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九九四年《女性與影像》到一九九九年《凝視女像》的出版,女性議題已然躍上檯面,不論是民法、社會福利政策制定,或是學術論述與研究,來自女性的需求很自然地被考慮進去,並且被尊重。相對地,女性平權運動的代價也很慘烈,例如要以彭婉如女士的性命,才得以換取婦女參政權的保障,或如保守勢力刻意歪讀「我要性高潮,不要性騷擾」的主張,以及塑身工業大量炒作並物化女性身體自主權,並混淆視聽,令人不得不感嘆反挫力量的壯大。
我們看到的是,這場革命尚未成功,必須讓野火不斷燒下去。而對所有策劃與參與過去六屆女性影像藝術展的人而言,由影片放映與討論所建構的公共論壇空間,就是在做薪火相傳的努力。每屆影展主題皆很適切地反映當然最迫切解決的議題,由身體情慾到工作環境,由父女關係到慰安婦悲歌。換言之,女性影展見證著每個年代的脈動。
而隨著後結構思潮的來臨,「書寫」的概念不再限於文字/直線/平面的表達方式,已進而指涉影像/跳躍/空間的多樣可能。於是「女性書寫」或「陰性書寫」可擴大為女人拿起攝影機捕捉她的身體、她的愛人、父親、祖母、她的社會角色扮演、工作、她的歷史位置、媒體形象,甚至是她與愛滋病的愛恨關係。女性影像可以是非常私密的──用攝影機對著自己的乳房;也可以是公共議題──用攝影機暴露社會上的性別歧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