所

憂傷向誰傾訴

$ 334 元 原價 380



一座城市。一聲召喚。三個憂傷的靈魂。
這是記憶與紀行之書,也是倫敦微攝影之旅。
鍾文音與詩人普拉斯,作家吳爾芙的綿密對話。

一趟旅程,可以是發現,也可以是終點。
一趟旅程,可以找到愛情,也可能找到了殺向自己的殺手。─鍾文音

這是生命的第幾場異鄉呢?
時時刻刻,踏著前行者的步伐,帶著想像與情懷,帶著憂傷和歡愉,
從童年,性別,寫作,愛情,異鄉為起點,以孤獨,決離,靜默為終點,
女子們熱烈情感在字裡行間飛揚,過往與現刻有了雙重,三重,四重,多重對話,
旅途上,分不清誰是普拉斯,誰是吳爾芙,或者誰是鍾文音……


新書專訪:
我的文學經典情人,讓我的世界不寂寞


Q:請問《憂傷向誰傾訴》是如何被構思起來的?

A:對我來說,書寫小說是一種「吞噬」,大量的吞噬,等於生活都必須要被包覆在創作的小說中,生活中其他部分就會被擱置,就像一個膠囊或太空艙一樣,我在裡面全心書寫。所以想要找一種我能夠駕馭,而且可以很飽滿的文類。它很像一種對話,有心儀的對象,但對象不只是感情的客體,更是文學的經典情人。也因有這雙重客體的存在,讓我覺得世界並不寂寞。

而那些「前行者」──文學的經典情人,已經先經歷過那些我即將要經歷的事,無論是寫作的路途還是書出版後的銷售狀況。再者,我也很久沒有接觸這種文類,最後一次是三、四年前書寫艾蜜莉‧狄金生及普希金等,久了就又有「對話對象」匱乏的一種精神性的文學寂寞感生起,所以又寫這類文本,想要對話了。

當然,這必須要先有書寫客體出現,如我與朋友相約,有了前往倫敦的機會,在作家對話的系列作品中,我也沒寫過吳爾芙,這對我來說是一種缺憾,所以藉由《憂傷向誰傾訴》來完成我對話追尋的夢想。

所以,這部作品就被這樣構思起來,先有一座城市、一個情人、一個文學經典,接著就是,出發、抵達,然後書寫。

Q:《憂傷向誰請傾訴》從構思、醞釀到完成共歷時多長時間?

A:對我來說,這個結合旅行與自我觀照的寫作文類不需要醞釀太久,問題是我們不知道這人生的大海究竟動盪多少次,例如你有沒有勇氣再出發,前往這片「大海」才是個問題。具體來說,我旅行過這麼多地方,要書寫100個作家、100座城市,都可以做得到,重點是,還有沒有勇氣再出發這才是難題。年輕時對於孤單的旅行非常熟悉,但到現在這個人生階段,會想「我還要一個人孤單的旅行嗎?」因為對這世界已經沒有具備那麼多好奇,可以很流浪、很便宜的過日子,並觀望這個世界,所以當要再前往倫敦,是很大的挑戰。

不過,我要在此定義「出國」,因為許多人可能會好奇,我一天到晚不是都在出國嗎?我指的是一個人超過三十天在國外飄盪、接觸陌生、再碰撞的過程,所以,說服自己前往時間可能會比書寫的時間還要長。不過,倫敦、吳爾芙對我來說是非常有魅力,當然,與我相約倫敦的那個人也是出發的理由,是三重的召喚。所以,我準備去倫敦的「心理時間」大概是兩年,心裡很渴望能與吳爾芙對話,歸來後則利用半年時間完成作品。

書名則是暗渡俄國作家契可夫的作品,希望藉此向他致敬。契可夫擅長書寫底層人的憂傷。他曾寫過一個讓我覺得非常憂傷的故事,講述一個馬伕雖遭遇喪子之痛,但他還是必須工作,所以他很希望載客時可以像乘客訴說他的心事。沒想到,第一個上車的年輕人竟然對他說:「誰不會死啊?」讓他非常失望。好不容易有個軍官可以聽他說話,竟然一個閃神差點撞到東西,讓軍官命令他要好好駕車。最後,誰也無法聽他說話,他只好跟他的馬兒說⋯⋯契可夫是我寫短篇小說的模範,每個陌生人都有他的故事,所有人的哀愁都是我的憂傷。

對話、書寫是一種自我狀態的舉證與拼湊

Q:從過去到現在的作品,若在書中談到其他作家,都像在訴說自己的故事,在文字上充滿靈魂的共鳴。請問妳是如何與作家及其作品建立關係?而被談起的兩位女作家在書中又是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A:與其說「共鳴」,還不如說「羨慕」。台灣給予的土壤養分,一直無法回到文學這棵樹,所以我在《憂傷向誰傾訴》中,就有提到吳爾芙自認自己是全英國最幸福的作家,她可以任意出版自己的作品,也有一個支持她的伴侶雷納德,在《大文豪與冰淇淋》(2008)提到杜斯妥也夫斯基與安娜的故事,都是同樣的用意,希望透過這些作家的點滴來拼湊我自己,也希望能有這樣的際遇,成為這樣的角色,後來就有讀者告訴我:「讓我們成為妳的小安娜!」

