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可以言志,也可以喪志。書裡十一篇小說,大抵都是消極憂傷,讀來叫人喪志。但此種喪志,在黃錦樹手裡心底翻出來,更像是玩物喪志。你得沈溺其中,才浮得上來。他自是有厚實的積累與投注,才能召喚膠林深處的馬來亞共產黨、寶島曼波流光裡的檳榔西施,還有那些引人發噱的「詩人作家」們。
於此,「小說」更像是黃錦樹珍惜的玩物,藉此「喪志」,而喪志恰恰是另一種言志,一種更深刻的表達。他以《民國的慢船》一書回應馬來西亞和台灣種種慘狀與怪狀──希冀與無望,情感與斲喪。一為出生成長之地,一為就學定居之地,不知道什麼人,在什麼時候,就因為他剛好在那裡,硬硬塞了個東西給他。他一個人搖著頭在抵抗,但從來沒有把手放下。
黃錦樹:
台灣的局勢令人生厭,民國的歷史顯然已進入傷停時間,因此書名最初擬做《離開民國的慢船》;但大馬的環境看來也並不友善,因此書名一度又擬為《航向民國的慢船》。然而,民國這艘船畢竟泰半都沈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