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來不相忘:郁思文集 | 拾書所

老來不相忘:郁思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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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能忘記,只要妳記得我,我記得妳就好。作者年輕時曾得過兩次皇冠雜誌小說徵文獎。她對周遭的人事物觀察入微,筆尖飽沾濃情,對親友、對曾經住過的地方、對大自然的宇宙萬物皆細細刻畫描繪,令人感動。序(一)

郁思,人如其名,文如其名,人的思想和文章的吟詠,都蔚然豐美,散發著馥郁的清香。《論語•八佾》:「周監於二代,郁郁乎文哉!」范仲淹〈岳陽樓記〉:「岸芷汀蘭,郁郁青青。」與郁思相見,如沐春風,讀郁思的文章,或欣然喜悅,或情動於中,心有所感而餘波蕩漾……
郁思,本名陳卿珍,「卿卿尊貴如珍寶」,也是人如其名極好的名字。我向來喜稱郁思「卿珍姐」,覺得親切。想當年在北德州文友社文學講座初見郁思時,只見眾人之中脫穎而出一張喜悅從容詳和的臉,「卿卿尊貴如珍寶」此後與郁思逐漸熟識的過程,像走進一座寶庫,件件寶貝閃閃發光,燦若星辰,皎然如月,灼灼似日!
一九三五年出生於湖北荊門的郁思,童年正逢抗日戰爭,舉國動盪不安,軍職在身的父親長年征戰在外,身為長女的郁思,為幫助母親安家照料弟妹,未受完整小學教育,一九四九年到台灣進入初中,才算是正規學校教育的開始。郁思父親以軍人微薄的收入,要養活六個孩子及身體健康不穩定的妻子,讓初中讀了兩年的長女插班考入新竹師範學校,畢業按規定教小學四年後,郁思考上中興大學法商學院地政系,大學畢業經朋友介紹到台北市立盲聾學校執教。
盲聾學校教書的特別經歷,郁思學會手語和點字,當她深入這些年輕盲聾學子迥然不同的殘缺世界,近距離接觸面對,痛惜憐惜之餘,除了傳道授業解惑,更以一顆慈悲柔軟的心呵護他們有缺陷的生命。也就是在這個時期,天性喜愛文學的郁思開始投稿,文章陸續發表在《中央日報》、《中國時報》、《聯合報》、《皇冠》等等報章雜誌。
一九七三年,育有一子一女的郁思,隨赴美深造的夫婿舉家遷往美國亞特蘭大,在丈夫「一毛錢一個的甜甜圈,也能把日子甜甜蜜蜜的過下去」境況下,先生拿到碩士學位。異鄉施展抱負的路一直不平順,因緣際會與朋友合夥開雜貨店,置身一排排貨品架間,夜半不眠不休孵豆芽、磨豆漿……過程極其艱辛,生意卻始終冷冷清清,最後決定鼓起勇氣接受朋友建議,買下位於德州西北部小城拉勃克的中國餐館「長城餐廳」,舉家從亞特蘭大遷往德州,向另一個未知挑戰,展開人生中最長的一段奮鬥史。從未接觸過餐館業,郁思和先生努力克服一切困阨從頭學起,經過不斷摸索學習,終於漸漸在拉勃克小鎮上站穩腳步,文質彬彬的他們以最真心的笑容和最誠意的態度,贏得大受當地居民歡迎的好口碑。「萬里長城萬里長!」他們經營長城餐廳長達二十三年之久,直至退休。
