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法治的經驗與見證:江義雄教授七秩晉五華誕祝壽論文集 | 拾書所

民主法治的經驗與見證:江義雄教授七秩晉五華誕祝壽論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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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義雄教授執教以來,作育英才無數。回饋鄉里,不遺餘力。接受徵召,投身民意代表選舉,高票當選國民大會代表與立法委員,爾後再接任總統府國策顧問。一路走來,其服務熱忱,始終如一,備受讚揚。江教授為人和善低調,關懷學子,熱心公益。其正直熱忱的精神與風範,實為學界與政界之表率!
適逢江義雄教授七秩晉五華誕,本書編輯委員會發起本書之企劃,邀集各位在中正大學法學院所系與江教授結緣的法學俊秀,以精湛的學術研究成果投稿,輯成本書,共同向江老師表達說不盡的感謝之意!


與國立中正大學一起成長──專訪江義雄教授
江義雄教授為嘉義人,中國文化大學法學士、日本明治大學法學碩博士畢業後,在亞東關係協會東京辦事處任職(現臺北駐日經濟文化代表處)。回國後蕭萬長先生邀請先生前往經濟部服務,但因不煙不酒的習慣,不擅於交際應酬的個性,使先生認為自己不適合擔任公務員。
先生之後接受母校中國文化大學的禮聘回校任職,期間擔任法律系所教授、行政管理學系主任、教務長、反主任秘書等職。民國70年代,台灣東部地區尚無大學,因此文化大學曾受教育部委託辨理花蓮地區的大學聯招試務,先生時任考區主任。數次聯招辦理得十分順利,深受教育部的讚賞。
一、榮歸故里為杏壇
先生與林清江校長亦無任何交情,在加入籌備處之前,也只是知曉林校長是個工作非常有效率的人。因此,先生認為自己若能加入籌備團隊,一求是為故鄉服務,協助發展嘉南地區的高等教育;二來這可以加強自己各方面的能力。民國77年(1983),先生跟林校長商討一番,亦深獲林校長認同;先生向籌備處投遞履歷,經過審查後,獲得聘用而擔任行政組長。
中正大學在民國78年7月1日(1989)正式成立,但是校舍都還在興建當中。於是,林校長先借用了嘉義師範學院民雄校區的校舍,所以第一屆的研究生都是在那邊上課。先生提到當時師院隔壁是中學,每天都可以聽到教官的哨子聲和「訓誡聲」,因為中學生跟大學生的作息不同,先生覺得那時的上課辦法環境很受到影響。
先生身為總務長,需要掌握校舍建設的進度。不過,決定要設立中正大學的時候,正逢全台經濟欣欣向榮之時,幾次招標都流標,完全沒有建商願意接手學校的建案。這時林校長說商請退輔會的榮工處(現改為榮民工程股份有限公司),來進行校舍的建築工程。於是,在短短的兩、三年時間裡,就完成了中正大學的第一期建築。而全校的教職員生不必再寄人籬下,終於可以在自己的校區裡教學、上課和辦公。
二、身先士卒為中正
先生身為中正大學首任的總務長,初期校園建設階段是最忙碌的時期。他回憶道:「我們在建校的時候,那個橋樑,七月的時候遇到大雨,每天都擔憂的要命。」
先生當時不管風吹、月曬、還是雨淋的天氣,都要隨時監工,關心工程是否能如期完成。雖然「建校」的進程,環境狀態是很惡劣的,但是先生感性地說:「講一句話,就是跟學校同步成長,這是我一生最感到安慰的事情!」
先生雖為學校一級主管,但凡事身先士卒,當時他一手創辦的法學院,就連建築物修繕監工也是他自己身體力行。在監督工程時,先生總是親自爬上鷹架,逐層巡視檢查。這樣親力親為的工作態度,經常還忙到忘記吃飯,總務的職員也都得跟著到處跑,因此也會抱怨:「這個總務長自己不吃飯,然後我們餓得要命,怎麼會爬到那麼高的地方?我們不吃飯的話走不動阿!他每次都是這種情形,我們怎麼跟他做事呢!」先生說著也笑了。想來先生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只是那個時代的人們,尤其先生是在日本接受高等教育的訓練,對於工作的熱忱和負責的態度,確實令後生敬佩。
民國82年(1999)先生正在法學院五、六層樓高的鷹架巡視外牆修繕工程,突然天搖地動了起來,整個大地都發出了聲音,而在高處的先生正好就看見了理學院的化學實驗室失火。這一天正好是九二一大地震後的一個月又一天,就在嘉義市發生芮氏規模6.4的地震,波及雲嘉南地區,造成數百間房舍倒塌,這就是令嘉南人難以忘記的1022大地震。這段來自先生親身體驗的採訪,聽來有身歷其境的驚險恐懼。(按:筆者大學經歷過九二一,至今唯一一次宿舍疏散逃難的經驗)
先生繼續談到,校內一期工程建設的建築物,耐震係數遠高於國內建築法的規定。先生自己是法學博士,對於這些規定自然是嚴格遵守,當然這也是建校時期傳出梅山斷層經過中正大學校區的報導,因此林校長在規劃時,就十分重視建築物的耐震程度。先生宏亮的聲音說道:「假如行政大樓倒下來的話,我們嘉義縣市沒有一間可以倖免,大概就全部倒,因為我們當時耐震大概可以達到八、九級以上。」記得當年入學時,也經常聽到:「地震時要是我們中正倒了,民雄大概全部都塌了。」今年75歲的先生,道地嘉義人,分享的親身經歷,為今天我們聽到的話語,掛上了百分百的保證。
