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揚明式傢俱(續編) | 拾書所

維揚明式傢俱(續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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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明清傢俱製作,近代較早提及揚州工匠的,據我所知為中國傢俱研究先驅楊耀先生。1948年出版的《北京大學五十周年紀念論文集》中,收入他所撰寫的《我國民間的傢俱藝術》,指出“凡明代優良的傢俱,多屬‘蘇作’……再以工匠的產地來講,‘蘇作’的多為揚州匠人”。
 
楊耀先生雖未全面展開論述,但此結論的形成,應該基於當時的民間調研。從另一角度分析,我國的傳統木工技藝,大多通過師徒相承、口傳心授而來,出於行業競爭的現實,基本處於秘而不宣的保守狀態,木工勞動力的輸送,往往從較為貧困的地區流向較為發達的城市,這種實際狀態也頗能印證楊耀先生的推測。優秀的明式傢俱,樣式一般可延續數百年無顯著變化,它們大多為無名工匠創造,其規制和技藝,恒定地反映了地區性的集體文化意識,從屬於特定的區域傳統和年代風貌。
  
以楊耀先生為代表的觀點,影影綽綽地提示了中國古典傢俱地欄位型別研究的一個方向,雖然部分古傢俱學者也有同感,但相關的系統性整理和研究卻寥若晨星,目前筆者僅見2000年初臺灣洪光明先生發表的《柞榛木傢俱——中國非主流木材的研究》,文中探討柞榛木傢俱形成的多種原因,總結其風格在很大程度上依附于明早期蘇州風格,儘管還嘗試一些個性化的改變,但變化甚微,故把其歸類到流行於蘇北的子域風格。該觀點雖有偏頗,但畢竟觸碰到了無法回避的原生態問題,作為蘇北地域風格的初步探討,仍具有一定的意義。
  
柞榛木即柘木。柘木材質堅韌,為制器良材。柘木非常早記載於《詩經》“大雅·皇矣”:“攘之剔之,其糜其柘。”《考工記》“弓人”載:“凡取幹之道七:柘為上,檍次之,糜桑次之,橘次之,木瓜次之,荊次之,竹為下。”認為柘木為弓箭幹材的好材料。漢劉向《說苑》“權謀”:“日之役者,有執柘杵而上視者,意其是邪。”柘木可做柘杵。北魏賈思勰《齊民要術》“種桑柘”:“欲作鞍橋者,生枝長三尺許,以繩系旁枝,木橛釘著地中,令曲如橋。十年之後,便是渾成柘橋。”柘木可制天然鞍橋。南朝梁何遜《擬輕薄篇》:“柘彈隋珠丸,白馬黃金飾。”以柘木做彈弓。
  
柘木作為傢俱用材,文獻中始見於唐段成式《酉陽雜俎續集》卷三“支諾皋下”:“又王相內齋有禪床,柘材絲繩,工極精巧。”可見唐代就有柘木傢俱的生產和使用。
  
柘木木蕊為黃色,可提取赤黃色染料,故蘇北地區亦有“柘黃”之稱,近隋唐以來帝王服色。唐王建《宮詞》有“開著五門遙北望,柘黃新帕禦床高”句。明李時珍《本草綱目》“木三·柘”也提到“其木染黃赤色,謂之柘黃,天子所服”。不過作為傢俱用材,有的柘木顏色過豔,令人生厭,於是明人張岱在《夜航船》“物理部·器用”中介紹柘木變烏之法:“柘木以酒醋調礦灰塗之,一宿則作間道烏木。”礦灰為煆燒過的石灰石,即生石灰,經水溶解後成為消石灰,也稱熟石灰,此法證實明人早已掌握為柞榛木快速作色的技術,不必通過長期自然氧化的單一方式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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