所以當我們在書寫的同時,也在暴露自己的不可能、台灣的匱乏,包括吳爾芙的世界、普拉斯的激情,很羨慕他們的能量,包括「死亡」這件事。雖然我不贊成自殺,但在不穩定的精神狀態下,卻能孜孜不倦於寫作,這股創作能量讓我欽佩。透過與他們的對話,看見作家這個職業應有的模樣、文學原有重要性,當眾人失去對這些事的理解,就不會知道什麼才是好的作品。所以,我書寫吳爾芙或其他作家,就是在反證我的生命狀態,舉證我自己。這樣的創作,臨場感對我來說很重要,看著她們曾經寫作的書桌、走過的路,可能曾經喝茶、憂苦、咆哮的地方。就像我去拜訪普拉斯的故居,想像普拉斯對休斯咆哮,那感覺深深觸動了我。如果除卻了我在現場這件事,這個文本就會是空的,畢竟我不是評論家、報導者,必須用我的眼睛觀察一切,感受現場的時間感,並且把「我」放進去,以「我」做為一種對照,自我揭露,對自己進行剖析,所以必須將筆墨航進自我的深海。

Q:《憂傷向誰傾訴》卷四〈一則虛構的對話〉擺在本書的用意,呼應前面三卷的基點何在?

A:因為我寫作不喜歡被規範,所以是故意將這段類似戀人一來一往的劇本感對話放進本書中,其實是呼應吳爾芙的《自己的房間》,戀人的對話很適合出現在旅館的房間裡。過去也有過這種嘗試,如《在河左岸》將有別於小說敘事方式的報導文體放在全書後,希望可以打破所謂的「整體性」。因為我發現台灣的文學很講求「整體性」、「明確性」,必須要很明確告訴讀者表達的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法國有許多文本雖然讀起來支離破碎,卻非常有魅力,我一直很想做這方面的挑戰,讓作品更加多元。雖然過去的作品也很多元,加入了攝影、繪畫作品,不過這次更大膽,直接加入類似精神分析的戀人對話。

一旦風格確立,靈感就不會擱淺

Q:在採訪其他創作者的經驗中,「如何汲取靈感」、「沒有創作靈感怎麼辦」一定都會被列入提問中。但對於妳卻莫名不會有這種疑問,總覺得妳就是創作的代名詞,但這畢竟是我的想像。「靈感」會與其他創作者一樣,成為妳的煩惱嗎?

A:當作家想轉換到另一個風格時會比較辛苦,一旦風格確立,靈感就不會擱淺。另外,當作者到「文學市場」買材料時,遇見這麼多可能的可能,到底要不要寫進作品裡,或是寫進去了又被別人認為是同樣文類的再製。這也是為什麼在幾次的創作中,都會有一些「破格」之處,例如一則虛構的對話的書寫。也許國內很多人會認為,在文學世界裡小說很重要,但在西方世界,會看作者世界的本體,不會只有他在出書時才重要,當他旅行、被訪問時也都是作者的一部分,都很重要,所以他們才會這麼重視吳爾芙、莒哈絲等人,因為她們整個生命都是一種創作。

Q:新作品才剛產出,但對於書迷的我來說,已經迫不及待想知道,「那下一部作品呢?」請問,已經在構思下一部作品了嗎?或是有什麼題材是妳想書寫的?

A:目前手邊正準備著手書寫《最後的情人---莒哈絲海岸》、《在我們的海》關於馬偕夫人的傳奇故事。也去了廣島和南京等地,之後想嘗試「戰爭」的小說題材,廣義來說,就是「傷害」。我剛從越南回來,到過當地的博物館、舊戰地,看到一些關於戰爭的歷史,心裡覺得很多隱藏在人生船艙下的巨大傷害性的東西應該被打撈上岸,希望可以刻劃經歷戰爭或人與人之間互相傷害的一種「精神」狀態。最近看了電影《偷書賊》,那是一部反戰電影,它以「書」串起了整個故事,未來書寫小說也會多想思考這類的元素,而不只是憑直覺地寫。

作者簡介:

鍾文音 Win-Yin(Nina) Chung
淡江大傳系畢,曾赴紐約視覺藝術聯盟習油畫創作兩年。現專職創作,以小說和散文為主,兼擅攝影,以繪畫修身,周遊世界多年。

曾獲中時、聯合報、世界華文小說獎、林榮三文學獎、吳三連文學獎等多項重要文學獎。

二OO六年以《豔歌行》獲(開卷)中文創作十大好書獎。持續寫作不輟,已出版多部短篇小說集、長篇小說及散文集。二O一一年出版百萬字鉅作:台灣島嶼三部曲《豔歌行》、《短歌行》、《傷歌行》,備受矚目與好評,並已出版簡體版、日文版及英文版。

出版圖文書《裝著心的行李》,攝影圖文書《暗室微光》、《我虧欠我所愛的人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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