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相依 | 拾書所

山水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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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親
  一九二一年一月二十五日,我的母親出生在陝西省扶風縣法門鎮的寶塔村,一個貧苦農民家庭。姥姥生下我母親僅四十多天,因餵養不起,便將她送給縣城裏姓伍的裁縫。伍裁縫的妻子溫冬梅(即我的繼姥姥後稱姥姥),是個小腳女人,她與伍裁縫結婚兩年,生活雖很富裕,但無子出,夫妻二人深感煩惱和寂寞。後來他們到本縣的法門寺求籤,並得高僧指點:「如能抱養一個女娃,便可得貴子」。因此經人介紹,伍裁縫夫婦便抱養了我母親。他們希望她能帶來好運,便給我母親起了一個名字叫「歡喜」。果然一年之後,姥姥伍溫氏便誕下一麟兒。伍氏夫婦非常高興,這時一家四口果真是歡歡喜喜。
  可惜好景不長。我母親六、七歲時,伍裁縫病故,姥姥傷心守寡一年後,由娘家介紹,便帶#我母親和舅舅改嫁給縣城中富裕商人任海舟(即我的繼姥爺後稱姥爺)。姥姥改嫁後,她和子女都要隨夫姓,因此姥姥改名為任溫氏,我母親改名任青蓮,舅舅改名任復仁。一年之後姥姥又生下一女取名任改新(即是我姨,現任天津南開大學生物系教授),這樣我母親又有了一個小她十幾歲的妹妹。
  姥爺在扶風縣城有五間舖面瓦房,還做點心坊生意,生活比較富裕。一九二九年,陝西省遭受到大旱天災,鄉村土地價格暴跌。姥爺看準時機,到各受災村裏去買地,他一次就買進了幾十畝地。那年,受災地每畝只需要一至兩塊銀元,而姥爺有足夠的積蓄和生意頭腦,他接#很快又買進了幾十畝土地。後來,他便成為縣裏數一數二的大地主了。
  姥爺沒文化,當時在封建社會的中國農村,也信仰「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姥爺成為大地主後不愁吃穿,生活雖富上加富,但因沒有文化,使他在縣城及省城沒有真正的社會地位,他感到非常苦悶。因此,他決心讓我母親及舅、姨三個子女讀書,並嚴格監督他們。他送我母親到扶風縣一所小學校,白天上課、晚上回家。姥爺親自檢查子女的功課,如果發現他們成績不好,背不出詩書或寫不好字時,我母親及弟妹往往會受到嚴罰或毒打。我母親從小聰明、伶俐,她認真用心讀書,學習成績優秀,一直是學校的優等生而名列前茅。因此,她得到姥爺、姥姥另眼相看和特別疼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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