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不死,只是孤單
不再是借來的地方 不再是借來的時間
以文字和音樂,召喚我們回歸內心深處
追懷華語歌曲與文學之於時代與個人的印記
學者作家、香港藝術發展獎:年度藝術家獎(藝術評論)、香港中文文學雙年獎「文學評論組雙年獎」得主──陳智德繼《地文誌》後新作
陳智德的《樂文誌》由三卷形式體制不同的散文組成,卷一以歌詞文本分析為基本,從一首歌到另一首歌,從歌曲到文學、從文學到電影、從歌手到樂人和填詞人、從歌詞分析到時代文化與個體生命的抒懷,細述一重又一重的歌曲與文學文本的互涉。卷二書寫音樂與文學與人生的隱然聯繫,以至幾段時代變遷與個人成長的軌跡。卷三從舊唱片和舊書刊的復刻、文學舊作的重寫及「香港字」的文化復刻,展望文藝的前景與可能。
本書卷一的九篇,皆以彼此相類的散文體例寫成,〈今宵不知如何珍重〉從崔萍的國語原唱版〈今宵多珍重〉寫至陳百強的粵語版〈今宵多珍重〉,寄寓兩三代香港移民的祝願。〈似水網界、幻海流年〉從梅艷芳主唱的〈似水流年〉,聯繫至嚴浩的電影《似水流年》、左几的電影《似水流年》,以至喜多郎的原曲Delight、黎小田重新編曲的〈似水流年〉和湯顯祖《牡丹亭》「驚夢」開場的「似水流年」一語,追跡當中的淵源與流變。〈風繼續吹冷喝采〉從陳百強的〈喝采〉談至張國榮的〈風繼續吹〉,試圖從勵志和頹廢表面相反的對立中,尋求共同的抗衡,再思〈喝采〉化的〈風繼續吹〉,或〈風繼續吹〉化的〈喝采〉,如何為頹散邊緣的個人帶來拯救。
〈香煙迷濛了什麼〉從蔡琴的歌曲〈香煙迷濛了眼睛〉、關錦鵬的電影《地下情》、鍾玲玲的小說《愛人》、黃碧雲的小說《微喜重行》、邱剛健的無題詩,歸結對香煙時代文化的觀察、感懷。〈禁色與酷兒〉由達明一派的〈禁色〉歌詞文本分析開始,談至電影The Night Porter、鋼琴曲Gymnopédies,到Japan的歌曲Nightporter,再到〈禁色〉和它的國語版〈我是一片雲〉,再從〈禁色〉的性別平權談至《胭脂扣》的酷兒思考。〈說不出未來的未來〉從夏韶聲的〈說不出的未來〉,追溯至李壽全的〈未來的未來〉與萬仁的電影《超級市民》,聯繫八○年代台港兩地對未來的想像。
〈昨夜拋棄感覺的渡輪上〉從一首香港城市民歌的經典〈昨夜的渡輪上〉,談至它的原曲:劉藍溪原唱的〈微風細雨〉,追溯台灣校園民歌與香港城市民歌的聯繫,串聯有關抗世情懷和香港城市的失落。〈借來的香江一夢〉再寫香港,從一度深植人心的「借來的地方,借來的時間」一語,談至彭健新作曲、鄭國江填詞的〈借來的美夢〉,以及西西寫於一九八六年的小說〈浮城誌異〉。〈再會吧,香港〉從茅盾一九三八年在香港《立報》發表的〈懷念行方未明的友人〉、田漢一九四二年據戰前居港文化人見聞寫成的話劇《再會吧,香港!》的主題歌〈再會吧,香港!〉,談至用「舊曲新詞」方式改寫的〈再會吧,香港(二○二一版)〉,在行將變動轉折的個人命途中,歸結對香港流動與根著的寄語。
本書卷二的五篇散文,包括作者陳智德三篇的東海求學回憶錄,以及一九九三年寫成、獲「八十二年度教育部文藝創作獎」社會組散文類佳作的〈古琴的聲音〉,和二○二○年寫成、追跡新蒲崗地貌變遷的〈大千層幻錄〉。
卷三的散文七章,是陳智德的長篇散文嘗試;有別於卷一九篇文章各自獨立成篇,卷三的〈香港心之復刻〉七章應連續一氣閱讀,視為一篇長一萬九千多字的長篇散文,以「文藝復刻」為核心概念貫串,追溯「復刻」一詞的源頭,從舊唱片的復刻,談至唐滌生經典粵劇《帝女花》的復刻、鍾玲玲小說《玫瑰念珠》的重寫和「香港字」的復刻。
本書以創新的筆法縷述音樂、文學與時代的印記,以音樂、詩歌、散文作為同一形質的文藝生命體。讀畢《樂文誌》所真正領受的,不單是歌詞文本分析、或音樂與文學的文本並置互涉論述;更是一種讓時代、城市和個體達致文藝生命復刻與重生的詩化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