闇覗者的回返:古族對話錄 | 拾書所

闇覗者的回返:古族對話錄

$ 405 元 原價 450
這是一本不同於以往我們所熟悉的文化書寫與精靈妖怪小說
故事來自於祖嬤的床邊故事˙在那暗下無法入睡的黑夜……
久遠的歷史始終存活在傳奇中,逐漸成為虎姑婆、魔神仔和精靈鬼怪……
透過民族集體想像,因此藏身棲居在巫覡、神話和信仰中,慢慢成為巨靈潛伏在心底,直讓黑夜的恐懼壯大,最終致發集體遺忘。
這是一場以小說為載體的召靈儀式,內容宛如各民族的起源,逐步遇見先民傳說,故事從一艘船開始,直到大水淹沒土地,等待再次踏上泥土的時分。藉由「巫」為管道,以西拉雅文化為故事主軸,透過主角的自覺旅程,緩緩說出荷蘭時期下被隱藏的故事──荷蘭人因傳教問題將約258個臺南地區的尪姨遷移出部落,放逐諸羅山,企圖消滅西拉雅的信仰,事後,僅有25人生還回到臺南。
從此鬼出現了。
女主角林語霏在「醫生」的操弄下,一夕間,失去了所有,包含女人的身份,只能黯然竄逃回祖厝。卻宛如一腳踩踏入家神的陷阱,意外觸動多年前的詛咒。屋裡活著的原來全是鬼,彷彿沒有半個活人存在,各角色隱喻著晦暗不明的身份……
書中的每一則故事都是符咒,需要去唸去讀,方能產生效力,而得以傾聽無能從時間中逃脫、鬼戲般的過往痕跡,誰在說什麼──
闇覗者(ancestor)名祖嬤,長年居陰暗小屋,性喜說古早故事。

內容簡介
以下你將經歷的旅程
千年前的屋舍、器具和墓葬,重見天日在二○一二年「台九線蘇花公路山區路段改善計畫」的隧道口沉砂池,故事名為漢本遺址,傳承自十三行文化,真實身分可能為巴賽人的祖先。
地點是緊鄰崖壁的狹窄山麓。
被挖掘的,是不可能居住的真實文明。
他們真正是什麼人的後代,是什麼人的確切祖先,所產生的資訊斷層,只是源於遺忘。
成為沒有故事的漂泊者。猶若靈魂。
不知從何時起,鬼遍佈島嶼。
從島嶼的南方出發。
驅魔的原因。
跨越界線。
巫。
世界原來不是所想像的既定原則。就算求神問卜,基於不明白的立場上,永遠不知道神明所賜的籤,將要吐露什麼涵義。
以第一人稱敘述,女主角林語霏在「醫生」的操弄下,一夕間,失去了所有,包含女人的身分,只能黯然竄逃回祖厝。卻宛如一腳踩踏入家神的陷阱,意外觸動多年前的詛咒。那裡活著的原來全是鬼,彷彿沒有半個活人存在,各角色隱喻著晦暗不明的身分,還不斷糾纏著最初文明、消失文明與現代文明……誰在嘗試以收驚逃離一切,巫那陰性被忽略的歷史,事實上一直都被保留下來。溯源,直是讓意識脫離外在環境,返回最初,挖掘出家神信仰隱沒的面貌。
﹤祖嬤降生﹥是篇關於「巫」的故事。宛如各民族的起源,逐步遇見先民傳說,故事從一艘船開始,直到大水淹沒土地,等再次踏上泥土的時分。「巫」是一種管道,以西拉雅文化為故事主軸,透過主角的自覺旅程,緩緩說出荷蘭時期下被隱藏的故事──荷蘭人因傳教問題將約258個臺南地區的尪姨遷移出部落,放逐諸羅山,企圖消滅西拉雅的信仰,事後,僅有25人生還回到臺南。
從此鬼出現了。

