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宋參卷二:東風 | 拾書所

新宋參卷二:東風

$ 221 元 原價 280
這是一套權力的藝術,若想有所作為,便不能抗拒它。得讓它成為自己的工具。


東風未肯入東門,走馬還尋去歲春。人似秋鴻來有信,事如春夢了無痕。
江城白酒三杯釅,野老蒼顏一笑溫。已約年年為此會,故人不用賦招魂。

在高太后壽宴上受到遼國使臣言語嘲諷的皇帝趙頊,一夕之間得到風疾從此病榻纏綿無法上朝,隨即而來的繼位之爭再度浮現檯面,後宮力保幼主嗣君趙傭;宰相呂惠卿期望繼位的是謹小慎微、毫無野心可言的雍王趙顥;素有賢王之名卻早已買通內宦權臣垂涎帝位已久的曹王趙頵,各派人馬為求自身最大利益無不絞盡腦汁。此時又為了平衡朝野越趨劇烈的新舊黨爭,舊黨文彥博辭相,朝野一片動盪不安,詭計權謀伺機而動……。
史上「貪瀆最嚴重的權相」蔡京,如今在石越的手上卻是一枚心機算盡的「制勝棋」,此棋下得好時能一舉翻盤、下不好時則為一枚棄子。這回石越將派任蔡京以身試險,擔當扳倒呂惠卿勢力的關鍵角色!看蔡京如何權衡自身局勢、力求全身而退,使汴京一夜時間,便得風雲變色逆轉情勢,被逼急的呂惠卿陣營又將祭出何等伎倆,一舉動搖宋朝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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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的內容包羅萬象,舉凡科技(印刷術、火藥、紡織)、政治(兩黨制、黨爭)、權謀(權力分割、分化)、情感(朋黨、愛情)都有相當程度的描寫,作者阿越對於歷史非常慎重考究,也因此在大陸出版時引起一派風潮,擁有新歷史小說盟主的稱號。

對岸一線網路名家 一致好評讚譽:

一切歷史其實都是攸關現代。阿越以極其?熟的筆法,將我們帶入了一場有關北宋的歷史劇。將王安石、司馬光、蘇軾、呂惠卿,這些耳熟能詳的歷史人物,還有很多被歷史遺忘的市井草民、販夫走卒,都一個個從紙上走出,走到你我身邊。在幕起幕落之間,卻依舊能隱隱找到現代社會的投影。
——《隋亂》酒徒

如果不是因為偶然。歷史說不定就會變成了另外的模樣。這本書的作者顯然是想再呈現另外一種形式的歷史,他將那個時代描寫得如此真實。以至於我的確認真想了很久,歷史是否真有可能那樣發展?
——《崑崙》作者鳳歌

回到過去的小說有很多,但不同的是回去做些什麼是替換掉歷史人物自己來呼風喚雨,還是把千年前的美人搶回二十一世紀?《新宋》沒有掉進戲謔與狂想之中,相反,回到宋朝的主角很認真地開始思考與探討政治和經濟,並通過他的視野,把北宋熙甯年間的風雲時事再現於讀者面前。
——《悟空傳》作者今何在

