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一趟地獄住客的天堂之旅
地獄的大門是由內鎖上的,
我們若執意保有地獄,必定見不到天堂。
發現自己身在地獄,等待著搭上駛往天堂的巴士。
想留在天堂的人將可留在天堂,這是一個神奇的機會,
卻開啟了在善與惡、恩典與審判之間的奇特冥想。
作者簡介
高子梅
東吳大學英文系畢,曾任華威葛瑞廣告公司AE及智威湯遜廣告公司業務經理和總監,現為專職譯者。譯過《心靈雞湯――純真年代》、《心靈雞湯――護士的關懷》、《上帝的異想世界》和好讀出版的《最後的869天》、《曼斯菲爾德莊園》等書。
自序/導讀
自序
布雷克(William Blake)曾寫過天堂與地獄的結合,而我之所以寫它們的離異,不是因為我認為自己的天分足以媲美那位曠世天才,也不是因為我對他書裡傳達的意義有十足的 把握。而是因為就某種層面來說,試圖結合天堂與地獄的這種想法屢見不鮮,而這些人相信 :「真實」從來不會給我們一個「非此即彼」且一定得面對的選擇,只要有技術、耐心,以及(最重要的)充裕的時間,總會找到辦法兩者兼得,然後再靠一些進 化、調整或改進,便能多少轉惡為善,毋須完全摒棄我們想要保有的東西。但我認為這種信念是錯的,可能招致災難。你不可能在任何旅行中都隨身攜帶所有行李, 有的旅程會要求你把右手和右眼連同其他東西一塊丟棄。在我們住的世界裡,道路並非全由同一個圓的中心輻射出來,只要一直往前走,終會越來越近,最後在圓心 碰頭——反而是在每條道路上走了幾英里之後便會分岔成兩條路,每一條岔路又會再分岔,而每次分岔的時候,你都得作出抉擇。即便從生物層面來看,生命也絕對 不像一條河流,而是像一棵樹:它不會匯流合一,反而會不斷開枝散葉。生物的成長越趨於完美,便分離得越遠。善在成熟的過程中,不僅和惡越來越歧異,也和其 他的善越來越不一樣。
我不認為選錯道路的人都會被毀滅;但他們的得救必須靠走回正途。以前種種都可以改正,只是一定得回過頭,找到那個錯誤,再從那個點重新開始,別再「繼 續錯下去」。惡可以被毀滅,但不能「進化」成善。時間治癒不了它。要解開這個符咒,得慢慢地「倒念咒語,生出斬斷之力」,否則別無他法。它仍然是一個「非 此即彼」且必須面對的選擇。我們若執意保有地獄(甚或塵世),必定見不到天堂:我們若是接受天堂,那麼就連地獄裡最微不足道和最私密的紀念品都不能擁有。 我確信,凡是去到天堂的人都會發現他曾捨棄的(即使是挖掉自己的右眼)其實並未失去;就算是他過去最鬼迷心竅的東西,也會出乎意料之外地在「天上國度」等 候他。從這角度來看,那些在旅程上已經走完全程的人(只有他們才有資格)說「善即是一切,天堂無處不在」,才是可信的。然在道路另一個盡頭的我們,千萬別 冀望那種回溯過往的景象,否則可能會死抱著不實又不幸的對話與幻想,以為一切都是善,到處是天堂。
但你會問那麼塵世呢?我認為沒有人知道塵世其實是個很獨特的地方。我相信如果你捨天堂而選塵世,就會發現塵世自始至終都是地獄的一部分。但若置塵世於天堂之後,則它一開始就是天堂的一部分。
關於這本小書,還有另外兩點得說明。
首先,我必須感謝一位我已經忘了大名的作家。幾年前,我在一本色彩鮮豔,他們稱之為《科學小說》(Scientifiction)的美國雜誌裡讀到他 的作品。我筆下描述天堂裡的萬物無法彎曲和折斷的特性,靈感就是來自於他,不過當時他是為了另一個更精妙的目的才發揮出這樣的想像力。在他寫的故事裡,主 人翁回到了過去,發現雨滴可以像子彈一樣穿透他,三明治硬到無人咬得動——原因在於過去的一切都無法被改變。我把這點子套用在永恆的事物上,雖然原創不 足,但(希望)一樣適用。如果那篇故事的作者讀到這段文字,希望他能接受我的謝忱。
其次,我懇求讀者記住這只是一篇幻想文。裡面當然(或者說是我刻意表現)有其寓意。但所有超自然的內容描述純屬想像性假設,絕非是在臆測或推想我們以後可能遭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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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界推薦/推薦序
