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場革命 | 拾書所

三十三場革命

$ 306 元 原價 340

*全球同步發行
*繼承外祖父切‧格瓦拉的未竟之志,抑或以寫作超越宏亮的格瓦拉之魂?

工作日的尾聲。檢閱文件、簽署通知書、蓋戳章、撰寫報告書、影印、忍受主管,就這樣度過了八小時。冗長如酷暑與孤寂的八小時。無謂盡心效力的八小時。但是今天發薪水,而日常的虛無主義、貢獻的鬧劇、服務的譫言妄語,彷彿都被賦予意義。
他嗅聞寫著名字的黃色卡紙信封,數了數這幾張價值—他心知肚明—與現實同樣低廉的彩色鈔票。他不想回家,反倒想來一客冰淇淋;他不疾不徐地步行,看著跳針唱片們領了工資而自鳴得意、掛著月底的笑容經過。城內無處靜籟:所有男人同時開口說話,說得比平常還多,以雄蜂的嗡嗡聲頂嘴,這裡所有女人自命為后,則以蜂后的鳴聲答覆。他終於來到冰淇淋店,排隊人潮害他興致全消。他徑直走過去(進電影院?得了吧),轉進聖拉薩羅街,然後沉入一條馬路,於街角一間瀰漫著男人尿騷味的黑暗酒吧遭遇海難:長長的吧檯、骯髒的桌子、廉價的蘭姆酒,就這樣,沒有別的了。無人微笑、無人打招呼。所有人各忙各的。
四個傢伙窩在角落打骨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白底黑點的列隊、雙九骨牌、吼叫與粗言,從未改變。每位玩家身旁萬年擺著一杯蘭姆酒;桌子中央放著插滿菸屁股的菸灰缸。「那就是,」他心想,「民族文化的跳針唱片。」一位沉默寡言的女人待在另一個角落,身穿五彩繽紛的人造纖維衣裳,唯有翻閱昨日報紙時才開口說話。四大頁,如出一轍,一樣的抑揚頓挫,一樣的油嘴滑舌,一樣枯燥冗長,一樣口若懸河,一樣怒火中燒。
女人咕噥地發牢騷。
他面對吧檯坐下,點了一杯蘭姆酒,點燃一支香菸,自言自語地說著題外話:「宇宙是一張跳針唱片,沒有相對論、沒有什麼量子力學,滿滿都是聲槽,這個由宇宙塵埃、工業油脂和日常瀝青構成的人生就是從那兒流逝的。」他心想,接著猛灌一大口酒,發出一聲喉音,然後既厭惡又感激地低下頭。
「蘭姆酒是人民的希望。」他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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