我們站在已知歷史的前面,可是作者卻試圖為我們描繪可能存在的歷史的背面。
——《誅仙》作者蕭鼎

小說將讀者帶到曾經繁華的宋朝,帶著讀者去探詢歷史上影響最深遠的變革。
——《中華再起》作者中華揚

當愛麗絲站在魔鏡面前的時候,她對鏡子那奇妙的另一面充滿了好奇。放在讀者面前的這本書,也是一面魔鏡,它所映照出的是歷史的另一面。
——《天行健》作者燕壘生

《新宋》歷史背景是北宋熙寧年間王安石變法前,內容描述一個熱愛歷史的現代大學生石越穿越時空,試圖運用數千年後的歷史知識與文化涵養試圖改變這個世界,以現代觀點改革宋朝弊病,見地精深,史料綿密,對北宋王朝的各個方面進行改革的故事。主人翁以當代人的身份,去接觸歷史上的各種傑出人物,一步一步試圖扭轉歷史的車輪。掩卷之餘,總是讓人有一種思考,歷史是不是倘若真能那樣,會將是有如何重大的改變?
  這個現象同時也反映出對岸當代年輕人對於未來的茫然與夢想的渴望在現實環境的壓力與劇烈變動之下,無從發揮自己的理想,只好寄情於歷史小說,細膩的心理情境描寫與真實的史實具象交構,在歷史小說中這是個創舉,也是當代青年會有的共同感受。
  故事中的主角石越和改革派王安石、呂惠卿針鋒相對,與蘇軾一同品酒煮茶、談政論學,創立書院與二程子、沈括一起研究發明,並結識蘇杭名妓楚雲兒、世家之後桑梓兒,引進棉花紡織技術發展商業,使用活字印刷術開始立書傳世,從此改變北宋的變法革新……。
《新宋》的內容包羅萬象,涉及北宋各個層面,帶領讀者置身於當時的大宋江山,舉凡科技(建築、印刷術、火藥、紡織)、政治(兩黨制、議會制度、新舊黨爭)、權謀(權力分割、分化、抹黑構陷)、情感(朋黨、愛情)都有相當程度的描寫,作者阿越本身為歷史博士研究生,對於歷史非常考究,也因此在大陸出版時引起一派歷史小說的風潮,也開創歷史小說全新的格局與定位,因此擁有新歷史小說盟主與網路二月河的稱號,甚至受邀到北京大學與北京師範大學作專題演講。
新宋系列共有三部,第三部目前預計九卷,作者仍在持續創作中。

〈新宋第三部•卷二〉
摘文一
趙頊這一日之間,先是憋悶了半日,念著蕭佑丹的話,又喝了不少悶酒。待聽到幾個孩子失蹤,又驚又急又氣,心情大起大落莫甚於此。他身子本來就是病一段好一段的,擔心著國事,常常整夜不眠,精神也不是太好。聽到高太后的處置,心裡又是心疼不忍,又是覺得孩子不管不行。這時候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卻不便當眾表露出來,聽到高太后召喚,勉強又支撐著,問道:「母后有何吩咐?」
高太后見向皇后以下都已經退出殿中,悠悠嘆了口氣,道:「官家道我這麼狠心嗎?我哪能不心疼孫兒孫女的?」
趙頊勉強笑道:「母后……」
才說了兩個字,便被高太后打斷,「官家不用說什麼,六哥是不能不教的,他是儲君,自小要有人管了,對禮法規矩有了敬畏忌憚之心,將來才不至於為所欲為。否則他將來做了皇帝,誰能管得他住?今日犯了錯,到宗廟跪三個時辰,那是輕的。將來犯了錯,奈宗廟、天下何?」她頓了頓,又道:「向氏、朱氏,都是婦人見識,只知道疼兒子女兒。我若應了她們求情,哪怕是減輕一點,這幾個孩子便知道有所依靠,將來定然還要無法無天,日積月累,只怕再也沒有人管得住。所以我只能做個惡人,罰狠一點,讓他們曉得厲害。我暗地裡早已吩咐了陳衍,看他們不行了,便宣詔赦了他們。況且,有十九娘在那裡,其實也不用擔心他們會吃虧……」
高太后兀自娓娓向兒子訴說著心曲,不料趙頊一面聽著,突然感覺到一陣眩暈,只覺得天旋地轉,他試著想站起來,卻感覺腿腳不聽使喚,竟一跤跌倒在地。


