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羅別墅(Villa Barbaro)位於威尼斯北邊的馬薩爾村(Maser),是我造訪的第一棟帕拉底歐設計的別墅。這棟別墅坐北朝南,座落於一片緩坡上,俯瞰著耕地和葡萄園。中央部分的山牆端,是精心仿製的神廟正面,以四根巨大的半圓柱支撐著刻滿了雕像的三角楣飾。兩條悠長的連拱廊,末端各有一座小樓,採用大量的漩渦形裝飾,在蒼鬱糾結的樹木襯托下,創造出活潑的輪廓。帶著金色的黃色灰泥牆,在午後的陽光下,閃閃發光。雖然看過照片,但眼前的實物,仍然讓我著實吃了一驚;帕拉底歐的設計具備臨場感和新鮮感,彷彿別墅是前天才剛蓋好似的。「你得親眼看見這些建築物,才能瞭解它們有多出色。」歌德是這麼寫的,他當年造訪時,這棟建築物已經有兩百多年歷史了。「任何對帕拉底歐設計的複製,都沒辦法讓人清楚瞭解到其尺度的和諧,非得自己親眼目睹不可。」[1]
我也因此深感苦惱。當時是1985年。我提筆寫了一篇談論安德烈‧帕拉底歐(Andrea Palladio)的短文,兩年後,因為有意出書,便試著做了一些筆記。[2]這些筆記是試探性的,因為我對帕拉底歐這個人和他的建築物都很有興趣,雖然他寫過一本建築學的名著,但有關他生平的細節卻是很粗略的。儘管得到編輯的支持,但我沒有把握到底該如何著手,出書的想法也就暫且擱置了。我把帕拉底歐相關的筆記列在「出書的想法」下歸檔,也就忘了這回事。
多年以後,翻查「出書的想法」這個檔案,看到了帕拉底歐的資料。其中有一部分是這樣寫的:
十九世紀藝術史的訓練,是把研究繪畫和雕塑的技術應用在建築物上,也就是說,基本上是把建築物當成藝術品。不過即使是以藝術手法來設計,一棟建築物的產生,仍舊取決於業主的要求和經濟能力的限制、生活方式、建築技術以及周圍的環境。一位威尼斯貴族之所以請帕拉底歐設計別墅,是因為他想要一個家,帕拉底歐的事業之所以蓬勃發展,是由於他特別擅長達到這個要求。
我覺得如果不以一位藝術史學者的眼光,而是以一位建築師的眼睛,把他的建築物視為特定時空的產物,而不只是想像力產生的作品,或許可以對帕拉底歐有深入的瞭解。這樣的研究必然是印象主義式及個人化的;其目的不在於挖掘出新的歷史證據(儘管要仰賴新近的學術研究),而是賦予讀者新的見解,用新的方法來看待帕拉底歐的建築。
我又重新燃起了興趣。當時,我剛完成了一本書,談的是建築風格以及帕拉底歐建築的風格特徵。同時,因為不久前才寫了一本傳記,我對如何處理他的生平事蹟也更有信心。當時適逢我的休假年,剛完成了一本書,而且有的是時間。航空公司在春天提供飛歐洲的廉價機票。我很快就做了決定;我要聽從歌德的建議,回到義大利去,親眼看看那些建築物。
我也因此深感苦惱。當時是1985年。我提筆寫了一篇談論安德烈‧帕拉底歐(Andrea Palladio)的短文,兩年後,因為有意出書,便試著做了一些筆記。[2]這些筆記是試探性的,因為我對帕拉底歐這個人和他的建築物都很有興趣,雖然他寫過一本建築學的名著,但有關他生平的細節卻是很粗略的。儘管得到編輯的支持,但我沒有把握到底該如何著手,出書的想法也就暫且擱置了。我把帕拉底歐相關的筆記列在「出書的想法」下歸檔,也就忘了這回事。
多年以後,翻查「出書的想法」這個檔案,看到了帕拉底歐的資料。其中有一部分是這樣寫的:
十九世紀藝術史的訓練,是把研究繪畫和雕塑的技術應用在建築物上,也就是說,基本上是把建築物當成藝術品。不過即使是以藝術手法來設計,一棟建築物的產生,仍舊取決於業主的要求和經濟能力的限制、生活方式、建築技術以及周圍的環境。一位威尼斯貴族之所以請帕拉底歐設計別墅,是因為他想要一個家,帕拉底歐的事業之所以蓬勃發展,是由於他特別擅長達到這個要求。
我覺得如果不以一位藝術史學者的眼光,而是以一位建築師的眼睛,把他的建築物視為特定時空的產物,而不只是想像力產生的作品,或許可以對帕拉底歐有深入的瞭解。這樣的研究必然是印象主義式及個人化的;其目的不在於挖掘出新的歷史證據(儘管要仰賴新近的學術研究),而是賦予讀者新的見解,用新的方法來看待帕拉底歐的建築。
我又重新燃起了興趣。當時,我剛完成了一本書,談的是建築風格以及帕拉底歐建築的風格特徵。同時,因為不久前才寫了一本傳記,我對如何處理他的生平事蹟也更有信心。當時適逢我的休假年,剛完成了一本書,而且有的是時間。航空公司在春天提供飛歐洲的廉價機票。我很快就做了決定;我要聽從歌德的建議,回到義大利去,親眼看看那些建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