在二十三年長城餐廳的舞台上,日日包羅形形色色的客人進進出出,以及與時更換迎新送舊的半工半讀員工,這其間發生的許多錯綜複雜故事,或辛酸,或感人,或喜悅的點點滴滴……以後一一都在郁思的筆下活生生重現。當年打工受到照顧的學生們,如今個個學有專精,各自在社會上嶄露頭角,其中有些不辭路遠千里迢迢幾度前來探望老東家,儼然子姪之輩,關愛尊敬以待。
經營餐館每日早出晚歸,照顧不到兒女的生活起居,也在他們成長與學習的過程中成為長期缺席的父母。歲月匆匆,幾十年如流水過,深感內疚自責的郁思,每談及此仍忍不住淚流滿面,可堪慰藉的是,一兒一女都順利完成高等教育,在美國社會展現華裔勤奮努力的優秀特質。
當年離台赴美的郁思,將所有文稿都存放在好友黃育清處,心想三五年就可回去,怎知長城餐廳一開,竟遙遙望不見歸期!同樣寫得一手好文章筆名水天的育清,不願埋沒辜負郁思這些佳作,主動代郁思出版了她的第一本書《鄉下姑娘》,並為之作序,序言中云:「郁思去國已經四年了,臨行前,她將所有的文稿託付與我,我偶爾翻讀她的舊作,激動依然,噙淚依然,我覺得她所插種的一行行柳樹,應該讓它們在更多更廣泛的讀者心田上迎風搖拂。」
赴美後的郁思,在異鄉奮鬥的生活忙碌不堪,直到退休後,才終於又有了屬於自己的天空,得以重新拾起寫作的筆,一點一滴記錄在美三十多年生命中,曾經深深印下的感動,日積月累地,漸漸又在報上發表了許多文章,只是完全沒有想過要再出書,直到重病的好友一句話:「妳再不出書我就等不及了!」這句話讓郁思及時出了第二本書,請在台的好友周碧珊女士全權負責出書事宜。愛好藝術的碧珊有感於郁思動人的文筆,親自為每一篇文章繪圖插畫,以臻圖文並茂。距第一本書三十多年後,郁思的第二本書《年輕的聲音•蒼老的容顏》終於在二○一○年出版,遺憾的是,碧珊的插畫當年竟未及趕上付印!
又經過了這麼多年,郁思終於決定自動自發要出第三本書―為自己寫的文章找一個安頓的家!如水天在《鄉下姑娘》序末所願:「郁思久未動筆,我時感若有所失,但願她把如許的悲歡離合,都醞存在心中發酵,有朝一日,我們會再飲到她那芬郁的巧思和佳釀。」芬郁的巧思和佳釀!可不是嗎?郁思寫人生的經歷,寫生命的感動,寫生活的鉅細靡遺,每一篇文章讀來都讓人感同身受,都能夠貼切普世眾生的情懷,將人們自粗糙的現實層面提升超脫,把歡樂的畫面停格永駐。身為一個寫作的人,郁思心懷悲憫,對周遭的人事物,筆尖飽沾濃情,對親友、對曾經住過的地方、對大自然的宇宙萬物……無不以最真摯的筆觸細細刻畫描繪,讓讀者透過文字切身感受到,在一個人的心上,生命可以留下多麼深的刻痕!
這其中,尤以病痛的折磨最噬人心!〈大廳〉把一間來自五湖四海的一群人,共同坐在醫院大廳受煎熬、等待檢驗報告結果的沉重場景,描寫成自憂傷裡開出一朵蓮花的馨香。〈母與女〉中母女深恐相失的親情牽繫對話,讀來令人潸然淚下。郁思自己有過抗癌的經歷,但是陪女兒文郁做化療、放療手術〈走過抗癌路〉的那一段過程,更令人感到愀然傷懷,有萬箭穿心的驚懼。為母則強,瘦弱的郁思護持重病女兒再一次展現出的堅強毅力,讓我深刻感受到,在這個世界上,唯有母愛可比擬天!