「請陛下安心靜養……」睿思殿內,呂惠卿與文彥博伏在皇帝御榻之前,委婉勸慰著皇帝。誰也不曾想到,趙頊會在保慈宮暴得風疾。風疾是一種常見的「皇帝病」,即便不能稱為「不治之症」,然能否治癒在當時也有極大的偶然性。許多人染上風疾後,很快便會病逝,但同樣也有能夠活上一二十年的病例。不幸中的萬幸是,趙頊的病情看起來不算很嚴重,暫時沒有出現意識不清、視覺困難、不能說話這樣的症狀,但他的右手與右腳有點痙攣,說話有時候會發音含混,有點輕微的遲頓、口吃,偶爾更會有劇烈的頭痛、頭暈,令人膽顫心驚。醫官們開了方子,吩咐皇帝一定要安心靜養,絕不能大喜大悲。但趙頊卻不能「靜養」,他移至睿思殿後,趁著宮門還未關閉,便派人急召呂惠卿與文彥博入宮。
「朕、朕只怕沒這麼容易好了……」趙頊說話的語速比平時慢了很多,嘴角微微有點抽搐,風疾給他造成的打擊,在精神上的更甚於肉體上的。「太傅與丞相……是朕的左膀右臂,朕希望你二人能和衷共濟……」他停了一會,用目光制止了呂惠卿與文彥博插話,過了一會,忽然道:「今日蕭佑丹說的話,朕一直耿耿,一直耿耿!」
「陛下不必掛懷。」呂惠卿連忙寬解道,「物價騰貴,無非是因交鈔發行過多。但這種狀況不會持續太久。若陛下能用臣之策,臣敢立軍令狀,一年之內,可平西南夷之亂,止益州之兵。兩年之內,必令國家財計回復正常。」
呂惠卿說出如此孤注一擲的話來,連文彥博都大吃一驚。但呂惠卿卻是心知肚明,果真一年之內還不能平定西南夷之亂,他有通天的本領,只怕也捂不住這鍋到處冒泡的沸水。與其這麼著讓文彥博、司馬光等人到處制肘著自己,慢慢被耗死,倒不如孤注一擲,若皇帝不肯用他之策,到時候他也有話說。此時他還不知道王安石已經婉拒復出的消息。
「丞相有何良策?」趙頊也覺得意外。
「西南之兵不止,朝廷財計便不得不靠增發交鈔維持。益州之亂,正源於用人不當。將帥無能,不止累死三軍,還拖累了朝廷。陛下試想,西南夷所居,不過彈丸之地,以王師百戰之餘,豈有屢戰屢敗之理?臣的主張,還是請陛下用王厚、慕容謙為將。若其不效,臣願與之同罪!」呂惠卿一次一次地加碼,增大賭注。
「軍國大事,豈可兒戲!」文彥博這時再也無法坐視,嘶聲道:「呂相公將一路之安危,繫於區區二將身上,若果真有何萬一,便誅呂氏全族,又於事何補?臣以為要平定西南夷之亂,還須三管齊下。一面朝廷要發兵征剿鎮壓,一面要暫停熙寧歸化,招撫分化西南夷,除此以外,還要善擇益州路牧守,以防禍起蕭牆。益州之亂,非徒用兵可定者。請陛下三思!」
趙頊望著文彥博,嘴角抽動,不高興的問道:「朝廷不是已經用王介甫做觀風使了麼?太傅以為王厚、慕容謙不可當大任嗎?」
「樞密會議以為林廣是宿將,可當大任。」文彥博卻依然很固執。
「石越、李憲都、都以為王厚、慕容謙可當重任……連郭逵亦覺二人為……可用之材,奈何惟……太傅難之?」趙頊話中,隱約便有質問之意了。
