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寫壞的命,尚未修改。
抱歉,毀了你的人生。我想告解,卻滿身瘀血。
關於同志不被親人理解的愛情,
「請原諒我……現在才明白這樣的愛其實是另一種傷害。」
做夢,是為了和整個世界保持安全距離。從做夢到解夢,十年的時年,周紘立曾經忘記了如何「寫」,只想著逃離,這場長途跋涉的旅程,他站在夢與現實的兩端,早分不清是醒還是夢,面對現實的無情,只能委蛇卑屈地求索與扣問。
曾經飄泊,是為了逃離十八坪親屬都不姓他的姓的家,以及無疾而終的戀情;重返,則是為了自小即離開、罹癌的父親送終。父後,難解的親緣結,在另一片葉脈上,有著相同的歧路,然現實已是陌路。
孤獨,是這場夢境的主旋律,也是身心科問診的主訴,生病以後,睡前嗑五種藥,才能逃回夢裡,才能好好與現實裡的人對話。〈致前男友的母親〉一寫十年,款款說著自己的父親、母親、說著自己的逃離與L的相遇,並哀哀致歉:「如果您讀見,必然要、絕對要原諒我……現在才明白這樣的愛其實是另一種傷害。」〈Every Eve〉寫給生命裡富有意義的過客,以文字放瘀血,有死亡有頓悟,也有無私的愛。
種種心情,寫了又寫,改了又改,周紘立逃離文學許多年,終究要回過頭處理這些心頭刺,關於那些失落、失敗、懸而未解的,他仍不知該怎麼做,對過往一切他仍滿懷愧疚,至今他仍靜靜等待不能相見之人,入夢和他說:「沒關係,我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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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隸亞(作家)
郝譽翔(國立臺北教育大學語文與創作學系教授暨作家)
《夢時年》也可更直白地理解為一本吿解書。我以為,這是紘立有意從傳統散文的家族書寫系譜出走,試圖找尋的一種破口;也是家族書寫的階段性告終,與先前的散文集並讀,透過父親的死亡為散文三部曲劃下句號。──楊隸亞
《夢時年》是紘立對於人間的深情凝視,不管是對於生命中大多缺席的父親,到情感糾葛最深的母親,乃至於母系家族、情人,就在那「天空半明半暗,太陽與月亮同時橫掛東西兩方」的世界裡,「黑暗裡燃有金黃的光」,而我們聽見了他對於已逝(失)之人的聲聲召喚,溫柔而且耐心地,通過了這本散文密密麻麻的文字,建構起屬於他的萬華生命史。──郝譽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