鬼想說什麼﹖廢墟召靈的步驟,由身分中的基因求取認同後,所覓得的道路。
最深記憶的故事永遠來自於小時候,那些不睡的夜晚、乘涼的榕樹下和莫名走丟在同伴身後的時光,循著猶如祖父祖母的叫喚聲,眼底的日光星光是七彩繽紛的糖果,的確聽見週遭所有人都在說話,然而吸引人注意的,彷彿有人掏出糖果──講古之人驀地說起自己的故事……深怕驚擾到什麼似的,只悄悄坐了下去,不知道經過多久,那抓人的虎姑婆、會偷換人身分的魔神仔和嚇死人的鬼一個一個接著出現,祂們全都坐在身旁,還直聽起那原本感覺猶如鄰居阿公的人說話。漸漸,那老人也不再眼熟,身旁的東西又搶著輪流發話,直讓人背脊發涼,趁亂轉身就想逃之夭夭,一雙小手卻絆住了目光。「往這邊走。」還是莫名其妙會跟著眼前精靈般的矮黑人,直到鞭炮聲響,過年的舞龍舞獅隊伍到來,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才緩緩從某個人的背後爬下,所有孩子一哄而散。
那是不能言說的祕密。如精靈在你心深處烙下過咒語。「永遠不能對別人提起。」直到總有一天都遺忘的時刻,那隨著年歲老去的阿祖阿嬤們卻突然在過年,又拉住某個孫子說起,過去那些以為一輩子不會再觸及的領域,就那麼折返了,如幽靈再度降臨人間……可能會默默又離去,或是重新經歷起以前的回憶。阿祖阿嬤們都撒手遠去的時間裡,那某年被召喚回來的故事卻從此盤旋心底,糾結著恐怖畏懼迷惑,一場必然的冒險就此展開。時間是最可怕的敵人,在漫長歷險中,於是逐漸成為如服侍神靈的巫,記錄傳承溝通,就由史書記載的部分開始披荊斬棘,倘若流傳在祖嬤平埔族血緣的故事是「西班牙聖家堂」,故事的成形、展開,最終會完成什麼模樣,也許在二十一世紀的新世界裡,還會持續演化。

時間可逆,而輪迴可止。
輪迴的逆途。
﹤陶罐裡的刺青﹥藏有六個故事,全發生在同一個家族脈落下,述說起土地的故事。直從較為近代的蔦松文化遺址開始述說,一輪古老月亮在牛稠子遺址文化上的奇異旅程,途經鳳鼻頭文化所帶來的影響,該家族回溯大湖文化時空而在血緣上進行瘋狂演化,幸得從蔦松文化竄起的巫指引了全家逃亡方向,直到阿祖阿嬤般的人召喚,一切又回到牛稠子文化的最初。
﹤阿祖的嫁妝﹥這則故事發想於山靈精怪,把山海城市的界線都打破,想像和精靈一般遊走,聽故事的人最終成為故事的實踐者。
﹤巫行﹥人和鬼之間究竟存在什麼樣的關聯,鬼是人的過去,抑或鬼是人拋丟出去的,鬼因此成為單獨的個體不再是生前的那個人。
﹤封神記﹥的故事是在重演一場儀式,族群間的共生互利與大難臨頭各自飛的讖語,不只是來自於巫所說的海上。
寫﹤蝦窟﹥的時候,一直想像蝦子要如何長成幼童般的高度,等在矮黑人的身後,慢慢熬煮成一鍋故事,喝吧喝吧,讓孩童安然去學校或是回家後,卻永遠記得當時的遭遇,不管在多久多老之後。
以上四篇故事呈現的是平埔族在文獻書籍生活過的時間,由荷蘭時期歷經至現今社會,用﹤阿祖的嫁妝﹥一個半小時從十六世紀到十七世紀去複製故事,以﹤巫行﹥的七七四十九天不斷煉丹祖先殘留基因意識的證據,﹤封神記﹥的一次任務重現魔神仔鬼怪出沒的由來,最後在﹤蝦窟﹥的一夜去還原各族故事矮黑人消失的傳說。
每一則故事都是符咒,需要去唸去讀,方能產生效力,而得以傾聽無能從時間逃脫的鬼戲般過往痕跡,誰在說什麼 ── 闇覗者(ancestor)名祖嬤,長年居陰暗小屋,性喜說古早故事。

