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的書房
第二次見到李友中,他帶著身為齒列矯正醫師特有的邪笑對我說:「我記得你的牙齒。」那時我恨不得把我的嘴縫起來。後來,他繼中時趣味休閒版後,在新新聞周報及時報周刊陸續推出專欄,至於這次在大塊文化集結出書。
老李躲在棉被裡發抖。他已經一天吃不下飯。不,連麵也吃不下,他緊抱著枕頭,牢裡一定沒有這麼軟的枕頭,他想。怎麼辦?怎麼辦?他把頭蒙在被子裡喃喃有辭祈禱,聲音依稀可辨-「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
下午,報社主編打電話給他,聲音異常冷靜。
「喂,老李在家嗎?」
「我是。」
「老李,你要坐牢了。」
「什麼!」
老李茫然地抓著電話,手上抱著的孩子差點掉落地上,通常主編這時候打電話來邀稿,老李都是正在書房為小孩換尿布,他把電話斜放肩上,一邊說話一邊幫小孩擦屁股,也利用這個時候構思作品的情節。「你那邊政治幽默文章含有太多排泄物的名稱,上週被你影射的那個蔡姓圓長放話準備告你,」主編說,「老李,不是我說你,以後寫作的熊度要改一改……不過也沒有以後了,坐幾天牢,你可能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了……,都是因為你一邊幫孩子擦大便,一邊思索社會弊案,才會出現這種文體。」
老李顫抖地握著聽筒,小孩哭了,老李趕緊檢查尿布,用嬰兒專用溼巾擦拭鼠蹊部位的溼疹,一想到坐牢,他臉色蒼白,比溼巾還發白,溼巾掉落床上,老李呆望著床望,偏偏就是沾著綠色大便的那一面朝下。
作者介紹
李友中,一九五七年生,一生是 蔣公的追隨者。從小,他每每看到站在總統府,拄著手更,向千萬群眾,脫帽揮手的 蔣公,心中不禁凜然,好亮的一顆光頭!
從此,他經常在頭上戴著剝好的文旦皮,模仿 蔣揮致意的動作。蔣公逝世那天,天地風雨變色,閃電交加,他在夢中看到 蔣公的身影,漸行漸遠的 蔣公頻頻回首問:「友中,你有沒有吃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