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冷艷的斯德哥爾摩,離開色彩斑斕的金邊,踏上港口結冰的奧斯陸,兜兜轉轉的,最後回歸這座潮熱、混雜、擠擁的城市──香港。本作品的故事場景包括香港、斯德哥爾摩、金邊等七座城市,但圍繞的都是香港的故事。每個故事獨立成篇,卻關連著他們混雜而流動的異鄉。
我們渴望離開這座城市,又回不了記憶中的那個家。
最初,你和你的母親都有一頭萵苣的長髮,自塔上垂下,靜待傳說中那位能夠帶你逃逸的王子。(《萵苣姑娘》)
王子最終沒有來,來的卻是半蟻半蟲,佔領了家,源於母親不願提起的夢裏那株遙遠的芒果樹。(《下輩子當棵樹》)
你只好遊浪,他鄉的人說兩個不同的名字本來同根,於你看來卻是難以填補的記憶的鴻溝。(《鬱郁》)
語言原來無法彼此拉近,你唯一能夠做到的,只能無語,換掉睫毛和唇齒,若然單單忠於慾望,實無所謂愛恨。(《必要的狐度》)
你們以為那是美麗的相遇,卻只召喚了時間的鬼魂,你明白到美的隱藏魂比醜的彰顯美更可惡。(《路上的秘密》)
浪遊的日子就此終結?不,人生本來就是無盡的遊牧,取用竭盡時,你就離去,永遠只有離開的離開,沒有回去。(《遊牧》)
若然地平線上看見似曾相識的家,迎來的只有無窮止盡的眠,留下來只剩低無法理解、無法植根、無法傳譯的思念。(《天南星科》)
但願你在旅程中,擡頭的一剎,會見到那件晾著的、半乾的舊衣服,毋忘昔日不曾佔有肥皂氣息,任由它霉濕、發皺的自己。(《晾衫》)
作者簡介:
黃愛華
生於二月香港,曾旅居奧斯陸、斯德哥爾摩等地,偏愛熊與魚。香港中文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畢業,奧斯陸大學媒體研究碩士,兩度獲得香港青年文學獎(小說組)獎項。小說、評論及詩作散見於《明報》世紀版、META、《信報》、《作家》、評台、Live Norish 等媒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