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維儂少女之死 | 拾書所

亞維儂少女之死

$ 315 元 原價 350

「我名叫帕布羅‧畢卡索。我曾經見過歷史上最有名的連續殺人犯……」
離新世紀的到來只剩一年不到,在巴塞隆納,一位出身於馬拉卡,目光深邃,而且才華洋溢的年輕人正不眠不休,夜以繼日地追求一種能突破至今已知的繪畫方式窠臼的新風格。他就是帕布羅‧儒意斯‧畢卡索。身無分文又沒有家人資助的他,在亞維紐(Avinyo)街的一間妓院尋得一席藏身之地,同時畢卡索也在此與他生命中的最愛重逢。
但是這群庇護他的妓女一個接著一個被人以慘無人道的手法割喉虐殺,而現場所有的線索都指向畢卡索。他要如何向警方證明他的清白?他要如何說服警方他是惟一一個看過殺手的真面目的人,只是因為他曾替兇手畫過素描?這些謀殺案又與畢卡索最具革命性的畫作之一〈亞維儂的少女〉有什麼關係?
艾斯特班‧馬丁,這位《高第密碼》的作者,再次讓我們進入十九世紀末,籠罩在陰謀迷霧之中的新興摩登都市巴塞隆納。因著命運奇妙的巧合,使得畢卡索、開膛手傑克及夏洛克‧福爾摩斯這三位歷史上最傳奇的人物在巴塞隆納這個城市裡碰面了……