先生又細細道來,當年學校設計寧靜湖,不光是為了校園景觀,也不是為了純粹養天鵝和水鴨,而是具有儲水和防洪的功能。先生說後來聘請了工友養天鵝,能夠當作與其他學校往來的交換禮物,也是相當有成就感的一件事。而為了能讓遊湖的人都能感到安心,不但有禁止戲水的標語,也設有救生圈,以策安全。此外,學校還規劃了污水處理廠和垃圾焚化廠。其中污水處理廠與寧靜湖構成一個水循環,使學校可以自己蓄水,供應校內部分用水;垃圾焚化廠也是為了處理校內產生的垃圾。這些規劃不僅是節省資源,還免除了學校可能會帶給鄰里的困擾,真的是具有前瞻性又周全的構想。
三、催生中正法學院及台灣綜合大學系統
先生除了是行政主管之外,還有自己的本業─教學的責任。
先生首先是在社會福利所任教。先生學術第一專攻是行政法,第二是勞工法。因此,先生積極推動設立勞工研究所、法律研究所,到後來成立法學院。先生回憶當年推動成立法學院的時候,曾經遭到校內很多人的反對,因為只有法律研究所構成不了一個學院。後來,在民國82年(1993)增設了法律系,而在民國87年(1998)成立法學院。
先生擔任首任的法律系、所、院主管,雖然他極力爭取,還是無法單獨成立法制系,最後只能變成法學院下設法律學系、財經法律系,法律系下設法學組和法制組。對於先生而言,法制就是公法,也就是行政法,著重在政府機關的層面,不僅是先生的專長,亦是先生希望能夠培育行政法專才與改革我國公法的理念實踐。先生很遺憾地表示,當時校內的主管不支持,上級教育部的審查委員也沒有認同,終究到現在還是只有法制組。
先生提到林校長的設校理念,是理工跟文法並重,但初期並未設立法律跟教育院所。前述也談到先生在社會科學院創辦了勞工研究所,並且擔任所長,也是基於他對勞工法的研究,看重勞工研究的重要性。同樣的,推動法學院是先生認為當時的台灣社會法治並未普及化,在南部地方更是如此。在學術資源方面,北部有台大、中興法商(現台北大學前身)、東吳等著名又歷史悠久的法律學系,所以很希望能在南部的中正大學設立法律系所。
先生談到自己當系主任時,希望能使法律普及化,使台灣能夠變成法治社會,因為並不認為學生畢業後一定要通過國家考試。但這個理想還是被現實機制給打敗了,畢竟能夠通過國考,取得律師或司法官的資格,才能夠有相對應的身分去服務社會。先生為了教學品質,也延攬了來自各國的師資,但仍然以大陸法系為主,直到商事法和財經法逐漸受到重視後,英美法系才融入進來。
對於教學方面,先生認為應該要注重理論和實務的配合。先生分享自己的上課方式:「我上課的重點是先做一個深度的解析,再下來就要請學生報告,報告的時候請同學相互交流及解惑。」教學就是怎麼去帶動學生的過程,不是只有講理論,還要舉例與分析各種情況,才能夠使學生面對社會的變化,遇到事情時可以有自我解決的能力,譬如當法官的時候,也才能夠去做好份內的工作。先生也強調老師教書要嚴謹,對於本身所學的領域一定要深入,還要瞭解社會環境的變動。
先生期望中正大學邁向國際一流大學,配合前任校長吳志揚教授,積極推動中南部地區四所著名大學,即成功大學、中山大學、中興大學及中正大學,成立「台灣綜合大學系統。」並聘請著名學者朱經武教授擔任首任總校長,相信在朱總校長策劃下,「台灣綜合大學系統」進行跨校領域結合,產生強大動力,帶領四校邁向國際一流大學,屆時中正大學也實踐了創校林校長「世界第一」之願望。
四、回饋社會
先生不只期待教育出對社會有用的學生,更希望能夠用自己的專長來改變社會的狀態,以及幫助有需要的人。譬如現在能夠建立起家庭醫師的醫病制度,那麼也可以普及家庭律師。先生覺得一般民眾的法律素養和法律知識是很匱乏的,因此遇到有關的問題時,就會感到非常恐慌。因此,如果有家庭律師,就可以很快得到諮詢和幫助。現在台灣已有法律扶助基金會的組織在做這樣的事情。先生再度強調,即使到了現在,法律還是沒辦法深入社會的每個角落,所以他還是希望政府機關和教育界可以持續推動法治落實社會。
先生曾任國大代表、主法委員、及總統府國策顧問,經常需要南北往返,深刻地體會到交通的不便。而中正大學當時也已經增設學院,來自各地的學生和教職員都持續增加,為了能夠改善交通情況,先生爭取到公路局國光號停靠民雄,直到國光客運改組為民營公司後才停駛。在鐵路方面,爭取到自強號停靠民雄站;公路方面,促成了民雄交流道的設置,更加便利使用中山高速公路及搭乘高鐵。在機場方面,促成水上機場成為簡易國際包機機場。這些是身為民意代表的先生,替鄉里爭取的福利,交通便利更能活絡鄉鎮的發展。
先生在中正大學退休後,被延攬至台灣苯乙烯工業股份有限公司擔任董事長,在短期間內就使該公司轉虧為盈。現任嘉義市社區大學校長,戮力以赴,使校務業務昌隆。同時,也擔任中正大學學術基金會董事長及中正育成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全力為中正大學校務發在付出心力。
綜上,先生在學術界、政治界及商業界,均有卓越貢獻,誠是中正大學之光。
本文為國立中正大學對江義雄教授之專訪
採訪/文字 吳憶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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