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洞穴 | 拾書所

失去洞穴

$ 237 元 原價 300

內容簡介


把手掌攤平張開,沒有抓緊什麼就不會失去什麼,不要得到什麼也就可以讓一切經過。


 


當代城市黑洞中的魔境夢遊


大海逐一填平,村子陸續拆除,城市失去窗子,門扉不再開啟……


誰能找回那一顆失落之心?


 


九則短篇,九則關於失去的故事。韓麗珠以疏冷晶透之筆,刻畫現代城市寓言,人與動物被擱在各自的軌道上,運行,以及逃離。無海國度的渡海者、瞎了一隻眼的鳥、齧咬自己手臂的女人、擁抱樹木的賣藥人、追捕殺貓疑犯的執法者、急速膨脹的貓、無窗大樓的繪窗者、每天凌晨歸來的失蹤者、宰殺兔子的家族、被大火奪去一切的工廠老闆……,他們帶著來源不明的痛楚,面對無法打開的門,在命運的殘局裡往返遊蕩,難以覺察,無可躲避,而她說:「這一切將永不過去。」


 


〈渡海〉:水的性質就是,永遠難以完全被淹沒,其中一處的海被填乾了,另一處就會爆發更洶湧的水。這麼多年以來,人們從沒有一刻像目前這樣,清楚地看見,那些已經逐一消失了的海。 


 


〈失去洞穴〉:他們彷彿忽然跌進了一個突如其來的夢裡,下意識地緊抓彼此,雖然他們並不肯定對方是否可靠的人,但受害使他們別無選擇。


 


〈出走〉:她離開一幢房子進入另一個地方,身子便前所未有的輕省,就像不斷丟棄變舊了的自己以及一切,在瘋狂旋轉的無重狀態裡,她找到了自己的中心點。


 


〈飄馬〉:在深夜裡,所有生物都卸下了日間的面具,我們談論的話題太多,以致有時忘掉了彼此的界線,使我輕易地生出了幻覺,以為我們即將發展成一對親密的伴侶,而我並不懼怕,牠始終是,一頭貓。 


 


〈假窗〉:這並不是一扇朝外的窗子,而是朝向內部的,要是你把窗子打開,很可能會走向屋子的更深處。


 


〈鎖匠〉:要是有人在外面叩門,你可以令他留下,或不,但無論如何,不要開門。人和人之間,只要隔著至少一扇門,便能安然無恙地相處或分離。


 


〈清洗〉:只要把家務完成,她便鑽進由陳舊的被褥造成的洞穴裡,只有那裡能通向她原來身處的世界。


 


〈毛兔〉:那個月亮渾圓得沒有一點瑕疵的晚上,祖父沉默地盯著那個光澄澄的發亮體良久,然後向我們宣布︰「由明天開始,我們要每天烹調一隻兔子,吃掉牠,最好連骨頭也不剩下來。」他說這是目前為此,唯一有可能杜絕家族裡的新生兒長出大板牙的方法。


 


〈回家〉:人們有秩序地把盆內的被單和衣服晾曬在樓梯的欄杆上,然後在一個陽光直射的位置抱著自己的膝蓋蹲下來,把頭埋在手臂和膝蓋之間,靜默著,很久,一動也沒有動。像一個封存了的繭。

作者簡介

作者介紹
韓麗珠

一九七八年生於香港。著有《離心帶》、《縫身》、《灰花》、《風箏家族》、《輸水管森林》、《寧靜的獸》以及《雙城辭典1.2》(與謝曉虹合著)、《Hard Copies》(合集)等書。曾獲二??八《中國時報》開卷十大好書中文創作類、二??八及二??九《亞洲週刊》中文十大小說、香港中文文學雙年獎小說組推薦獎、第二十屆《聯合文學》小說新人獎中篇小說首獎。長篇小說《灰花》獲第十三屆紅樓夢文學獎推薦獎。
譯者介紹

目錄


渡海    


失去洞穴


出走


飄馬


假窗


鎖匠


清洗


毛兔


回家


 


(後記)


失去是為了失去失去本身

自序/導讀


【後記】


 


失去是為了失去失去本身


 


那年,欺暪已經無補於事,誠實成了唯一退路,為了讓事情如實地呈現,我租住了一所白色的房子。


(設若,一個人從不寫作,或許就不必面對誠實與否的問題,但我已經無法在生活裡進行從不寫作的假設。)


房東夫婦在購入房子和完成裝修後不到兩個月,便因為某種原因必須遷居到另一個地方,於是我住進了一所差不多全新的房子裡,這是生命的餽贈,其實我並不想接受,因為在某個層面,我原是渴望永不改變。雖然順著生命之流是一件恰當的事,但那就像練習瑜伽時伸展僵硬的筋骨那樣會帶來巨大的痛苦。無法否認,那是一段愜意的日子,雖然在寒冷的黑夜,孤寂難以避免,但正因為有那樣難耐的孤獨,愜意才會顯得難能可貴。


 


城巿裡的一切都非常短暫(唯有生命顯得冗長),一年半後,房東夫婦因為某種原因,必須盡快把房子變賣,於是我必得尋找另一個寄居之處。我記得那種被房子遺棄的感覺,害怕失去在白色房子內的一切──可以看到海的陽台、潔淨的衛浴設備、白色的牆壁,以及勉強能保持(假裝)完整的自己──必須獨自坐在黑暗裡哭叫很久才能找到平衡身心的點,才能比較不難過。我焦慮地找了很久,終於找到一個租金更昂貴而可以容身的地方。我曾經以為沒有一所房子能跟白色房子比擬。可是,當我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清除了那破舊房子內的灰塵、油漆的痕跡、年月積聚的汙垢,放上暗黃色的燈、熟悉的擺設、書本、家具和衣服,在湖藍色的牆壁之間,像沉進海的底部,我竟然找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我比從前更不願意離開房子。不知在什麼時候(但必定在一段極短的時間內),完全忘掉了白色的房子以及那個可以看到海的陽台。並非想不起來,只是一點也不懷念。


(房子其實在人的內裡,而並非人的外面。)


 


無論在哪一所房子,我都有一個無法改變的習慣,在每夜臨睡之前,清楚地把所有的擔憂點算一遍,要是缺了一個,腦袋就會自動尋找新的憂慮補上,直至心被憂懼填滿,就可以安然入睡或失眠了。我知道,不久之後,必定會再次被房子丟棄,畢竟,這裡只有暫時的土地、暫時的海洋、暫時的國界、暫時的家屬、暫時的情人、暫時的關係、暫時的寵物和暫時的月亮⋯⋯而在那天來臨之前,要是打算在房子內安然過活,並不是,找一份穩定的工作、賺足夠的錢、購買更多食物和衣服,也不是,找一個可以互相照顧的人,甚至也不是,繼續保持作者或任何一個身分,而是,把手掌攤平張開,沒有抓緊什麼就不會失去什麼,不要得到什麼也就可以讓一切經過。


 


住進了新的房子裡的第四十五天,曾經失去了的F,再次致電給我。他說,由於某種命定的威脅(類近在街上被問卷調查的人選中,在不知情地交出了身分證號碼或信用卡號碼後被迫遵從的規則),必須每天早上對我說一個連續故事的一部分,那故事持續了許多個早上,仍然沒有正式完結。我和他都有一點疲累。


 


「X醒來後,就發現失去了身體內某個重要的東西。」X並沒有過於驚訝。F解釋,因為在X居住的城巿,活摘器官和非法販賣,已成了日常的罪惡,人們漸漸接受了那就是生活的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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