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文系出來的人,一般不容易擺脫古典的羈絆,常聽中文教師說,寫詩要有詩意,此中雖已不再專屬春風秋雨、流水落花,卻也離不開朝霞晚霧、燈影人家。當然,所謂詩意或意境本是中性詞,從古及今,並無非此即彼的標準。詞以小令為本色,卻也有蘇、辛之橫空出世。但如今倘寫大浪淘沙、虎嘯龍吟,則仍不免落於前人窠臼。跂之的詩無疑是現代詩,有現代感,沒有與古典若即若離的那種濫調。南帆論《7個人的背叛》作者群的話用在跂之的詩也挺合適:「沒有花腔高音,沒有風花雪月,沒有濫情和煽情,沒有一本正經,沒有脂粉氣,也沒有冬烘的迂腐或自以為是的知識賣弄。」(《華麗的枷鎖》,2010)跂之的詩也沒有初期現代詩人刻意經營的詩意張力或煉字修辭,沒有大陸詩人那種宏大想像和時空架構,也沒有當今香港流行的生活瑣細與柔情語調。他有自己的表達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