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知識論研究 | 拾書所

《莊子》知識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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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之目的,在於闡發《莊子》哲學的知識論面向。

本文主要處理《莊子》對知識的反省,探討知識在《莊子》哲學體系中的意義,並試圖以知識論角度切入,彰顯《莊子》哲學的特色與現代意義。《莊子》中,知識論和修養論常常是彼此不分的。

《莊子》指出,認知的歷程有「聽之以耳」、「聽之以心」、「聽之以氣」三個階段。相應地,依據認知來源的不同,知識亦有「耳之所知」、「心之所知」、「氣之所知」三種類型。大致與今日所謂的「感性知識」、「理性知識」和「直覺知識」相當。本文根據《莊子》字義與原文脈絡,一一考察這三種型態的認知模式。本文首先釐清《莊子》中關於感官的各種層次,指出《莊子》中關於感官的論述,包含感官之具、感官之能、感官之徹、感官之所、感官之府五個層次。既而考察《莊子》中所有關於感官總名的術語,諸如「五官」、「天機」、「天門」、「七竅」、「九竅」、「六鑿」、「六骸」、「外」和「官知」等。並與先秦諸子相參,以突顯《莊子》對感觀的看法。接著,本文分別討論《莊子》中關於目、耳、口、鼻、形體五種感官的論述。指出這些感官意象,常常作為《莊子》論述「道」與其他抽象層面時的隱喻。繼而,本文討論《莊子》對於感官的反省,展現感官在《莊子》哲學體系中的意義。然後,本文討論《莊子》對於「心之所知」的反省,分別探討《莊子》對「心知」的批判和「心知」的轉向與昇華。

本文指出,《莊子》從三個面向反省「心知」的缺陷。首先,「心知」的外馳與過度便發展為「智巧」。智巧是將工具理性的能力發揮到極致,而進行精密的算計,《莊子》從生命本真的角度給予反省和批判。其次,「心知」的遮蔽與偏執便發展為「成心」。《莊子》對此「成心」所成就的判斷加以反省,批判僵化、固定以及普遍的判斷。最後,「心知」的一般運作為思慮,《莊子》認為這種以概念區分來掌握事物認知方式,破壞了萬物一體的原初完整性,因而無法得到「真知」。

至於「心知」的轉向與昇華,本文從「心之止」、「心之明」、「心之淡漠」三個面向切入,討論《莊子》對心之認識功能的修養與轉化。最後,本文討論「氣之所知」,分別從「虛」、「忘」、「通」三個面向分析「氣」在《莊子》哲學中的認知意義,指出「聽之以氣」並不是排除感官功能和理性功能,而是這些功能的專一、虛化、轉向、返本與昇華。「聽之以氣」是一種主體解構的認知模式,物我一體,沒有隔閡和扭曲,萬物得以如實地開顯自身而被認知。《莊子》認為通過這種認知模式才能得到「真知」。

《莊子》除了對上述認知過程三階段有深切反省外,也根據認知對象存有位階的不同,討論了「以物觀之」和「以道觀之」兩種認知型態。「以物觀之」是日常生活的認知方式,無可避免的帶入了是非等主觀價值判斷來區分事物,因而造就許多「畛域」,限制了人向「道」的開放。「以道觀之」則認為「未始有物」,類似於審美經驗和實踐智慧,物我沒有隔閡,沒有分析也沒有判斷,而是在共融的視域中彼此滲透。

除此之外,所謂的知識,還可從實際操作的實踐面向,分為命題知識(propositional knowledge)和能力知識(competence knowledge)兩大類。前者指的是知道一件事情的內容,後者則指知道如何做一件事情。前者著重知性理解而與實踐未必有關,後者則不必然是知性的理解而和實踐息息相關。

《莊子》中許多「技近乎道」的故事,正向吾人顯示「道」無法作為命題內容來被認知,而必須在實際的操作中,才能向操作者開顯。本文從認知過程、認知對象和實踐面向來研究《莊子》的知識論。可以說完整地從知識論、形上學和倫理學、美學層面,考察了《莊子》中所呈現的認知意義,從而釐清了認為《莊子》是「反智」、「反感官」、「反理性」、「懷疑主義」和「相對主義」的種種誤解。
The purpose of this dissertation is to elucidate the epistemological dimensio

作者簡介:

鄭鈞瑋

1980年生於坪林茶鄉

臺灣大學哲學博士

現任教於國立臺灣師範大學等學校

以道家哲學為專業,教學為志業,熱愛沉思與旅行。

以天地為大爐,萬物為逆旅,不是在思考的路上,便是在旅行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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