內文摘錄
生命之母村,1973年三月

「我是帕布羅‧畢卡索。我見過史上最有名的連續殺人犯。」
瑪努耶爾‧帕霞瑞斯在一本陳舊的素描簿的第一頁上看到了上面這句話。這本素描簿的封面與封底都是硬殼製作的,上面爬滿了皺紋與磨損的痕跡。素描簿裡則是畫滿了小幅的草圖與各種圖畫。
帕霞瑞斯雖然年歲已高,但每年都還是由兒子陪同,到畢卡索的居所度過兩個禮拜的假期。父子兩人會下榻在坎城,然後每天一大早,畢卡索就派車將他們接到穆庚小城去。兩個老朋友在畢卡索位於生命之母村的莊園回憶舊時往事,消磨一日。到了晚上,同一輛車會再將他們父子倆送回坎城。被畢卡索親密地稱呼為「瑪諾婁」的老人很清楚畢卡索的脾氣:他知道這位畫家不想留任何一個老人在家裡過夜,因為這會提醒畢卡索,讓他想起他自己的年紀。畢卡索有一種無名的盲目恐懼,害怕他的老友帕霞瑞斯會暴斃在畢卡索的家中;雖然說比較起畢卡索來,帕霞瑞斯可說是生龍活虎。自從畢卡索動過前列腺手術後,他的身體就日益走下坡。帕布羅這次感冒已經病了好幾天了。這十分不尋常,他的情況看起來不太對,帕霞瑞斯想著。就算是這樣,還是沒人有辦法,能讓那個壞脾氣的老頭戒掉煙。
帕霞瑞斯把手伸向他的老友。帕布羅這位雙眼明亮的畫家,輕輕把他的右手放在他老友的手上幾秒鐘。畢卡索威嚴而飽經風霜的臉上,刻劃著痛苦與不甘。他緩緩地讓手滑落到擺滿了畫筆與鉛筆的小桌上,桌上覆蓋著厚厚一層斑駁的顏料。小桌的桌面看來像是畫家寬廣的畫室裡眾多畫作的其中一幅:綠色、藍色與赭色和諧地互相穿插混合著,形成一幅明亮的畫。
這時畢卡索的妻子賈桂琳走了進來。她告訴畢卡索記者到了。這讓帕霞瑞斯十分驚訝,因為他的老友向來不怎麼喜歡接受採訪。
「讓她進來。」畢卡索說。
「記者來採訪你?」當房間裡剩下兩人獨處時,帕霞瑞斯開口問畢卡索。
畢卡索沒出聲。
走進房間的女孩自我介紹。她的名字是伊莎貝爾‧克拉。她是巴黎《前鋒報》的特派記者。
「我一直很喜歡看《前鋒報》。」畢卡索邊說,邊指示女記者坐下來。然後他又問記者是否想喝杯咖啡。
「給我杯水就可以了,謝謝。」女記者先跟兩人打過招呼,感謝畫家接受採訪之後,開口說。
這個女記者是位美麗的女子,年齡大約27歲左右。她身穿傳統的兩件式套裝。她坐了下來。畢卡索觀察著她細長的美腿。「這老頭永遠改不了。」帕霞瑞斯想著。
訪談的第一部分是針對畢卡索一生與他在藝術上之不同時期的快速回顧。帕霞瑞斯覺得這些問題很制式。不過之後的問題開始讓他感到有點興趣了。
「在我年輕時,我用色一直是很自制的。」畢卡索正在回答記者剛剛的問題。
「您的脾氣是不是很差?聽說您一皺眉頭,您的經紀人坎威勒就會嚇到發抖?」
這個問題讓畢卡索有些驚訝。
「我有我的脾氣。」他的回答簡潔有力。
「別人給過您最好的建議是什麼?」
「多做愛,多喝紅酒。我的醫生跟我說的。」他回答。
「大家都稱您是穆庚的隱士。」
「我沒被人綁架啊,如果您的意思是有人限制我的行動的話。畫家需要孤獨。我從我父親身上學到這一點。」
「跟我談談您跟女人們之間的關係。」
「您要我怎麼跟您說?我每一個都愛。」
這樣的回答好像讓女記者不太滿意。
「您的情人攝影師朵拉‧馬爾曾經跟您說過,您是一位無與倫比的藝術家,但是在道德上來說,您是個可鄙的人。」
「也許她說得對。」
「她還說過:『在您的一生中,您從未愛過任何人。您不知道何謂愛。』。」
「這她就說錯了。就跟我剛剛告訴您的一樣,我每一個女人都愛。我也非常地愛她。」畢卡索沉默了短短的一會兒,又跟著說:「有次我的母親告訴我的第一任妻子奧爾嘉說:『我想,不會有任何一個女人跟我兒子在一起會快樂的。』也許我的母親說得對。雖然關於這件事,我們應該問問賈桂琳……不過,我還以為我們要談的是我的藝術。」
女記者聽得出她訪談的方向讓畫家不太高興。
「您是第一位在世時作品就在羅浮宮展覽的畫家。這讓您有什麼樣的感覺?」
「我也是史上被罵得最慘的畫家。」畢卡索開玩笑說,「您要我說什麼?那次展覽一共有超過八十五萬人看過。真夠誇張。我一直都是隨我自己的興趣畫畫;我自問這是否真的能引起這麼多人的興趣。」
「您是史上最著名的畫家。」
「沒人會想要像我這麼出名的,不論是我自己,或是我最討厭的敵人……這讓我生理上感覺很不舒服……我會盡量保護我自己的……我日日夜夜都藏身在這一扇扇的門之後,門上還用雙重鎖鎖著。但是那些人還是成群結隊地跑上門來,甚至還用望遠鏡來偷窺。真是瘋了。」
「您非常地富有。」
「從很久以前,我就不再煩心錢的事了。不過就算這樣,我還是記得我沒錢的時候。您絕對想不到沒錢有多麼的慘。」
「我們來談談您的畫作〈亞維儂的少女〉。」
「我從不談我的畫作。關於那幅畫,已經有很多人寫了不少東西。」
「那您怎麼想呢?」
「我從不想,我只顧畫。」畢卡索聽得出這女孩不想就此放棄這個話題。「這幅畫我一直藏著,直到西元1916年。因為這幅畫完成時,根本沒人了解它。」
「那現在,在您用了這麼多顏料,畫了這麼多畫之後,您認為大家了解它了嗎?」
「他們還是不懂。不過我們就讓那些評論家做他們該做的事吧。您也知道,是法國藝評家安德烈‧撒爾蒙在那時拜託我,讓他在他的藝廊展出那幅畫的。然後我就把那幅畫從畫框卸下,把它收好。幾年後,在1920年的時候……」
「1921年。」帕霞瑞斯插嘴糾正他的老友。
「……超現實主義理論大師安德烈,布列東說服時裝設計師傑克‧杜謝買下它。他的寡婦之後把這幅畫賣給了謝利格曼藝廊。他們在巴黎和紐約都有店面。幾年後紐約現代藝術美術館又把它買了下來。」
「這些我都知道。」女記者說,「可是我想深入探討的是一幅畫的誕生。我認為隨著時間的演進,這幅畫已經變成藝術史上最重要的一幅畫。您在這幅畫上耗費了許多時間與精力;甚至於您在畫出定稿前,還先畫了好幾幅畫作為草稿。在最早的版本中,除了五位少女之外,還有一位醫生及一個水手。為什麼他們在定稿裡被您拿掉了呢?」
「那個混蛋水手!」畢卡索神經質地大喊。
「您剛剛說什麼?」
「他不配出現在畫中……所以我才會把他拿掉。」
「他不配出現?可是被您拿掉的,總共有兩個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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