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海上來 | 拾書所

她從海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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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集
13-1
場景:上海街頭
人物:張愛玲,黃包車
時間:日
黃包車的車鈴「得鈴鈴」地響著,春陽從透嫩綠的樹梢撒下,花燦燦的陽光在張愛玲臉上閃動,她正要去參加一個女作家的座談會,會舉辦這樣一個座談會和她這半年在上海崛起造成轟動不無關係。

然而真正在張愛玲眼底閃爍著光彩的是愛情,是心裡有了一個可以想著的人。

張愛玲身上黃絲緞旗袍在陽光下很耀目,不時要引起走路或騎車迎面而來的人側目,她一派閒適的依在搖搖晃晃的黃包車上,對路人的注視一點也不介意,她只覺得這春天有一種從寒冬熬出頭來的歡暢,她和所有樹梢的嫩葉一樣俏立在枝頭迎接生命的美好。那些望著她的人,就像是翹首望著春天一樣——她就是一九四四年上海的春天。一九四四年,這也是她一生當中唯一的一個春天。

13-2
場景:南京胡家院子
人物:胡蘭成
時間:晨
清早,胡蘭成從信箱裡拿出張愛玲從上海寫來的信,心情便抖擻起來。

胡蘭成坐在院子裡的台階上,迎著晨風就拆閱展讀張愛玲的信。

張愛玲紙上的情思使胡蘭成感到手中的信這樣沈甸甸的。胡蘭成看完信,在台階上坐了一下,也並非因為責任感,只覺得那沁涼的空氣裡處處皆是張愛玲的字句,他竟是這樣貪戀的呼吸著。

13-3
場景:南京胡家臥房
人物:胡蘭成,應英娣
時間:晨
房裡窗簾還拉著,床上的人伏身熟睡著。

胡蘭成坐在床邊穿鞋襪,床上的人從被窩裡伸出手來往胡蘭成的腰一摟。

英娣;(喃喃)冷死了!你一起來被窩就鑽風!——

畫面是從妝鏡裡折射出來。在這裡有一個胡蘭成的現實世界。妝台上散著香水、脂粉、耳墜,不是稿紙、字典、《紅樓夢》,這是一個與張愛玲迥異的世界。

英娣是胡蘭成的第三任妻子,也正是花樣年華,在認識胡蘭成之前過著歌台舞榭的生活,是個江湖女子,也有烈性,胡蘭成為此才結束在廣西草草結成的姻緣與妻子全慧文離婚,英娣這才洗盡鉛華來就他。

英娣的手暖在胡蘭成的毛衣口袋裡,正好摸到口袋裡的信。

英娣︰誰的信?

胡蘭成;一個作家!在上海認識的!張愛玲——給妳看過她的文章!

胡蘭成答得也很平直簡單,並沒有隱匿的意思。

英娣︰(呵欠著)呵!——什麼文章?——

胡蘭成︰好了——妳多睡會兒!——我去看池田!

英娣纏著胡蘭成不讓他走。

英娣:一去上海就不回來,回來了也跟沒回來一樣!

胡蘭成;晚上回來吃飯!——

英娣︰瞎話!鬼才信你!

胡蘭成湊去英娣耳朵又說一次,帶著一點安撫的意思。

英娣;(笑罵)欸呀!癢!

胡蘭成替她把被子挹一挹,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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