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師羅蘭‧巴特:課堂裡的戀人絮語,明室外的西南方之光,在巴黎街頭遇見符號學大師 | 拾書所

我的老師羅蘭‧巴特:課堂裡的戀人絮語,明室外的西南方之光,在巴黎街頭遇見符號學大師

$ 270 元 原價 300

法國文壇名家、史學家、費米娜文學獎得主、羅蘭巴特親傳弟子
獻給一代大師巴特的師生情緣誌念

【內容簡介】

向一代大師羅蘭巴特致敬的作品,由本身文筆精彩的文壇名家、羅蘭巴特弟子書寫與大師相處種種,最貼近巴特的第一手觀察。作者文筆細膩優雅,近距離還原巴特日常面目,精微捕捉六、七零年代思想黃金時期的文人肖像。從研究生時期與巴特的「店話亭初邂逅」,到課堂近距離觀察巴特陷入深思的神態(看著巴特一邊上課、一邊構思《戀人絮語》的放空神情)在街角巧遇論文導師巴特,但巴特卻忘記他學生的論文題目……從小細節出發,呈現生活中與課堂上的「凡人巴特」。

〔與巴特初次相遇,在郵局電話亭…〕

我本來根本不認識羅蘭•巴特。這名字是當時印在有著褐色邊框的白色書封上的名號。再說,那個年代,我也不在乎是否還有依然在世的大作家。我總認為他們早已作古,規規矩矩地按照世紀順序排列成隊,反正二十世紀跟十九世紀也還相距不遠。即便看到著名照片上披篷戴帽的安德列•紀德,也無法說服我事實並非如此。因此,當一位友人慫恿我打給巴特,看看有無可能報名參加巴特的研討班時,我只覺得極其詭異。……我去我那區、白色廣場附近的一間郵局,打電話給一位二十世紀的知名作家。這時,在我身旁,竟然傳出一段對話,初似愉悅,卻隱含變成一場鬧劇的危機,就在線路另一端巴特接起電話之刻爆發。隔壁的太太瞬間爆氣,開始向通話對象吼出謾罵之詞。我當下雖感到難為情,卻不得不盡力提高聲量,幾乎是用吼叫的方式向巴特說明致電原因,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我的論文計畫大綱。薩德的名號不僅沒有安撫隔壁潑婦的情緒,反而讓她飆出一記更響亮的高音。

〔巴特的嗓音〕

……在線路另一端,巴特的聲音卻帶給我一種夢幻感。那股聲音好似來自一處無窮遙遠的空間…..那個空間柔棉如絮,隔著一扇雙層窗,消隱在重重的天鵝絨簾幕後方。那是一種出於研究精神與書寫力量的寂靜,是思考之室中的一片安和寧定。巴特的嗓音與用詞咬字,具備某種質感,足以作為靜默的鄉愁印記,僅僅發出聲音便令人滿足。他的音色與咬字,訴說了一種渴望與悔恨。……有時我們的對談會開始東拉西扯、不著邊際,但我寧可專心聆聽巴特說話。使人激動沉醉的,不只是他嗓音中蘊含的溫柔,以及他談吐措辭的清晰純淨、字字分明和極度的「道地法國味」…當年有幸親聆,今日還能一聽再聽巴特於法蘭西學院授課的錄音檔以及電視廣播節目重播,遠超過任何說話的職業所能帶給人的特殊感受,餘波盪漾。每次聆聽都是一場特殊的聲音演出:智慧火花的快速聯結、緩慢的發音和帶有豐腴肉感的聲線,根本是天生的聲樂家。聽巴特說話,如聆聽歌聲。樂音貫穿在他的言談之間,不是懷舊愁緒的樂音,而是在當下,書寫自我追尋的固著刻痕。因為巴特式談話的魅力風靡了他的周遭,始終如一,炙熱非常,卓越非凡。

〔巴特書房工作場景〕

一眼望去都是工作所需的『地貌風景』,通風良好,簡潔分明,效用十足,優雅美觀。寫作即真實,當我看著他以一名畫家的精準姿勢,平靜自在地開始著手眼前的寫作工序時,想到的就是這就句話。巴特並不是在寫字,而是在勾畫、潤色、抄錄。他筆下的藍墨水為空白的紙張填上了色彩,他把紙張在文件匣裡分類排好,或把它們整整齊齊地堆成一落一落;他割裁、刪改,在字句前後來來回回,然後重新落筆、勾描、剪剪貼貼、把紙片夾起來。他細心觀察,凝神注視,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巴特的鄉愁,西南方之光〕

羅蘭•巴特有兩個地盤,他生活在兩個端點之間──巴黎與法國西南部,後者是他的「家鄉」:「我把西南部視為我『真正的家鄉』」,那是我父親的家庭生長的地方,是我童年的原鄉,少年時渡假的樂土。」更準確地說,就是指位於巴永納(Bayonne)附近的小鎮于爾特(Urt)。從一城到一鎮,兩者之間有何關聯?對於巴特來說,這兩座城市的相對性並不在於「首都」及「鄉下」的差別,而是「住在公寓」和「住在一整座房子裡」的差異,兩者間的差距實在微乎其微。當巴特宣稱他在于爾特的房間完全複製了他巴黎書房的空間配置──一個寫作工作檯──,我們不禁認為,他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了消除差異,一如他的旅行哲學。只是,為何他每次回到鄉下都如此開心呢?這般喜樂難道只減輕了巴黎的日常負荷嗎?還是它被一個更寬闊無盡、捉摸不定的天地所承接?巴特在一篇描寫「西南方之光」的美妙文章裡回答了這個問題,他說那道光「既莊嚴又微細,從不灰暗,從不低沉(即便日照曦微時),是一種充斥四方空間的光芒,並非以它賦予萬物的色彩來彰顯,而是透過它施加於大地之上美妙非凡、適宜人居的質素來展現」。這道偉大的西南方之光,所有講求劃分與歸類的原則精神都無法框限住它。它讓一切訴諸於占有的儀式再無用武之地。想在這處世界上定居立足,只需委身於它千變萬化的美麗之中。

〔巴特的穿著〕

巴特自己既無視於流行時髦的風潮起伏,也遵循審慎保守的古典主義傳統,在穿著打扮的選擇上並不敷衍馬虎。即便他排斥新潮,卻非常在乎布料的材質、棉紗的精巧、毛衣的柔軟、圍巾的絲紋。他身上穿的衣服總散發出一股呵護感與輕柔勁──近乎膚質。衣著的色彩從不刺激強烈,毫無侵略感,通常都是灰藍色系、湖水綠或粉彩色,融合了面容的蒼白,強化了雙眼的湛藍秋波。這組色彩造就了一種由微笑、語調、姿勢與態度聯手催化而成的諧和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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