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音律天才赤壁郎 | 拾書所

周瑜-音律天才赤壁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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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特色】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
亂石崩雲,驚濤裂岸捲起,千堆雪。
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
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
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
人生如夢,一樽還酹江月。

蘇軾寫下這首《念奴嬌.赤壁懷古》,是大宋神宗皇帝元豐五年(公元一○八二年)的事。三年前,這位四十七歲的大文豪,剛剛經歷了一場被他視為惡夢般的文字獄,險遭殺身之禍的他,經多方營救,終於從御史臺的監獄中掙扎出來。

他此時的身分是「檢校尚書水部員外郎黃州團練副使」,類似於今天的國防部副部長,實際上卻是一個交由地方政府管制的「罪官」。

黃州是長江邊上一個狹隘骯髒的窮苦小鎮,在漢口下面約六十里地,然而蘇軾在這裡過,得卻是神仙一般的日子。這裡有無限的閒暇和美好的風景,這裡遠離政治鬥爭的漩渦,無金錢財務的煩心。他在尋訪名勝、對月當歌之餘,也和農夫一樣種田。

他還給自己取了一個讓後人如雷灌耳的別號──「東坡」──那本是他種田務農的那塊農場的名字。在這裡,他有一幫朋友,跟他一樣,身上金錢不多,空閒時間卻不少。他們一起享受著每一個日出日落帶給他們的無窮快樂。
壬戍之秋,七月既望。

在這一年的七月十六仲夏之夜,蘇東坡與同鄉四川籍的道士楊世昌一起划著小船,遊於城西的赤壁磯下。

清風從江面上徐徐吹來,水面平靜無波。蘇東坡與道士喝酒吟詩,享受著靜謐的夜景。不一會兒,一輪皎潔的明月出現在東山之上,徘徊於北斗星與天牛星之間。銀色的霧瀰漫江上,水光閃閃接連青天。

蘇東坡脫下了自己的文士方巾,讓頭髮披散下來,還解開了長袍,任清風吹拂,感到賞心悅目。末了,他們乾脆棄了船槳,任這一片葦葉似的小舟,飄浮於白茫茫的江面之上,隨意所至,衹覺得人在天上遊,船在霧裡行,有一種羽化登仙的感覺。

酒越喝越高興,他們開始唱歌了,手拍打著船舷打著拍子:
桂棹兮蘭槳,擊空明兮溯流光。
渺渺兮餘懷,望美人兮天一方。

道士取出了隨身攜帶的洞簫,吹了起來。簫聲悲涼,嗚嗚咽咽,如怨如慕,如泣如訴,在江面上淒淒慘慘的盪漾開來,餘音裊裊,細若游絲,終於還是消散在空氣中。旁邊另一艘船上的一位寡婦聽了,已哭得泣不成聲,江裡游的魚兒都彷彿為之感動,圍著小船,吐著水泡,還不時的跳躍出水面,揚起「啪啪」的水聲。
東坡也為這簫聲所動,問道人這簫聲何以如此的悲愴。

道士說道:「眼前這情景,讓我想起了當年三國曹操的詩句,『月明星稀,烏鵲南飛』,你還記得八百多年前發生在這裡的一場水戰嗎?」

東坡怎麼會不記得呢?他的眼前朦朦朧朧,彷彿出現了曹操揮戈南下的大軍,破荊州、下江陵,順江而東,戰船密布江面,身邊號角連天。船頭那一個偉岸傲氣的身影,不正是★酒臨江、橫槊賦詩的一代梟雄曹孟德嗎?

「這些英雄,而今安在?」道士又向東坡說道:「今天晚上我和你無拘無束,駕一葉扁舟,與魚蝦為侶,一壺在手,享一時之樂。其實我們也衹是宇宙中的一粒塵埃,天地間的一群魚蝦蚊蠅。人生苦短,就這幾十年的事,遲早我們將隨風而去,化為虛幻了。哪裡能似這長江,無窮無盡,萬古長流!我願學得白日升天之術,翱翔於太虛之上,飛到月宮去與嫦娥一起,長生不老,然而我自知這是做不到的,故而在吹簫之時,不覺悲從中來,衹好把這裊裊的簫聲寄託於悲淒的寒風。」

東坡見他悲不自禁的樣子,便安慰他道:「你看這水和月!水不斷流去,其實水並沒有流逝殆盡啊;月缺月圓,而月亮依然如故,終究是不消不長的。你從宇宙中動的一面來看,萬事萬物沒有經久不變的;但你若從宇宙中靜的一面來看,則萬物和我們人都是長久不朽的。又何必羨慕旁的呢?」

東坡講著講著,又想起了八百年前橫槊賦詩的曹操,還有那雄姿英發、風華正茂的周郎。誰說這些英雄已化為虛幻了?我們今天不是仍憶及他們當年的事蹟嗎?以這個角度想,他們不是已經不朽了嗎?

道士們聽了他的話欣然歡笑,二人就著江水洗淨杯盅,繼續暢飲。菜肴既盡,也不待收拾桌子,互枕藉著在小船上睡著了。

東坡很快就進入夢鄉。他做了一個十分奇怪的夢,在他的夢裡,羽扇綸巾、雄姿英發的周瑜跳上了他的船頭。而這個他所親眼目睹的周瑜,似乎又不是從前書籍中看到過的周瑜。

在寒意漸生的江風中,周瑜將他一生的遭遇都對東坡說了。東坡出神的聽著,江風掀動著令人暈眩的水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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