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詞:框架三部曲I | 拾書所

證詞:框架三部曲I

$ 252 元 原價 280

1989年入圍曼布克獎決選名單
2005曼布克獎得主、《大海》作者約翰‧班維爾之藝術經典
2011卡夫卡獎

一個犯罪者的心靈告白
「我坦白承認我殺了她,如果重新回到當時的情形,我知道我還會這麼做,並不是因為我主觀上蓄意要殺害她,而是因為我別無選擇。」

弗雷迪‧蒙哥馬利是個自視甚高、未來無可限量的科學家,但不管是在愛爾蘭鄉間度過的童年、在美國求學的日子,或是在各個地中海小島的放縱生活,他永遠都保持著冷淡、疏離的態度,對世俗外界只感覺到虛幻。

而在弗雷迪過著浪蕩生活的期間,只是為了排遣無聊,便勒索了一個小混混,卻因此欠了黑道人物一大筆錢。他不得不回到家鄉愛爾蘭,希望能變賣過世父親所留下的畫來還債。弗雷迪在家鄉遇見一位有錢的舊友,並去他家拜訪,而在這位朋友的豪宅裡,弗雷迪看到了那幅讓他深深迷戀的肖像畫。於是他無法自拔地決定將這幅畫佔為己有,但在盜竊的過程中,一位女僕目睹了他的犯罪行為,弗雷迪當下決定挾持女僕逃亡。在逃亡的過程中,他用暴力、殘忍至極的手法殺死了女僕。

他宣稱殺死她的理由是因為他有能力殺她,用鎚子砸爛她的腦袋也是最合理的行為;這一切都不是出於他的選擇,而是自然而然地就這麼發生了。雖然弗雷迪的律師希望能幫他減輕罪責,弗雷迪卻堅持認罪,並且急於述說這樁罪行背後的故事、他的故事……

是什麼讓弗雷迪永遠用虛無、疏離的眼光看待這個世界?又是什麼驅使他犯下了這樁謀殺?他的犯罪是否就能讓自己感受到「真實」?

本書特色

《證詞》的整個故事就是弗雷迪的自我陳詞,他喃喃自語,穿梭在早年的回憶片段和現今的生活中,模糊了真實、想像與虛構的界線。這番「證詞」所述說的到底是真是假?只能靠讀者自行想像。

而班維爾將回憶錄、自白、哲學、邪惡的本質、性、死亡等元素描繪成一幅幅的圖畫,並以具象、強烈視覺化但又如詩一般的文字描寫矛盾、含糊不清的情境。讀者眼前能立刻浮現出班維爾所描繪的景象,就如站在畫框前凝視一幅作品;同時也能細細咀嚼文字的美和精妙之處。

內文試閱

法官大人,如果你允許我向陪審團自行陳述的話,以下就是我想說的內容。

我像隻珍稀動物般被關在籠子裡。就像他們原本以為我這個種族早已滅絕,而我恰恰是唯一的倖存者。也許,他們還應該放人進來參觀我這個危險的食人魔,看我在籠子裡徘徊,綠螢螢的駭人目光透過柵欄向外掃射,給他們提供夜晚躺在床上幻想的素材。

從我被抓的那天起,他們就蜂擁前來一睹我的廬山真面目,我確信,為了享受這種特權,他們甚至願意付出高價。他們揮舞著拳頭,向我齜牙咧嘴、大聲辱罵。這些看起來都有點不真實,令人心驚膽戰卻又帶點喜劇色彩。

他們就站在那裡,帶著電影中那些臨時演員在街上隨意閒逛的眼神。穿著廉價雨衣的年輕小夥子、提著購物袋的婦女,還有一兩個頭髮斑白的傢伙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沉默不語,用飢渴、艷羨的眼神緊緊盯著我。

突然,警衛拋進來一塊毯子,將我從頭到腳嚴嚴實實裹了起來,又把我隨意塞進了警車。我笑出聲來。現實又像以往一樣,用這些乏味的事實填滿我所有最糟糕的幻想,不能不讓人感到可笑。

說到那塊毯子,不知道他們是特地從哪裡弄來的,還是總在警車的行李廂裡藏著那麼一塊,以備不時之需?這個問題現在困擾著我,讓我念念不忘。我已經將自己塑造成了多麼有趣的人物啊!像木乃伊一樣直挺挺坐在後座上一動不動,從外頭只能瞥見隱約的身形輪廓。車子載著我,行駛在陽光照耀下潮濕的街道上,響起了傲慢輕蔑的警笛聲。

然後是這座監獄。該怎麼說哪,它給我的第一印象是嘈雜。可怕的喧鬧聲、叫喊聲、口哨聲、輕蔑的叫囂聲、嘲笑聲、爭論聲和嗚咽聲此起彼伏。然而,有的時候卻又那樣鴉雀無聲,彷彿巨大的恐怖悲傷突然襲來,迫使我們個個噤若寒蟬。走廊裡的空氣彷彿是靜止的,像一潭死水。空氣中有一種似有若無的煤焦油臭味,讓人聯想起停屍間的味道。一開始,我以為這種味道是從我身上散發出來的,這也不是沒有可能,誰知道呢?白天,監獄裡的光線非常奇怪,包括外面操場上的光線也很奇怪。在照射到我們之前,它似乎就變質了,帶上了一種檸檬味的酸氣,以兩種方式集中投射進來︱︱若不是微弱得幾乎看不見,就是強烈得似乎要把眼睛灼傷。監獄中的黑夜卻多姿多采、高深莫測,在這裡我不想多談。

接下來就是我的牢房了。我的牢房到底是怎樣的呢?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說這個。還押待審的犯人可以分配到最好的牢房。似乎理應如此︱︱畢竟,我也有可能被證明是清白無罪的。噢,我不能笑,笑的時候我會感到心臟異常疼痛,彷彿被什麼東西輾過一樣疼。我想那是我的罪行,是罪行在壓迫我的心。

我有一張桌子,一把他們所謂的便椅,甚至還有台電視機,即便我幾乎不看什麼電視。我的案子還在審理中,電視上也沒有與我有關的報導。牢房的衛生設施還有待改善,獄友的夜壺常常有污水溢出,都是些最簡單的東西,你還能指望什麼?也許我應該試試設法搞個供人玩弄的孌童,更確切地說是某個新來的監獄菜鳥︱︱找一個年輕的傢伙,聰明伶俐、溫順聽話,不會太難應付的那種。我想那應該也不難。我還應該試試能不能搞到本字典。

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這裡到處都能聞到精液的味道,這味道充斥每個角落。我承認我對這裡的一切都抱持著無可救藥的浪漫幻想。我把自己想像成某個名人,被單獨關押在監獄的特別房,和其他一般囚犯分開。

在這兒,我接待大批莊重顯赫的大人物,向他們滔滔不絕地講述每天的重大議題;我的高論給男士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的風采吸引著那些女士們!多麼敏銳的洞察力!他們驚嘆道,多麼寬宏大度的胸懷!我們原本聽說你是殘忍無情的冷血動物,但是現在,我們親眼看到了你、親耳聽到了你,你和我們想像的是如此不同,為什麼?─而我,就站在那兒,擺出優雅的姿勢,側過身迎向從鐵窗透進來的陽光,手指擺弄著散發香味的手帕,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一副刻苦修道者的表情,像極了尚賈克‧貝內電影裡那個極富涵養的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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