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生敢曰太無方,病在偏憐晚節香,廿載服官無息日,一朝罷去便饑荒。」這首陳儀自嘲的詩,訴說著陳儀為官清廉,雖退休後生活困頓,但保有晚節。惟在今日台灣,仍有很多人對陳儀是恨之入骨,但無論是非功過,他再怎麼說也算是一號人物,歷史不應該繞過去。《陳儀─為理想一生懸命的悲歌》作者王之相即是希望透過不同的角度,重新檢視陳儀的一生歷史。
「二二八事件」發生迄今已過六十餘載,事件之後,陳儀寫下「如此江山如此過,幾番功過幾番悲」來述說他當時的心情。不僅是自己的壯志未酬而悲,也心痛社會的氛圍與國家的未來。如今,台灣已轉型成為崇尚民主自由的社會,與當年不可同日而語。尤其,尊重不同意見,並給予廣泛且深入的探討,最後讓人民自己下結論,更已成為全民共識。基此,王之相認為,如果把一個人物的歷史,從生到死走一遍,然後再把重大事件放在這個人一生旅途的某一站,當做一個插曲,這樣,對於同一個歷史人物會不會產生不同的認識?就好比孫中山之於清末革命、張學良之於西安事件,陳儀之於二二八事件。
德國哲學家謝勒(M. Scheler)即曾說,將一件又一件的事情聯繫起來,我們會發現這些事件恰恰可能反映出這個人的核心關鍵,這些訊息,將清楚地呈現出個人專屬的「人格」。而陳儀所嶄露的人格,正是他強烈的使命感,以及追求他自己的使命所付諸之堅決行動。
「事業平生悲劇多,循環歷史究如何,癡心愛國渾忘老,愛到癡心即是魔。」是陳儀在二二八事件發生後,離台前留下的一首詩。對陳儀或是國人而言,究竟是癡?是魔?「二二八」孰是?孰非?歷史已早有答案,也相信會還給陳儀一個公正的評價。
陳儀,字公洽,自號退素,1883年生於浙江古城紹興。自己號稱「退素」,取不容官場但仍我行我素之意。民國卅十九年被槍決後,只留荒墳一座葬於台北的偏僻山區,立碑文字即為「陳公退素之墓」。
他予人的印象,很難不與二二八事件糾纏在一起,尤其是在零星與片斷的口耳相傳後,就更讓人覺得他是整起事件的罪魁禍首。殊不知,在陳儀的內心深處,對台灣,他希望能在一個目標與組識之下,使政治、經濟、教育、文化獲得全般的配合,使這個被稱為「福爾摩沙」的海島成為一個真正的樂園。為此,他將許多理想落實在政策作為上,如奠定台灣地方自治的基礎、土地改革與穩定戰後的經濟,減緩通貨膨脹的衝擊等。
然而,二二八事件的發生,打斷了他的理想,尤其民眾與政府的衝突衍生了許多不幸事件,傷痕迄今仍是許多台灣人民心中的痛,以致還有很多人對陳儀恨之入骨。事實上,陳儀愛台灣,他反對駐軍台灣,且認為不必要以軍隊來增加台灣人民的麻煩和負擔,因為這不是征服的土地。因此,二二八事件發生前,陳儀早已將軍隊調走,當時還遭湯恩伯等人反對,他說「我以至誠愛護台灣人,台人絕不會仇我,萬一有意外,我願做吳鳳」,便充分彰顯他對台灣的熱愛與真誠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