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即便經過百年的淬鍊,我們卻仍時常掛心民主的瓦解?
明明國家是人民所授權,為何我們卻對國家權威毫無招架之力?
現代國家的最初型態,是在17世紀一連串內戰與暴力之下,人們為了自保創造的合法暴力體制,經過了百年的演變,才逐步變成今日的自由民主政權。然而,政府的暴力性格從未消亡,我們卻早已忽略了穩定之下淺藏的隱憂:從阿拉伯之春、太陽花學運到BLM運動,我們看到當政府要鎮壓群眾時,人民難以反制政府的暴力;社群軟體與AI科技的興起,不但沒有讓群眾更加自由,反而成為政府監控人民的利器。為何如此?政府明明是由人民授權所組成,為何人民卻難以反抗?極端思想與新興科技,為何一步步瓦解了民主政權?
◆要理解民主政權的脆弱,就要先理解現代政治的本質◆
在這個民粹主義、極端政治席捲的當今,民主政權看似下一步就要瓦解,成為極端政治的墊腳石──但若我們綜觀歷史,反而會發現潛藏在民主暗流中的波動,才可能是現代政治的常態。這,是否代表著我們誤解了現代政治的本質?
在17世紀誕生的現代政治,追求的並不是民主,而是平等的保護。人們將權力交給由人民授權的政府,以尋求一個不被殺害、逃避內戰與革命的自由空間,並在其中安然過著自己的生活。然而,在平等之前,卻是人民授權國家合法使用暴力──國家對人民施加獨占的權威,人民也上繳了反抗的餘力:從疫情期間的人流控管、口罩政策,到抗議活動時的警察暴力,國家權威的行使,也切斷了人民插手與反抗的機會。這種全然壟斷合法暴力的形式,卻是現代政治的真正本質──既不是民主思想,也不是進步理念,而是平等的展現國家的控制權力。
但,如果現代政治的本質並不是民主,而是平等的保護與國家專斷的權力,那在這個人人皆可發聲、人人皆受保護的時代,是否還有可能追求安穩且毫不波動的民主?民主的平穩樣態是否反而象徵了國家控制力的全面入侵?
◆民粹主義、現代科技的興起,反而象徵了人類的歷史難以終結◆
法蘭西斯.福山曾指出,自由民主政治的發展,是人類歷史所能企及的最終樣態,這種穩定恆常卻又充滿波動的政治形態,給予了人們發聲的尊嚴與共榮的可能,但最終卻使得人們難以再去尋求更好的下一步,人類歷史終將停滯。
從民主型態的代議政治在十八、十九世紀生根發芽後,這種自由民主的政治體制便席捲了全球,立刻被視為是人類政治的進步象徵:比起極權或君主制,民主制度更加進步與平等,也更適合這個社會。但若回溯歷史,我們將會發現這種觀念與意識形態並不「傳統」,甚至十分新穎,且在非常短的時間內支配了當今,現在鮮少有人認為有比民主自由更好的政治體制,彷彿民主的地位已堅若磐石。
然而,當現代科技席捲全球,促使了極端政治與民粹主義的興起,民主的未來真的如此堅不可摧嗎?為何不論是漢娜.鄂蘭還是《人類大歷史》的作者哈拉瑞,都預知了人們失去行動而不再是人?如果現代科技與人工智慧的發展,反而促使人們的思考逐漸流於碎片與平面,人們是否會失去全面思考的能力?又為何在歷史上如此堅定穩固的民主體制,卻看起來隨時都在瓦解邊緣?
面對這些現代政治的扣問,劍橋大學政治學教授大衛.朗西曼以12本改變世界歷史發展的著作為經緯,探究霍布斯、馬克思、甘地、韋伯、漢娜.鄂蘭等人的思想如何刻下現代政治的印痕,並藉由這些思想家之口,反思民粹主義、科技控制與歧視偏見等當代政治的問題,試圖觸摸當代政治最艱難的困境,並在絕望之中,帶著讀者找到解答。
【這本書希望解決的一些疑問】
Q.為何政府一旦擁有了暴力,人民就不可能反抗政府?
Q.在這個父權社會的結構裡,受害者不只女性?
Q.為何追求自由的最終型態,就是人人皆關心政治?
Q.為何有些公民不服從運動大獲全勝,有些卻徹底失敗?
Q.為何在政治髒水裡打滾的政治人物,才有可能是真正的政治領袖?
Q.當科技主宰人類社會時,為何不會帶來民主與個人的勝利?
作者簡介:
大衛.朗西曼David Runciman
劍橋大學政治學教授,2018年被選為英國國家學術院院士,2021年進一步被選為英國皇家文學學會院士,英國知名政治評論家。長年研究現代政治思想、國家和政治理論,關注民主的脆弱與延續,著有《民主會怎麼結束:政變、大災難和科技接管》等書。他定期為《倫敦書評》撰寫政治相關文章,且每週定期主持廣受讚譽的Podcast節目《談談政治》(Talking Politics)。
譯者簡介:
陳禹仲
中研院人文社會科學研究中心政治思想專題中心助研究員。喜歡閱讀、旅行與曼徹斯特聯隊。目前的研究主題是疫情政治中的政治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