推薦序1 卑南族小說人 巴代
夢占者的夢境
我承認一開始就誤會了。
我誤會這一本書跟近兩三年出版的妖怪、神魔書寫是同一個路數,有著趨於完整的故事敘述,有著張力的劇情,推理或教科書式的歷史考究。但是,才幾頁,我立刻推翻了我的成見,覺得有了不同以往的閱讀樂趣。
我先說一個個人經驗,不,應該說是我的民族(卑南族)裡一種很特別的「夢占」文化。「夢占」,是一種捕捉夢境、解夢釋疑的過程與判斷,借以解釋近日疑慮或決定行止。是一種卜卦的概念,也是一般庶民,最常運用在日常的一種占卜術。這個「夢占」所捕取的夢境時段,主要是在拂曉時分浮現的夢境,偶而也會捕捉出現在剛睡著不久的寤寐之中,或者剛進入深沈睡眠階段的夢境。這個夢境的特色是:會出現具有戲份的人物,劇情清晰卻成片狀呈演,正當你疑惑或以為理解了什麼時,劇情已經改變,人物部分消失,部分存在的主要人物已經上演不同的戲碼。偏偏這些夢境有著你熟悉卻甚覺荒誕的狀態;有你以為熟悉卻完全陌生的事物;看似平常無奇又好似預諭著什麼的;你似乎在夢境裡參與著,又像一般觀眾置身事外緊緊注視著。但不論夢見什麼,你都有著相同的沉浸與被牽動的真實感覺,然後忽然醒來,一陣悵然,或者驚懼,或者困惑那些遺留著的殘影。我的民族把這種夢境視為一種預視、諭示也是某種回答,卻不一定是答案。我們總是企圖在這樣的夢境中,捕捉訊息、解釋著,並試著找出合適的對應行宜。
感覺熟悉了吧?你一定也有過這種做夢的經驗。這與《闇覗者的回返》這本書有何關連?我認為這本書的調性正是一種「夢占」過程中的「夢境」氛圍。
作者展列如《山海經》《史記》等古籍,連結幾個南部地區的文化遺址,如:「大湖文化」、「蔦松文化」等;故事涉及的地域也由台南麻豆、佳里一路往南到大湖、岡山、左營、紅毛港、林園展開,去鋪陳以「西拉雅文化」為背景的長篇小說。那些片斷、碎裂的篇篇文章,看似獨立實則卻像「百納被」,這裡一片那裡一塊的粗縫著細織著經緯相連;所設計的劇情、人物跨越幾個時空,借「闇覗者」(ancestor:祖嬤、祖先)的不斷如夢境般的忽然出現又毫無理由的消失,即將遺忘又倏地迴返,因而營造出宛若「夢占」夢境般那種充滿巫覡、神話、信仰、神鬼、精靈的現代社會情境。於是我們看到了一個個原始文明的散落消逝,看到了傳統民族或部落的隕落,看到了現代都更的荒謬,看到了古老民族文化在面對「現代」的無力。
當然,接近三十二萬字的長篇小說,不容易三言兩語道盡精髓或脈絡。但作為一個長篇小說的創作者,至少我認為這是一本不同於以往我們所熟悉的文化書寫、精靈妖怪的小說。我們除了耐心閱讀,不預設立場的隨之夢遊,耐心等候與體驗,你無從捕捉那些穿越時空充滿神諭、神罰或預視的訊息、對話與劇情。
「和古老一起共存下去,這是唯一的辦法。」作者如是說。