除了描寫病痛字裡行間黏滯沉重,一旦跳脫出病魔的威脅,郁思的文筆揮灑開來,天馬行空是一片清新自然的氣象。〈驚豔凱多湖〉景致如詩如畫又如透過攝影鏡頭的精彩短片,〈夏日清晨的情趣〉是唯有最清澈透亮寧謐的心靈,才聽得見萬籟俱寂中那極微細靜悄的自然之聲。
郁思筆下的世界非常生活化,滋滋有味的生活總是趣意盎然,不但引古據今有典有故,而且情境動人,情感真摯。〈六月楊花雪〉將楊花柳絮自古詩詞的詩情畫意裡,鋪陳出一段現代實際生活中的愛恨糾結,時空跌宕,意趣橫生,頗有愛恨皆宛然之歎。〈蓮花情事〉,則由種植蓮花的美麗期盼,忽而冒出浣熊鬧場鬧得人仰馬翻的奇趣。〈閒話餃子〉裡,郁思帶我們走回時光隧道,瞭解古早水餃、餛飩、鍋貼的吃食文化,我更在郁思的飯桌上,吃到她親自和麵擀皮拌餡的餃子,那一粒粒熱騰騰包得精巧帶著貝齒摺痕的餃子,看在眼裡,有郁思細緻美麗的風情;吃在嘴裡,是滿口郁思的鮮香;吞進肚裡,更覺她那一貫滋養人的溫潤深透肺腑。
郁思的先生在〈老來不相忘〉裡說:「什麼都能忘記,只要妳記得我,我記得妳就好。」三句簡簡單單的話,道盡老伴鶼鰈繾綣的深情!郁思選定這篇文章的名字作為新書的書名,正是對先生攜手扶持一生款款情深的回眸。
郁思也寫小說,她的小說讀來像走進真實的人生場景,隨著筆下人物過起一段生活來了,生活裡種種的悲歡離合,曲折離奇、蜿蜿蜒蜒行至故事結尾,讀者最終彷彿都能自故事人物無奈的境況裡,掙脫出一份豁達,當然,餘音繚繞不絕如縷的,總是悠長一聲隱在深心裡的歎息……
〈愛窗者言〉幾乎將郁思過往一生的記憶都用窗外的風景串聯起來了,「溫水一杯,小書一卷,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春日涼風習習,秋日暖風溫潤,真是南面王不易」。坐在窗邊的郁思,正是無冕王的剪影,具有寬厚謙和的長者風範,但最讓人愛的是,經歷過各種人生的迂迴波折,她依然純淨如初,有著小兒女般的天真。記得一回我們同坐淡水線捷運,遠看起伏優美的觀音山,藍天白雲悠然其上,郁思凝眸,喜悅的心如孩子般剔透,她就像〈驚豔凱多湖〉描寫的船夫羅伯特「有一份清水洗滌過的純真自然」。
曾為郁思作一詩〈明燈〉,詩句「化人生中的風雨為彩虹」正是郁思的精神寫照,「細膩深情親切溫馨」則是我心目中卿珍姐的溫柔印象。郁思不但是「一盞亮著希望的明燈」,也是一塊磁石,總被所有的親朋好友們圍繞,我們共同見證她面對頑強病魔展現出的堅強毅力,我們一起品嚐她筆下引人垂涎的麵點菜餚,我們齊聚在她家中享受被奉為上賓的親切款待和歡聲笑語,我們更自她一篇篇字字珠璣璀璨如晶鑽的文章裡,豁然了悟了人生的喜怒哀樂……
二○○七年,達拉斯有幸迎來了郁思,我更何其有幸,今生得郁思為良師,並與之結緣成為知心好友,在各個方面都受到她深厚寬廣的薰陶和潛移默化,今日得此殊榮為郁思的新書《老來不相忘》作序,這篇序文像是憑感應雕出的一座雕像,具體而微,深入淺出,鑑於水天在《鄉下姑娘》寫的好序,我絕難再出其右,惶惶然深感心內縱有千言萬語仍無法以筆墨形容於萬一,讀者若能自此書序識得郁思其人其文之一二,便足以堪慰,實萬幸哉!