文彥博勃然變色,嘶聲道:「陛下用臣為樞密使,奈何又不肯信臣之言?」
他這般堅執,已是幾近跋扈,趙頊早忘記了醫官的叮囑,一陣怒火上湧,只覺頭暈目眩,他強自支撐著,過了好一會,才漸漸平靜下來,忍住怒氣,道:「朕非不信太傅……然此事……久拖不決,非、非國家之利。」
「便請陛下除林廣益州經略使,此事一言可決。」文彥博亢聲道。
趙頊卻沉默了一下,問道:「太傅,若用林廣,多久可平西南夷之亂?」
「陛下既開西南之釁,奈何這時反而急功近利?軍機萬變,誰又能預測期限?然若以林廣為將,必不至於敗軍辱國。」文彥博頓了一下,又道:「王厚、慕容謙非無能之輩,然臣所憂者,正是上位者急見事功,二人到底年輕,急欲取悅陛下,到時不僅壞了國家大事,還將自己也毀了。」
但文彥博的話,卻不是趙頊想聽到的。皇帝的目光轉向呂惠卿,呂惠卿不待皇帝發問,便道:「陛下縱以為臣不知兵,然石越、李憲、郭逵輩,豈得謂其皆不知兵?」
趙頊移開目光,緩緩閉上眼睛,似乎是在小憩,似乎又是在沉思。過了好一會,才睜開雙眼,道:「朕意已決……便召王厚、慕容謙為將。讓他們先……先到京師來,朕要親自見見他們。」
「陛下聖明!」呂惠卿連忙頓首頌道。
文彥博卻默然不語。他這時才想起皇帝還是個中風的病人,惹一味惹惱皇帝,非忠君之舉。而且皇帝明明已經疑心他以黨爭壞國事,他再說什麼,也沒什麼用處了。
「唐康、田烈武……也要一氣結了。」趙頊彷彿想在這一刻,處理掉所有懸而未決的事情,「太傅與丞相怎麼看?」
「臣理當避嫌。」文彥博幾乎是彆扭地回道。
呂惠卿心情卻極是暢愉,回道:「此事臣已累章論之,其實便是清議輿論,到底還是同情者居多。臣以為,這樁案子,不宜再爭論下去,朝廷如今正在用人之際。馬默雖然判決了,然論法亦有恩自上出,陛下有特赦之權。此事憑陛下聖裁便可!」
趙頊心裡想要的便是聖裁,呂惠卿所言正合他心意。此事有政事堂的支持,朝廷官員以人數而言,到底也是主張輕罰的居多。只不過清議可畏,趙頊亦不得不晾上一晾,以免過於刺激反對者,萬一鬧出個給事中三駁出來,那才是大麻煩。他點點頭,道:「朕以為可黜唐康大名府通判……去河北協助呂、呂公著;李渾編管……足為懲戒;田烈武罪輕,降一兩級,閒、閒置幾年便、便可。至於高遵惠……功大於過,但亦不賞,平調益、益州做提督使。卿可與政事堂諸公……若以為妥當,便以政事堂的名義結了……」
他定了下調子,卻還要表示公正,讓政事堂去「商議」,也給自己留了條後路,若如此處分後,輿論清議接受了,自然是皇帝英明;若是輿論清議激烈反對,板子自然打到政事堂屁股上。皇帝依然是公正的最高裁決者。但呂惠卿自是不憚於替皇帝當擋箭牌的,他反而暗暗慶幸,皇帝如此處分竟比他想像的還要輕些,這正說明他站對了隊,不僅對石越有了個交待,亦能在皇帝心中加分。呂惠卿相信,絕不會有皇帝喜歡一個處處與自己唱反調的宰相的。像當今這樣的英主,更加不會喜歡。