推薦序2 王力芹
誰在說故事﹖
我們的生命裡藏了多少故事?誰在說故事?
又是誰在故事裡了?終我們一生,到底在找尋什麼?
輪迴轉世裡,串聯家族世世代代的,究竟是有形的傳承寶物,或無形的精神風貌?
我在陪伴母親走著生命最後一哩路之際,閱讀了跳舞鯨魚蔚宇蘅新作《闇覗者的回返——古族對話錄》,心裡怦怦然。小說裡的林語霏、林語霏的阿嬤,無論生者死者,都一直在尋找,找尋自己,找尋世代家傳之物,找尋一個精神依託。
身分的認同,關係著家族的吸附力與個人對家族的向心力,因著一代一代的交替,暗藏了多少家族秘密?這之中交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詛咒?每一個活著的人,到底是不是真正活著?《闇覗者的回返——古族對話錄》一書故事情節如夢似幻,不止林語霏一人尋著回家的路,而這一路相尋又彷彿是謎,卻也真實。
原來世界,並不是架構在你我平常的認知之上。我們所不知道的,祖輩遺落未說的家族秘辛,可能包藏了子孫無力承受的,被最初文明糾纏的歷史。祖厝廢墟,巫靈家神,一線之隔,便可能是符咒,也可能只是最單純的故事,你怎麼讀怎麼看,便是你所看所讀的那個樣貌。
母親生命最後那些日子,常常說著令人莫名的話,話裡出現的人物,許多是她一生裡的重要他人,但已離世多年;也有一些是我所不知的名諱,或許是我不認識的母親的友朋,但也可能是她過去若干世的親人,此際一一尋來。母親或許說著日語,因為日籍老師來看她了;母親也有喊著她妹妹名字,催促著快趕不上火車了;母親最常一聲聲輕喚她小弟小名,殷殷叮嚀玩耍小心。凡此種種,我了知母親精神重回少女時代,昂那些生命最初的美好一一回到她的意識,她要植根,不想遺忘。
遺忘,或許是一把鑰匙,因它而能開啟一扇門,通往一個人甚至一個家族的信仰系統。凡時間走過,必然無法回頭,逆轉不了的人生,若遺忘了該如何?茫無頭緒的追著歷史軌跡尋找嗎?若能在輪迴裡得到寬解得到救贖,你怎麼看這樣的歸途?
讀著《闇覗者的回返——古族對話錄》,我已在母親返還少女的意識裡與母親對了話,母親以她真正人生角色對我說了她的古早故事,母親是祖嬤,是闇覗者(ancestor)。
母親必然是了悟了他的先人,或者她過去的生生世世,都因遺忘而成為資料斷續故事無法成篇,飄零的靈。所以直到離世前一日都還在做不想遺忘的努力,我聽著我記著,母親的故事,這樣無法向人言說的理解,在我心裡深深烙了印。
之後,容我說故事。
或者,也將是找尋一個身分一條路。

推薦序3 黃沼元
西拉雅巫行紀事 我讀《闇覗者的回返∣古族對話錄
往生者的彼岸,與生人的世界會有甚麼差異?我其實沒有仔細去構想過,畢竟,對於未知的難以蠡測總讓人毛骨悚然,然而那是一個終究得前去的地方。
〈巫行〉故事裡,與堂姊共住的主角從事與亡者相關的事業∣∣紙紮,因為與所謂「生命事業」如此切近,總叫行人不敢注視。真實的狗(小貓)、虛幻的虎(堂姊)、自由的紙偶,被操控的紙偶,虎的存在與堂姊的存在,種種看似不是頂重要的情節,在虛實反覆的交織下,令人產生了漂浮感,因為弄不清作者用意,自然捐棄了成見,對於甚麼才是現實這件事。
在消失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堂姊以虎的型態重新出現在作者身邊;而父親呢,覆了鳥羽;然後一位不是潘佳娘本人的潘佳娘,前來訂製紙人偶。作者藉由對身分對關係的質疑,提出一個問題:每個人的身分,是由我們認定,還是由他們自己認定?
我想起法國哲學家保羅沙特(Jean-Paul Sartre)所說的:「存在先於本質。」我們對於理想中的人,以及實際存在的人,好像總是無法區隔得很清楚,以致於當理想與現實產生了矛盾,便不自覺的忿忿不平起來,同時無法接受真實,而選擇讓自己活在腦中建構的理想世界中。
我又想起卡夫卡的《變形記》,家人要是成了負擔,在他們心中原本的形象扭曲到極致,會不會就跟毫無自主能力的甲蟲無異。
後來,當我讀到主角其實是巫,或者自認是巫的時候,心又涼了一截,因為前面的種種推測全像紙紮的一樣不耐用,一個更大的考驗在等著讀者:繼續走下去會發生甚麼事?
我聽說,急診室的醫護人員看多了血肉模糊與生離死別,後來就變得冷血(或冷靜),這是為了避免心理創傷的自衛機制,所以他們能夠木然而機械式的處理情緒失控的傷患與家屬。可是我想不透,作者以一位弱質女子(就我印象所及),何以膽敢觸碰如此巨碩的靈界力量。即使祖輩談及相關話題,也以傳統為由加以迴避,而她卻試圖去理解鬼的存在、巫覡的效用,還是說,竟有甚麼不知名的能量進入神思,導引她朝這個方向行去。
清明時節寫此,念及已逝親友,鬱悶不覺悄然進駐胸臆。這本書,毋寧說是一趟冒險,跳舞鯨魚蔚宇蘅邀請有膽識的讀者共同前往幽冥與現世的交界,但你不用怕,她懂咒語。