漢湘
二○一七年十一月二日於德州達拉斯

序(二)

郁思退休後,日常生活中的事,許多都可以放下,時間多出來,她又有寫作的愛好,就常常提筆為文。多年來,她有胃酸逆流的毛病,每天清晨四時,準時被叫醒,起來之後,不宜有大的動作,於是就勤於筆耕。幾年累積下來,也寫下不少的文章。這本書選的,都是先後在報刊上發表過的,因為有幾位文友多次建議,把這些散落在各地的遊子,找個家吧!於是才興起了再出一本書集的念頭。
郁思文如其人,簡單樸實,清新優雅,用她的筆,寫她的心,如行雲流水,意到筆隨,了無牽掛,讀後有餘味,盡在不言中。
她的朋友圈子,除了少數的長者,都視她為姐,她與人相交,抱著坦誠與關懷的心,以己度人,她的內在素養,自會形之於外,於是被友人久而敬之。
與郁思相伴相聚五十餘年,偶爾聽到別人說一句:﹁妳氣質真好!﹂她的文雅氣質,讓從旁的我也沾到一些光澤。
那年我們回蘇州看望我的姐姐,一次到寒山寺遊玩,都是七十歲的人,走累了坐在亭內稍作休息。一群也來遊玩的大學生喧囂走過,其中有一位忽然像想起什麼事轉身回來跟我們說:﹁替您們倆照張相好嗎?﹂
照完說聲謝謝,快步追趕走遠的同學。
郁思問起:﹁為什麼替我們照相呢?﹂我就順口回答:﹁大概我們還算不太老醜,給寒山寺湊個一景吧!﹂
又有一次,我們兩人在蘇州的王四酒家午餐,鄰桌數位婦人,頻頻送來笑意,我有點眼拙,不知道是否相識,但也頷首微笑答禮。飯後其中一位走過來說:﹁你們是兩位優雅的老人家!﹂
我是受寵若驚,應是郁思心靈的修養,自然流露,感應到身邊的我。
郁思的文章,輕易不肯示我,常在見報之後,才能後睹為快。她這次出書,最後央我寫些多年來生活中的點滴和感受。聽來是雲淡風輕,實際的力道很大,這也是對我的一次期終大考,抱著坦白從寬的心理,我重重的舉起,輕輕的放下,希望小舟已過萬重山。

普仁
二○一八年一月三十一日於德州達拉斯

自序

先生常常說我的文章可惜了,因為生活圈子太小,視窗侷限太窄,寫不出大氣的作品;這些都是實話。
先生也說,不過妳的每篇作品讀來感情真摯頗能感動人心。養過的一隻狗兒、後院的一缽蓮花、黃昏的一桌牌局、醫院的一條廊道、等待檢驗的大廳、頭上掉落的白髮、臉面增添的刻紋,都娓娓道來,還有那麼點味道。
我嗅不到那些味道。生活的步道走得越久,即使原地踏步,也踏出許多灰垢煙塵,瀰漫著日子裡的歡樂悲傷。離開上次出書將近八年。清晨的腦海指揮著風濕關節痛的手指,坐在桌邊敲打鍵盤,把那些歡樂悲傷,一字、一句、一段、一篇的敲出了這本書。
散文佔多篇,分五輯共四十一篇,小說六篇。
八年在人生的長河只是一段小灘,在小灘中撿石淘沙,能撿多少淘多少就是多少吧!
最後要特別感謝我的好朋友,劉漢湘女士,在繁忙的生活中答應替我寫序。她寫得詳盡涵蓋周全,充滿溢美之詞,讓我讀著有些汗顏。
請先生替我寫篇序文。夫妻五十年,他知道我的為人處世、認識我的胃酸逆流、安撫我的心律不整。後睹為快讀我的文章。重起筆,輕放下,輕舟已過萬重山。他的眼睛視力差,拿著放大鏡替我找錯字,還修飾文詞。非常感謝他!

郁思
二○一八年於德州達拉斯郁思寫人生的經歷,寫生命的感動,寫生活的鉅細靡遺,每一篇文章讀來都讓人感同身受,都能夠貼切普世眾生的情懷,將人們自粗糙的現實層面提升超脫,把歡樂的畫面停格永駐。身為一個寫作的人,郁思心懷悲憫,對周遭的人事物,筆尖飽沾濃情,對親友、對曾經住過的地方、對大自然的宇宙萬物⋯⋯無不以最真摯的筆觸細細刻畫描繪,讓讀者透過文字切身感受到,在一個人的心上,生命可以留下多麼深的刻痕!――漢湘

郁思的文如其人,簡單樸實,清新優雅,用她的筆,寫她的心,如行雲流水,意到筆隨,了無牽掛,讀後有餘味,盡在不言中。――普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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