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是生活的一種方式:中國近代思想史的再思考 | 拾書所

思想是生活的一種方式:中國近代思想史的再思考

$ 458 元 原價 580

內容簡介

王汎森新作《思想是生活的一種方式:中國近代思想史的再思考》包括兩部分文章,一部分是與近代中國思想中「主義時代的來臨」這個主題相關的文字,另外一部分則是闡明「思想是生活的一種方式」這個研究的方向與態度。

後者主張思想史亦應探討「思想的生活性」及「生活的思想性」,而因為本書中與「主義時代的來臨」有關的幾篇論文也刻意從廣義的「思想與生活」這個主軸出發,略有別於從政治角度去處理「主義」的問題。

作者王汎森教授並不主張將思想化約為生活,也不是在宣揚一種唯與生活發生關係的思想才有價值的想法,更不是認為重要的、具有原創性的思想不値得用心研究。但誠如克羅齊所說的:「思想作為行動才是積極的」、「思想既不是對實在的模仿也不是裝實在的容器」,同時他也強調「思想不在生活之外,甚至就是生活職能」。那麼如果想了解思想在歷史發展中實際的樣態,則不能忽略「思想的生活性」與「生活的思想性」的問題。所以,一方面是「思想是生活的一種方式」,另一方面是「生活是思想的一種方式」。作者認為,「思想的生活性」、「生活的思想性」,以及這兩者之間往復交織,宛如「風」般來回有趣。此處所謂的「生活」,包括的範圍比較寬,包括有社會生活、經濟生活和政治生活。

作者簡介

譯者介紹

目錄


思想是生活的一種方式──兼論思想史的層次
從「新民」到「新人」──近代思想中的「自我」與「政治」
五四運動與生活世界的變化
「煩悶」的本質是什麼──近代中國的私人領域與「主義」的崛起
「主義時代」的來臨──中國近代思想史的一個關鍵發展
時間感、歷史觀、思想與社會──進化思想在近代中國
中國近代思想中的「未來」
如果把概念想像成一個結構──晚清以來的「複合性思維」
「儒家文化的不安定層」──對「地方的近代史」的若干思考
人的消失?!──兼論二十世紀史學中「非個人性歷史力量」
附錄  中國近代思想文化史研究的若干思考

自序/導讀



本書中所收的文字多與近代思想史有關,包括〈從新民到新人──近代思想中的「自我」與「政治」〉、〈「煩悶」的本質是什麼──近代中國的私人領域與「主義」的崛起〉、〈五四運動與生活世界的變化〉、〈中國近代思想中的「未來」〉,這些文章所牽涉到的主題往往可以用許多不同的角度加以處理,但是收在這裡的幾篇文章往往傾向從存在的境遇、心靈氣質及心識感覺的層面入手。譬如本書中與「主義」有關的幾篇文章,「主義」當然是政治問題,但是在政治之外,它也與生活中實存的境遇、心識的感受密切相關。

如前所述,由於這幾篇文章多觸及近代中國的心靈危機與革命,所以我要在這裡略作一些申說。因為忽略了思想與生活面向的關係,所以我們對近代中國的心靈危機與革命也沒有足夠的把握。心靈革命當然與思想的變動密切相關,但兩者不總是同一回事。此處的「心靈」是指一些實存感受、生命意義、精神世界,甚至是一些尚不能稱之為思想的,佛家稱之為「心識」的東西。從晚清儒學解體開始,中國社會/思想產生了心靈(或精神)革命/危機。一方面是革命,同時是危機,是無所適從;是解體也是創造、啟蒙也可能同時有困擾,這些現象往往同時發生,有時候甚至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

我們一向把對心靈世界的探索交給思想史,但是思想史對這個不太抽象、不太概念化的實存層面,也就是「思想是生活的一種方式」的部分,往往過於忽略。這個心靈的、實存的世界不只是對個人生命有意義,它與整個時代的歷程與抉擇,甚至與現實的政治都有分不開的關係。我們也可以說,政治的世界從來都不只是政治的,它還牽涉到許多個人的、心靈的、實存的、情感的、人生觀的層面。這裡我要引用杜威(John Dewey, 1859-1952)介紹威廉。詹姆士(William James, 1842-1910)學說的話:「知識裡面還有願望、意志,影響於他的『信仰的意志』」,而願望、意志、信仰,都是包括政治在內的各種現實活動不可忽視的部分。所以當我們想更深入了解近代的巨變時,不能不對這個領域有比較深入的了解。

譬如,想了解清代政治意識形態時,我們不能不深入了解理學與名教綱常、忠孝節義結合之後,究竟產生了什麼樣的心靈或思想狀態。但我們很難在理學思想的研究中找到這方面的評估。有關這些大思想家的研究,大多在分析他們「理」、「氣」、「心」、「性」、「誠」、「仁」等方面的概念。