摘文二:
熙寧十七年十月一日燒衣節。呂惠卿早早起來,小妾一面服侍著他更衣洗漱,一面笑道:「相公說這是不是好兆頭,昨日園子裡面,竟開了幾朵花……」
「十月孟冬,民間叫小春,開幾朵花不值得大驚小怪,過幾日天氣轉寒,便凋了。」呂惠卿挑了挑眉毛,淡淡說道,「官家的風疾越來越嚴重,叫了幾個老太醫回來看病,也拿不出好法子。昨日政事堂已頒下敕令,向全國求醫……這個當兒,不該說的話,妳不要亂說。」
「是,相公。」小妾連忙欠身答應了,繼續認真地給呂惠卿梳著頭。
銅鏡里,呂惠卿蹙著眉頭,心事重重。
十天前,王厚與慕容澤帶了一批火箭與霹靂投彈,先行去了益州,說來也奇怪,九月底,益州的局勢似乎平靜下來了。但這種安靜,讓呂惠卿非常的不安,但高遵惠、高遵裕也罷,陳元鳳也罷,都沒有一點消息傳回來。難道益州這一關,真的就能這麼順利地熬過去了?
益州之外,從汴京到陝西,也有令人感到寬慰的消息。物價依然上揚,但漲價的幅度開始變小;交鈔的信用越來越低,但交鈔對銅錢的比價緩慢下跌之後,似乎又出現了一個短暫的穩定期。呂惠卿與薛向商議過後,認為這可能與秋收與秋稅有關。
從目前各路報上來的的情況來看,東南諸路都是豐年,這被各大報紙廣為報導;加上為了平抑汴京的糧價布價,韓忠彥在汴京由開封府敞開賣糧賣布,糧價布價一旦穩定,其餘的物價漲勢也就得到了抑制。
而另一方面,政事堂也再三頒布敕令,嚴令各地官府不得拒收交鈔。宋朝的舊制,原本除了東南諸路從十月一日開始徵收秋稅外,北方諸路都是從九月一日起納,但因陝西、河北、河東、益州如今都是享受邊境區待遇,可以遲至熙寧十八元月十五日之前徵納完畢,因此這幾路的秋稅,百姓實際交納的日期也是十月以後,只有極少數富裕地區,才可能在九月份就把秋稅收上來。有了九月下旬政事堂的敕令,交鈔的價格也暫時穩定下來。不過,秋稅是以徵收糧食等實物稅為主,鈔錢為輔,朝廷回收的交鈔有限,且百姓也要看著下面的胥吏來徵稅時究竟是什麼打算,斷不肯輕易相信幾道敕令……因此,情況也只是暫時穩定而已。
呂惠卿的擔心並非杞人憂天,益州路、陝西路、河北路,都只是中等年份的收成,少數地區甚至還需要賑濟。偏偏又是這些地區承擔著苛重的供給軍需的重任!
但無論如何,呂惠卿也承認老天實在是幫了自己一把。這讓他在與舊黨的鬥爭中,維持住了自己的優勢。
高太后忽然令韓忠彥與陳衍去看望司馬光,令得舊黨士氣大振;呂公著離奇失蹤,朝中已有官員懷疑是舒亶謀害了呂公著,舒亶也非常狼狽,要說是呂公著畏罪潛逃,那是沒有人相信的;說呂公著畏罪自殺,那他自殺總不能連去押解他的使者也一起自殺吧?說被強盜劫殺,卻又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更不可思議的是,查閱沿途州郡五年來的卷宗,當地竟沒有強盜出沒的記錄!舒亶只好把失蹤地的州縣長官與驛吏抓來應付;而司馬康更是個硬骨頭,用盡百般手段,也抵死不開口,朝野質疑之聲越來越大,舒亶已有點焦頭爛額。更糟糕的是,王安石離汴京已經越來越近了。
在這樣的形勢之下,呂惠卿再也承受不起益州的任何風吹草動了。王厚與慕容謙離京前,呂惠卿親自送出萬勝門,親口許諾滿足他們一切要求,又給他們許了無數功成封賞的諾言,千叮萬囑要他們持重用兵……但即使這樣,呂惠卿還是無法放心,他甚至有點後悔,王厚與慕容謙畢竟是石越的人,而石越又是如此的不可靠!
而更讓呂惠卿無法高興的,還是高太后的舉動。
與那個逆子不同,呂惠卿一點也不信任雍王趙顥。儘管在朝野之中,雍王有著「賢王」的美譽,但朝中大臣同樣也認為「二王皆賢」!與其選擇自己絕無好感的趙顥,還不如擁立曹王趙頵……但這麼做談何容易?趙頵完全沒有自己的勢力,一向謹小慎微毫無野心。不過,這很可能反而是趙頵的優勢。若事情走到必須立長君的地步,朝中大臣與向皇后都未必會選擇野心勃勃的趙顥。歷史上,不止一次出現野心勃勃、苦心經營的藩王被朝中大臣拋棄的事。
若是天上掉下一個皇帝的寶座給趙頵,趙頵還能不對他呂惠卿感激不盡?
只是,在現在的局面下,呂惠卿已沒有精力來對付趙顥,當務之急還是要盡快查出呂公著的下落,撬開司馬康的嘴巴!
要搶在皇帝駕崩之前,至少將司馬光逼出汴京,這樣呂惠卿才有信心掌控皇帝駕崩後的局勢。皇帝病情轉重,往年的燒衣節本來應給百官授衣、賜給木炭等物,並且舉行大宴會,但今年的燒衣節,卻沒有任何人有心思來搞這些事情了。政事堂除了維持大宋朝的正常運轉以外,就是給皇帝求醫、祈禱。今天,呂惠卿就要替皇帝去大相國寺祈福。那些舊黨還真是無孔不入,有人還想趁機請求大赦天下……
「相公……」小妾的喚聲讓呂惠卿猛地回過神來,他這才發覺頭已經梳好了。他站起身來,隱隱約約聽到外頭傳來呂升卿的聲音,似乎是在詢問自己好了沒有。
「大相國寺!」呂惠卿在心裡輕輕哼了一聲,一想起大相國寺,他總是會想起智緣,於是又會想到王安石與石越……

汴京城東南,陳州門附近。日出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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