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就要開啟幸福人生的夫婦,在新婚之夜,被殺害在豪華的蜜月套房當中……兇手殘虐的手法,開啟了大城市醜惡的犯罪面……四個不同專業領域、卻同樣擁有過人才智及膽識的女子,在打擊罪惡、冒險緝凶的過程中,也同時連結起彼此相輔相成的生命。然而,會有什麼樣的危機,在黑暗的角落裡摒息窺視著她們?
美國暢銷推理驚悚小說家詹姆斯‧派特森,以他機巧睿智的情節鋪排,組成了魅力驚人的「女子謀殺俱樂部」,席捲全美;步步逼近的壓迫,扼著你的頸項,直到到最後一秒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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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現在為止,六年來我和屍體一直接觸頻繁,可是我所看到的景象引起一股嫌惡的顫抖穿過我身體。
新人那殘缺不全的屍體肩並肩躺在一起。他們躺在輪床上,臉上的表情凍結在死時恐怖的那一刻。
大衛和米蘭妮˙布蘭特。
在他們僵硬如鬼一般的表情中,我看到有生以來最強烈的陳述,敘述著生命或許不是由任何公平寬厚的事情在主宰。我瞪著米蘭妮的臉。昨天,穿著她的新娘禮服,她看起來不知為何悲劇性而寧靜。
今天,她那解剖過的僵硬裸屍卻陷入一片冰冷的怪異恐怖中。昨天我深深埋藏起來的東西,急速浮上表面。
六年的凶殺組生涯中,我從來沒有轉開頭。但是現在我撇過頭去。
我感覺到克萊兒的手撐著我的手臂,我偎近她。
出乎我意料的是,那個人是瑞雷。我帶著憤怒與尷尬混雜的情緒站直。「謝謝。」
我喘了口氣。「我沒事。」
「我幹這行已經八年了,」克萊兒說:「而這宗案件,我自己都想轉過頭去。」
她從大衛˙布蘭特對面的實驗桌拿起一個檔案夾,指著他胸口左邊開著口的刀傷。「他的右心室被捅了一刀。你們可以看到在這裡,刀子刺穿第四根肋骨和胸骨連結處。帶給心臟電力的房室結破裂。技術上來說,他心跳停止。」
「他是死於心臟病發?」瑞雷問。
她將一雙手術用手套戴在擦了紅色蔻丹的雙手上。「心肌電機械分離。這只是一個形容心臟被捅一刀的時候比較花俏的說法。」
「武器呢?」我開口道。
「現在我只知道這是一把標準直刃刀。傷口沒有任何特殊的記號。我可以告訴你們,殺手身高中等,在五呎七吋到五呎十吋之間,右撇子,這是根據力道角度做的推測。從這裡你們可以看到切口的路徑略為往上。這裡,」她邊說邊指著傷口。
「新郎六呎高。而他太太是五呎五吋,第一個切口是往下傾斜。」
我檢查新郎的手掌和手臂,看看有沒有擦傷。「有抵抗痕跡嗎?」
「沒辦法抵抗。這可憐人被嚇壞了。」
我點點頭,視線落在新郎臉上。
克萊兒搖搖頭:「那不是我真正的意思。查理˙克萊波的屬下從新郎的鞋子、還有門廳陳屍處硬木地板上採集到液體的樣本。」她拿起一個裝著幾滴混濁液體的小玻璃瓶。
瑞雷和我瞪著瓶子,一頭霧水。
「尿。」克萊兒解釋:「這可憐人一定尿在褲子裡。容易激動的人。」
她拿了一條白布蓋在大衛˙布蘭特的臉上,搖搖頭。「我想這個秘密我們自己知道就好。」
「不幸的是,」她嘆息道:「新娘就沒這麼快死。」她帶我們走到新娘躺著的輪床那邊。「她可能嚇了兇手一跳。在她的手和手腕上有掙扎的痕跡。這裡。」她指著新娘脖子上的紅腫擦傷。「我嘗試從她的指甲底下取一些組織,但是我們要等結果回來才知道。總之,第一道傷口在上腹,撕裂到肺臟。隨著時間過去,失血越來越多,這可能是她的死因。」
她指著新娘左胸上,和新郎差不多位置的第二道與第三道傷口。「她的心包充滿了血,你可以拿來當抹布擰。」
「妳又開始說行話了,」我說。
「心包就是包在心臟外面像組織的薄膜。血液會在此匯集,然後壓迫肌肉,這樣心臟就不會充滿回流的血液。最後它是被自己勒死的。」
新娘的心臟被自己的血嗆死的影像讓我不寒而慄。「這幾乎等於是兇手想要複製傷口,」我研究著刀子插入處說。
「我有想過這一點,」克萊兒說。「直插入心。」
瑞雷皺起眉頭。「所以殺手可能是職業的囉?」
克萊兒聳聳肩:「從傷口的技術形式來說,有可能。可是我不這麼認為。」
她的聲音裡有著遲疑。我抬起頭,盯著她堅強的眼神。「我想知道的是,她有沒有遭到性侵害。」
克萊兒嚥了口口水。「有明顯的跡象顯示死後有某種插入。陰道的黏膜嚴重被擴張,我在陰道口周圍還找到小的撕裂傷。」
我的身體因為憤怒而僵硬起來。「她被強暴了。」
「如果她遭到強暴,」克萊兒回答:「那會非常慘。她的陰道被撐開到我見過最寬的寬度。老實說,我一點都不認為是陰莖插入。」
「鈍器嗎?」瑞雷說。
「是有那麼寬……但是陰道壁有某種環所造成的擦傷。」克萊兒吸了口氣:「我個人認為是拳頭。」
米蘭妮˙布蘭特死亡的狂暴、震撼事實又讓我發抖。她被摧殘、玷污。拳頭。那有著鈍而野蠻的決定性。殺她的兇手不只是化噩夢為現實,還要羞辱她。為什麼?
「如果你們還可以再承受一件事情,跟我來。」克萊兒說。
她帶我們穿過一扇迴轉門,來到隔壁的實驗室。
我們昨天在新郎身邊找到的染血燕尾服外套放在一件消毒紙圍裙上面。
克萊兒拎起外套的領子。「克萊波把這個借給我。當然,免不了要確認到底是誰的血在上面。」
外套的左前側被致命的一刀劃開,散佈著深色的血斑。「開始變得十分有趣的地方,」克萊兒說:「是我在外套前面找到的血並不屬於大衛˙布蘭特。」
瑞雷和我因訝異而張大了嘴。
「殺手的嗎?」他睜大眼睛說。
她搖搖頭:「不,是新娘的。」
我很快地回想犯罪現場。新郎被殺死在門邊;他的妻子,死在三十呎外的主臥室。
「新娘的血怎麼會染到他的外套呢?」我狐疑地問。
「我也在為這件事情煩惱。所以我拿外套回去和新郎的身體比對。裂痕和他的傷口並不十分吻合。看,新郎的傷口在這裡,第四根肋骨。外套上的裂痕高了三吋。
進一步檢查的話,這件該死的外套甚至和褲子不同牌子。這是Joseph Abboud的。」
克萊兒眨眼,看著我的腦筋轉到她的話上頭。
外套不是新郎的。屬於殺了他的那個人。
克萊兒轉動著眼珠說:「我知道的職業殺手沒人會留下這東西。」
「他可能只是利用婚禮來當掩飾,」瑞雷回答。
另外一個更嚇人的可能性已經擊中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