在探索五四之後的思想與日常生活世界時,我們便發現存在感受、生命氣質、人生態度、人生觀等方面的問題的重要性。〈五四運動與生活世界的變化〉一文即是探討五四新文化運動如何如毛細管般地影響人們的生活世界。〈從「新民」到「新人」〉則是討論個人的人生觀及內心結構,以及內心動力與態度之變化,如何與思想上的追求相互作用。〈「煩悶」的本質是什麼〉是在探討生命存在的感受、心靈的煩悶不安,如何成為時代思潮的「轉轍點」。這三篇文章最後卻都隱約指向一個關鍵的歷史發展:「主義時代」的來臨。

不管人們是否喜歡,主義式的政治與思想對過去8、90年的歷史影響最大,「主義時代」的來臨最重要的背景當然是為國家、為政治找出路,或是年輕人為了生活「找出路」。但「主義時代」的來臨不只是一個政治運動,同時也是思想史上的重大變化。如果只從政治來談主義,或是從擁護或譴責某種主義來談論它,以至於忽略了從思想史及生命存在感受、心靈困惑、生命意義的追求或生活史等角度去研究它,都將有所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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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古思想是生活的一種方式——兼論思想史的層次

過去我曾多次使用「思想史與生活史的交界」這個標題。但是近來我覺得以「交界」為題,仍將「思想史」與「生活史」想像得太區隔,是「一而二」,但我腦海中所構思的其實是一種「二而一」的現象。所謂「二而一」的意思是它既是思想的,同時也是生活的。譬如說在傳統中國,經學、思想與日常生活常常是融合無間的,只能以「思想是生活的一種方式」來描述。

在進入這個主題之前,我要先說明,本文並不是要刻意忽略歷史上的大思想家,或刻意將思想化約為生活。我必須強調,如果我們把歷史上的思想家,如孔子、朱子等人從思想史上抽掉,東亞歷史將會變得非常難以想像。但是如果從歷史實際發展的角度出發,在談思想史的問題的時候,除了注意山峰與山峰之間的風景,還應注意從河谷一直到山峰間的立體圖景。「思想是生活的一種方式」這個提法,便是想對這個立體的思想圖景進行比較深入了解的一條進路。它希望了解思想在廣大社會中如微血管中血液周流之情形,因而也提醒我們注意不能隨便將思想視為實際。

史家認為思想史著作是依據新創性原則所寫成的,與微血管遍布的部分脫節,以至於對歷史的實際發展變得不可解。因為忽略了上述的層面,連帶有許多通俗的思想文本、思想流傳方式與渠道、思想下滲之層次等被忽略了。結合前述,可以導出一種思想史的層次觀,即可以大略區分幾種不同層次的思想展現。再者,由「思想是生活的一種方式」,推導出的另一個問題是「我思故我在」的層面。

在「思想是生活的一種方式」這個主題下,應該討論的問題非常多,本文只選擇以下七個方面的問題,它們分別是:一、思想的生活性,生活的思想性;二、「思想的存在」與「歷史的事實」;三、「降一格」的文本;四、思想史的層次;五、擴散、下滲及意義的再生產;六、百姓的心識與「儒家文化的不安定層」;七、「我在故我思」的現象。

一、思想的生活性,生活的思想性

我們如果對思想史採取一個定義:思想像微血管般遍布於社會,有些地方比較稀疏,有些地方則非常濃密。人是會思想的動物,不管那是高深的玄思,或是一些傅斯年(1896-1950)稱之為「心識」的東西,它們都可稱之為思想(intellection),因此,我們可以換一個角度定義思想史為「history of intellection」。此處「intellection」的意思是指所有社會行動中有一個意義的層面,包括感知(perceiving)、辨識(discerning)、認識(discernment)、理解(understanding)、意義(meaning)、感覺(sense)、表示(signification)等。所有的社會行為,都有一個思想的層面賦予行為意義。如此一來,思想即與現實生活中的每一面都可能發生關聯,「我思故我在」與「我在故我思」都存在,二者可能周流往復,互相形塑。

處理所謂「面向思的事情」的歷史時,可以有種種不同的取徑:哲學史、思想史、學術史、概念史、精神史等,不一而足。而且,不管是哲學史、思想史中的哪一種取徑,都可以有別的取徑所不能得到的好處。有些是高度理論、抽象的層面,或與生活不完全相干的層面,有些則是與生活踐履交織在一起的。以中國傳統思想為例,儒家思想特別重視踐履之學、是側近人生的,但是近代的思想史研究,一心以趨向哲學的抽象化、理論化為高,經此一番改變,思想史這門學問就像一具「頻寬」變得愈來愈窄的雷達。所以本文是想從史學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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