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學的慰藉 | 拾書所

哲學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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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他人的目光煩心,或是因失戀而心碎、因生活困頓而苦惱?
身處不受歡迎、財務困難、挫折不斷的窘境中?
讓艾倫.狄波頓為你對症下藥,開一帖哲學的處方箋,
以六位哲學家的大智慧,解決六種人生的疑難雜症!

若是無法解除身體上的疾病,醫學可謂毫無助益;
同樣地,若是無法去除心靈的苦難,哲學亦是毫無用處。
──伊比鳩魯

哲學不應該只是躲在象牙塔裡的文字遊戲,而應該成為幫助人們解決心靈傷痛的良方。

英倫才子艾倫.狄波頓,深切了解現實人生的苦難及其所引起的傷痛。他向蘇格拉底、伊比鳩魯、塞內卡、蒙田、叔本華、尼采這六位偉大哲學家取經,希望他們的個人體驗與思想學說,能夠在我們飽受折磨時,舒緩我們的症狀,為現實生活的鬱悶提供慰藉。

◇如果不受人歡迎,該怎麼辦?
進行一場蘇格拉底的思考法,將注意力從不受歡迎的表象,轉移至其背後的原因。

◇如果經濟拮据,無法享受多采多姿的生活,該如何調適自己的心態?
來一份伊比鳩魯式的快樂清單:友誼、自由、思想,將我們從追求快樂的錯誤計畫中解救出來。

◇遭遇挫折卻無力回天,該如何走出懷疑自我的陰影?
和塞內卡一起預先默想,了解我們應該懷有何種希望,便不會輕易動搖。

◇被認為身體、文化或是智力具有缺陷,該如何不受他人目光影響?
蒙田要告訴你:一個有品德、努力追求智慧卻又難免愚昧的平凡生活,本身就是一項成就。

◇當愛情的破滅使我們怨懟自傷,要怎麼平撫心碎的苦難?
哲學史上最偉大的悲觀論者叔本華,以「生命意志」,把我們從痛苦的期待中解放出來。

◇當你在人生歷程中深陷泥淖,該如何脫離困頓?
和尼采一起登上高山,認清痛苦所扮演的角色:任何美好事物都必須經歷過這樣一個自然且無可避免的階段,才有可能獲得。

〈心碎時的慰藉〉

我們的確擁有一項鼴鼠所沒有的優勢。我們可能和牠們一樣為了生存而競爭、尋找伴侶、養育後代,但是除此之外,我們還可以看電影、歌劇、聽音樂會、上床睡覺;我們可以閱讀小說、哲學和史詩——這些活動是叔本華紓解生命意志之需求的最佳資源。我們在藝術和哲學作品中看到的,正是我們自己的痛苦和掙扎透過聲音、語言和影像加以引發、展現的客觀版本,藝術家和哲學家不僅表達了我們的真實感受,更以一種尖銳而理性的方式展現我們的經驗,這是我們無法比擬的。他們為我們的生活面向塑形,我們雖然可以看出這正是我們的生活,卻無法單憑自己的力量有如此透澈的了解。他們向我們解釋我們的處境,並協助我們,讓我們不至於對自己的處境感到孤獨和困惑。我們可能還是必須繼續挖地道,但是透過創造性的作品,至少能偶爾洞悉我們的苦惱,讓我們在飽受折磨時不至於如此不安與孤獨(甚至是受迫害)。用叔本華的話來說,藝術和哲學用不同的方式幫助我們將痛苦轉變成知識。

我們這位哲學家對他母親的朋友歌德甚為敬佩,因為他能將許多愛情的痛苦轉化成知識,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他在二十五歲時出版的小說,這本書讓他的名字紅遍全歐洲。《少年維特的煩惱》描述的雖然是某個年輕男子對某個年輕女子的單戀(迷人的夏綠蒂穿著白洋裝,袖子上繫著粉紅色的蝴蝶結,對《威克斐牧師傳》〔The Vicar of Wakefield〕的品味和維特一樣),但是他卻同時道出了無數讀者的愛情故事(據說這本小說拿破崙讀了九次)。偉大的藝術作品雖然不認識我們,卻能與我們對話,就像叔本華所說的:

這位詩人從生活中擷取了相當獨特而個別的東西,並精確地描繪出它的特質;透過這個方法,他描寫了整個人類的存在……他表面上關心的雖然是某個人,實際上卻關心了古今中外所有的人。從這裡我們可以看出,特別是動人的詩句,即使不是普遍的箴言警句,也能經常運用在真實生活中。

歌德的讀者不僅在《少年維特的煩惱》中看到自己,還藉此對自己有更深的了解,因為歌德清楚道出一段不合宜的短暫愛戀,他的讀者可能都經歷過這樣一段時期,只是未必都能看透。他赤裸裸地指出一些愛情的規則,叔本華稱之為浪漫心理學不可或缺的「理型」。例如,他完美地捕捉了沒有情意的一方對滿懷愛意的一方那種表面看似仁慈卻極度殘酷的行為,在小說的最後,為情所苦的維特在夏綠蒂面前崩潰了:

「夏綠蒂,」他哭喊著:「我將永遠無法再見到妳!」「為什麼再也無法相見?」她說:「維特,你一定會而且一定要再來看我,但是不要這麼激動。噢,你天生的性情為何如此激烈,讓你對身旁所有的事物都有這種無法控制的熱情!我求求你,」她握著他的手繼續說:「別激動,想想你的性情、你的知識,以及你的天賦帶給你的許多樂趣!」

我們不必生在十八世紀後半葉的德國就能欣賞書中描寫的事物,這世上原本就是人比故事多,同樣的情節不斷重複,改變的只是名字和背景。叔本華知道:「藝術的本質在於讓一個單一個案適用在數以千計的事件上。」
了解到自己的故事不過是成千上萬案例中的一個,可以讓我們從中得到慰藉。叔本華分別於一八一八年和一八二二年造訪佛羅倫斯,他可能到過聖衣會的聖母堂(Santa Maria del Carmine)參觀馬薩契歐(Masaccio)於一四二五年至二六年為布朗卡錫禮拜堂(Brancacci Chapel)所作的一系列溼壁畫。
亞當和夏娃被逐出天堂的痛苦不僅是他們個人的痛苦,在他們倆的表情與神態中,馬薩契歐捕捉到了痛苦的本質,也就是痛苦的理型,他的溼壁畫是人類容易犯錯和脆弱的普遍象徵。

藉由閱讀愛情的悲劇故事,受到拒絕的求愛者將自己從自我的處境中提升出來,他不再是獨自一人受苦、孤獨而混亂。在所有因受制於傳宗接代這種苦悶的本性驅力而不斷戀愛的這一大群人類之中,他只是其中的一個;他的痛苦不再那麼刺人,變得較可以理解、較無關乎個人。對於那些能夠達到這種客觀境界的人,叔本華認為:

在面對自己的人生及其不幸時,他會較注意到全體人類的命運,而非個人的命運,並且讓自己的言行舉止較像個理解者,而非受難者。

當我們陷入黑暗時,我們必須努力將淚水化為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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