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森,一個不太用功的五專二年級學生,和所有未滿十七歲的青少年一樣,對性有一點點好奇和冒險,對愛情有一點點憧景和嚮往,對未來則充滿了各種期待。或許有些微的不同吧!別人感興趣、好奇和嚮往的對象是女性,而他的對象卻是男性。
韓森形容自己當時的感受是「沒有知覺」的感覺,但奇怪的是,這種無知,卻壓得人喘不過氣,異常難受。緊接著浮現的是恐懼,對死亡的恐懼。一個未滿十七歲的青少年,怎麼可能想到死亡呢?面對死亡對韓森來說,是極大的壓力,但更大的壓力卻來自社會、媒體對同性戀與愛滋病的道德批判。他害怕身上已貼上愛滋病人的標籤,一走出去,隨時會有人認出來。
韓森在山上渡過那年的聖誕節。平安夜只有他一個人,家中沒有聖誕樹或耶穌聖嬰像,為迎接報佳音的人群,他在地上擺了許多蠟燭。他回述道:
教會的人一看到滿地燭光都嚇了一跳。他們不知道這些燭光背後的意義。當時我只有一個念頭,生命和光亮。事後回想,燭光象徵生命,我之所以會擺那麼多蠟燭,就是希望自己能夠有很強的生命力量,以對抗疾病。
同一段時間,韓森數度在日記反思死亡的意義,彷彿他就要步入那道死亡之門。 七月十六日,人快面臨死亡之門來臨時,如何去面對它呢?那些人是喜樂的去?那些人是含冤的去?那些人怨恨而去?到底那門之後存在的是什麼樣的情形?門後門前就在於一口氣的存在,決定了屬於何方?
人,好像是強壯無比,好像聰明絕頂,又似傻瓜般自毀。人的軀體算什麼?生命又算什麼?難道活的東西是軀體和生命的合一。真的,人算什麼!活著算什麼?
七月十七日…..誰知道下一次是誰死呢?也許是自己,也許是別人,但那已經不重要了。
八月十二日,其實我不用害怕死亡的腳步,那掌管呼吸的宇宙主宰決定了一切。該是有氣息,該是冥冥的消失,祂必有選擇。我生命在吶喊什麼?抓住了什麼真諦?我們失去的,能否用生命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