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船 潘濂躺在船艙的鋪位上，一條腿蹬住艙壁支架，他睡覺的地方，恰在貝洛蒙號機房的上面。貝活蒙號雖沒有載貨，吃水線不深，但它乖風破良，航行得很順利。它的航向忽左忽右，小心翼翼，一會兒轉左舷，一會兒轉右舷，每二十分鐘調換一次，每次轉舷，船都傾斜很厲害。 儘管潘濂沒聽見，也沒看見其他船員的活動，但他感覺得出，全船的人都在準備換班值勤。他同艙的伙伴是輪機長的勤務員，已經下到機房去了。但潘濂不想動，他又捲了一支菸，點燃後緊張地抽起來。 他第一次出海到現在已經八年了，學徒升到二等侍應生，但對船和大海，他懂的並不比八年前多多少。這倒不說他不想學，他確實很想。每次給駕駛室的高級船員送熱菜和熱巧克力時，他都被那裡的儀器吸引住。他曾提出，想學習追蹤水流，區別風向和海浪，根據太陽和星星判斷航向的知識－總之，一切和大海鬥智所需要的技能。但沒有被准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