自序 蔚宇蘅
為什麼寫作﹖

天空究竟是什麼顏色。
要拍出屬於天空的藍色,其實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都市以為的青空總是灰灰的,應當的藍色得等天時地利人和,可大多數的情況,抬頭就只能見到一片霧白,有些季節還呈現髒髒濁濁,感覺經常都是陰天情景,更像是雲的陰影,那就是天空最真實的模樣,生活的真正面貌。
回憶始終走在真切過往的軌跡中,放映著攝影的藝術,光如何造就陰影,當現實的每一刻逝去,故事從此而生。
二○○九年春節假期,從年初一開始,我忽然睡不太著。老家是很安靜的小鎮,夜間十點過後的天空總有星子閃耀,如路燈顯現出大街小巷一條條道路縱橫在天空,數量比附近巷弄的路燈總數還多,彷彿夜空裡真另有一座熱鬧的城市,低頭在看我那時身處的地方。我則在意著二○○八年冬天的某一日凌晨,霧氣像是城牆般封鎖住整座小鎮,彷彿循著那根本還無法暢通的大排水溝,便能夠回到以前有船行駛的港口邊──無論是否能夠到達,說到底那盡處就是一片什麼都無法看清的海。
是那樣的海水,其實規律得比陸地更加真實,有硬度,能感受到紮實的原貌。
我一直看著那時的霧。從小就愛揹著相機四處亂逛,但那一夜,確切應該說是某日天還未亮的早晨,離日出還有兩個小時多,我手中並沒有相機,於是就只能專注那片霧在眼前出現,我在車子裡緩緩進入那霧,降下車窗後,身旁是一層一層的霧在重疊,我不知不覺下車,在老家巷子口的媽祖廟前。就在宮燈黃光下,瞅著發呆彷彿媽祖廟前還是河港般的景象。心裡頭一直掛念那畫面。也許更是因為沒有帶相機的那天,矗立媽祖廟片刻後不久,轉身,我回到老家所要做的事情,竟是不捨無奈面對生命的離去。
那時,腦海中浮現過許多遺憾。沒有錄音過親人所說的那些故事。其實只要是聲音,本身那就已經是個故事。
影像。
聲音。
資訊。
我又夢回到那日凌晨三點多,佇立夜霧籠罩中的媽祖廟前。
時間是二○○九年的新年第一夜,我睡不著,試著打開一次又一次的大門……所看見的是那夜色清朗,不再是霧鎖小鎮的冬天。那年的春天很快降臨,一整個春節假期,我守候在家門騎樓旁一夜又一夜,終究等不回二○○八年那夜大霧的夢景。
是那時候開始,我深深瞭解到紀錄對生命的意義。不只是人,還有時間,是連農村、河港和海岸……超脫生死邊界,只要還找的到蛛絲馬跡,哪怕是廢墟,也要盡力去聆聽生命走過世界的痕跡。
一直執著的是文化,文化會被氣候環境和居住者使用者影響。二○一五年之前所寫的小說,大致走向都是故事的以後以後。由二○一五年下半年起,試圖想要回返到源頭,去窺探文化的一開始。
是和生命有更直接關聯的那些東西。像是為什麼使用某種工具,過著什麼樣的生活,社會間流傳下了哪些單字和詞語等等。和生存最緊密關係的種種演變,便是文化。例如:某個人從冰河時期走來,他看看當下的生存環境,他可以選擇留下,他當然能拍拍屁股走人,然後他為什麼選擇,他要怎麼活下去,他之後會離開嗎?他會在什麼樣的時間點遠走或是消失,他有沒有帶來其他人,他有沒有後代?那麼關於後代的發展……無論那個人是什麼時候到達哪裡,由陸路還是海路,每一個人的每一次選擇,理論上都能造就出不一樣的故事。
可在實際上,逼人做選擇的,始終是外在原因影響。
倘若大環境都呈現某一種面貌,當然那個人就會跟著去做出和其他人幾乎差不多的決定。
一切都是由祖田附近發現的碎陶片開始。比較可以理解的是清代時期瓷碗。其中包括農村常見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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