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與日本人的界線、徒弟與師父的分際、年長者與年少者的位階,高貴優雅與低俗粗暴……布魯瑪在日本的生活完全體會了日本社會中種種二元張力的箇中滋味。或許再無一人如同他一樣,在短短六年間,濃縮密集地逡巡於日本的地下陰流。在混浴澡堂中被日本年長男女活像見識馬戲團一般地窺探身軀;地下小劇場表演中,開放隨機男子觀眾上台享受廉價性愛,上演活春宮秀;隨側刺青大師身旁,看形形色色人等前來留下不可抹滅的印記,被日本社會排拒的刺青,對他們而言卻是我族驕傲的勳章。
他不滿足於在怪奇世界邊緣旁觀,而是投身闖入日本前衛文化的核心地帶,在電影、攝影、劇團社群之間穿梭,他被舞踏創始大師土方巽戲稱為一台電視機,揶揄其只知模仿而毫無個人創造力;在知名攝影師立木義浩之下擔任第二助理,勉強學習日本人尤為專精的察言觀色,卻被第一助理痛罵笨拙駑鈍;在陰暗黏臭的電影院裡,情色電影螢幕之下,觀眾席傳出不間斷的喘息聲;被電影巨匠黑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