國外好評
「假若機智和智慧、風格和學識是通過那扇珠白色大門的必要條件,那麼路易斯先生會是天使之一。」——《紐約客》(The New Yorker)
「對於半信半疑的人,對於想成為基督徒、卻又發現自己才智不足的好人來說,路易斯是最完美的說服者。」——《紐約時報書評》(New York Times Book Review)
「路易斯或許比二十世紀的其他作家更能迫使他的傾聽者和讀者接受自己在哲理上的假設。」——《洛杉磯時報》(Los Angeles Times)
內容試閱
那是一部很奇特的交通工具,車身閃著金光,色彩如紋飾般絢麗。司機本身似乎也在發光。他單手開車,另一隻手在臉前揮舞,似乎正揮開雨中油膩的水氣。他一出現,隊伍裡立刻有人咆哮:「他好像挺享受的,是吧?——太洋洋得意了——天啊,就不能表現得『自然』一點嗎?——他自以為了不起,連看都不看我們一眼——他以為他誰啊?——金光閃閃、又紅又紫的,我說他們還真是浪費,為什麼不乾脆花點錢去整頓整頓這裡的房子?——天啊,我真想賞給他一點教訓。」我看見司機面無表情,不作任何辯解,八成他天生一副撲克臉,又太專注在自己的任務上。
儘管車上空間充裕,足供所有人上車,等車的同伴們還是爭先恐後。我最後一個上車,車廂內才坐滿一半,於是我選了最後方的座位,與其他人保持距離。偏偏有個頭髮狀似鳥窩的年輕人立刻走過來坐在我旁邊。他剛坐下,車子旋即開動。
不得志的詩人
「我想你不介意我跟你同座吧?」他開口說話:「我注意到你對這些同伴的感覺跟我一樣。我不懂他們為什麼堅持要來?反正等我們到了那裡,他們也不會喜歡那地方,還不如待在原地比較好。不過對你和我來說就不一樣了。」
「他們喜歡這裡?」我問道。
他回答我:「對他們來說其實都差不多——這裡有電影院、有賣炸魚薯條的小吃店、有形形色色的廣告,要什麼有什麼。至於這裡缺少的精神生活,他們完全不在乎。我才到這兒沒多久,就發現不太對勁。我本來應該搭頭一班巴士離開,可是我浪費了一些時間,妄想喚醒這裡的人。我找到幾名舊識,想組成一個小圈子,但他們好像都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裡。甚至在我們來這裡之前,我對於像西里爾‧布雷羅那樣的人就有點懷疑了。我一直覺得這人好虛偽,但至少挺聰明的:雖然創意不怎麼樣,有些評論倒還滿值得聽聽。不過他現在沒別的本事,徒剩自負而已。上次我想唸一些我的作品給他聽,他竟然——啊,等一下,你不妨幫我看看。」
我看見他從口袋裡掏出厚厚一大團打字稿,嚇得我趕緊低聲推說自己沒戴眼鏡,然後大聲地說:「瞧,我們離開地面了!」
這話不假。就在我們下方幾百英尺的地方,城裡潮濕的屋頂半隱在雨霧中,層層相連,一望無際。
我沒有被那個鳥窩頭詩人騷擾太久,因為另一名乘客打斷了我們的談話。不過在被打斷之前,我已經知道了這個年輕人的許多事情。
看來他一直有志難伸。他的父母從不欣賞他,他就讀過的五所學校對像他這種才華和性格的人似乎不曾有過任何栽培。更糟的是,考試制度套用在這樣的男孩身上,尤其顯得不公和荒謬。直到上了大學,他才覺悟這些不公不義絕非僥倖碰上,而是我們經濟制度下的必然產物。資本主義不僅奴役勞工,也削弱了品味,使才智變得庸俗,於是禍及教育體系,對新的天才缺乏「認同」。這番領悟使他成了共產主義者。但後來大戰爆發,他看見俄國與資本主義政府結盟,發現自己再度被孤立,只得成為一名忠於良心的異議者。他承認在這個生涯階段所受到的侮辱令他十分痛苦,於是決定實踐理想,而最好的方法就是前進美國。然那時美國也參戰了。就在那當下,他突然領悟瑞典才是全新和激進藝術的真正發源地。可是有太多壓迫者不讓他順利成行。他卡在錢關上。他那向來自以為是、以為還活在維多利亞時代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