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日將盡 | 拾書所

長日將盡

$ 262 元 原價 350
「以哀而不傷的筆觸,平實卻又奇崛,把世界帶到讀者面前……
於此,石黑一雄深入我心,
正如一首夜曲,又不止是一首夜曲。」──吳明益

剃刀邊緣的感性 帝國的沒落輓歌
1989年布克獎獲獎作品

一九五六年夏,上了年紀的宅邸總管史帝文斯駕車展開一趟為期六日的休假旅程,他探訪故友,憑弔過往;走訪英國最美麗的鄉間風光,也深入自己心中迷霧蔽日的往事……

身為一絲不苟的「完美總管」,史帝文斯侍事一家豪門三十餘載,不惜為尊嚴與忠誠付出一切;經歷兩次大戰,見證歲月偷換、人事移徙。他沉湎詼諧的冥想與記憶,反覆確認後又重拾猶疑,熱衷自我法庭上的詰問與申辯。如逝去時代的遺民,戀戀不捨舊日的美好與輝煌,即使賦予他生命意義的世界已不復存,他仍耽溺往昔的虛幻風景。

回憶是迷失的跫音,在時光長廊上終日遊蕩。除了回憶,他一無所依。他渴望聆聽當下,回憶卻時時撥擾弦外之音……迷亂往事,近乎昏盲。恰如石黑一雄對自己筆下人物的評價:「他們表現了一種殊死的勇氣,儘管他們目睹自己耗費了生命的大部分時間,只為了做徒勞的事,他們仍甘願繼續下去。我敬佩他們,他們能深刻自我理解。問題是,生命消逝得太快。」

本書是石黑一雄繼《浮世畫家》後的第三本力作。史帝文斯是一位上了歲數的總管,服侍達令頓爵爺三十年時光,他回憶過去,重新面對生命中的重要事件,不知不覺間,其嚴謹且壓抑的情感逐漸鬆動。史帝文斯待人淡漠而含蓄,自命不凡且缺乏幽默,他將一生奉獻給他認定的工作職責,希望藉全然的無私奉獻、冷酷地壓抑自我情感而登上職涯的高峰。對他而言,堅忍克己是一種美德,他對自己在父親過世之際泰然自若的表現感到自豪,也相信在面對情感磅礡的女管家時,自己的處理是最「正確」的選擇。石黑一雄對於史帝文斯的個性塑造細微精準、恰到好處,製造出反諷的效果,使主角不經意流露出一種令人悲憫的自欺。作者在令人沉痛不已的結局裡也描述了主角遲來的覺醒,史帝文斯感嘆自己浪費了一生,盲目為愚癡的主人服務,也始終不能曉悟「人情交誼」。──《出版者週刊》

這部小說的敘事者是完美無缺的英國總管史帝文斯。他試圖在幾近妙不可喻的工作領域裡自我貶抑,藉此為狹隘的生命經驗賦予某種形式與意義。史帝文斯的職涯歷經了第二次世界大戰,卻終未察覺周遭的生活原貌──好比,他那位貴族主人顯然同情納粹,但他渾然未覺。這部精準又悲傷的小說尚有更加懸人心念的情節──究竟,史帝文斯能否在其極度壓抑的生存方式中,容許些許積極的生命情意?──亞馬遜網路書評

藝術大師之作……展現令人驚艷的膽量與自信。──《紐約書評》

一個既優美又殘酷的故事。──小說家╱薩爾曼.魯西迪(Salman Rushdie)

一位大藝匠家。──詩人&小說家╱瑪格麗特.愛特伍(Margaret Atwood),《石板雜誌》(Margaret Atwood, Slate)

整個世代中最傑出且最有原創性的作家。──劇作家╱蘇珊‧希爾(Susan Hill),英國《星期日郵報》(Mail on Sunday)

真是一部完美的小說。我根本捨不得放下。──小說家╱安‧碧亞提(Ann Beattie)

巧妙的敘述與完美無瑕的語調控制……來自這位卓越的小說家。──小說家╱茱利安.巴恩斯(Julian Barnes)

劇情描述一位完美的英國總管及他對英國戰後的衰退與保守的反應,具悲劇色彩且有豐富的心靈內涵。真是精彩絕倫的一本書。──網站書評(Inside Flap)

不世出的傑作……令人信服且完整的勾勒細節,一個人的生命旅程在讀者眼前抽絲剝繭,別出心裁且引人入勝,時而逗趣,時而愚昧,終究感人至深。──《週日時報》

石黑一雄的上乘之作:攸關人的存在、階級與文化等提旨的諷刺喜劇,引人入勝,魔法般轉化為細膩深刻且揪心的動人敘事。情節交錯、教人讚歎……石黑一雄是具獨創性且卓越的天才。──《紐約時報》

故事巧妙、震憾人心。──《新聞周刊》

聰明、優雅,一部體貼、細膩的傑作。──《衛報》

目錄:
推薦文╱世界如此來到你的面前 ◎吳明益

 長日將盡
楔子 一九五六年七月 達林頓邸
第一日 晚間 索爾斯堡
第二日 清晨 索爾斯堡
第二日 午後 莫提默池塘,多塞特郡
第三日 清晨 陶頓市,薩默塞特郡
第三日 晚間 近塔維斯托克,莫斯克姆村,得文郡
第四日 午後 小康普頓,康瓦爾郡
第六日 晚間 韋茅斯鎮

導讀╱遠山蒼涼,童心已老──石黑一雄的「國際移民」文學 ◎宋國誠 
編輯後記╱如露珠飄零,如露珠消逝 ◎姚秀山

本書特色:
◎石黑一雄獲布克獎經典作品。
◎收錄吳明益專文推薦&宋國誠導讀。
◎首刷隨書附贈「長日風景卡」。

推薦文╱世界如此來到你的面前
作者:吳明益



I've always liked writing about memory, about remembering and forgetting.
──石黑一雄


一九八二年,未經歷二戰,也不在日本成長的英籍小說家石黑一雄寫出了《群山淡景》。這部以淡遠文字描述令人痛心故事的小說,寫的是長崎原爆後,帶著創傷移居英國的寡婦悅子,因長女慶子自殺,遂回想起懷孕時遇到一對東京來的母女幸子與真理子的故事。小說也藉悅子的回憶,帶出戰前戰後日本兩代男性(公公與前夫)觀念的差異,以及幸子如何努力想藉由結識美軍,離開日本這個傷心地的故事。
這部小說的敘事線頭是一個沒有解答的謎,讀者在閱讀結束之後,仍無法得知移居英國的慶子為甚麼選擇自殺。而讀者也沒有線索推敲,為甚麼一直勸阻幸子隨美軍離開日本的悅子,最後自己卻選擇隨著新的婚姻關係離開故土。石黑一雄只是以他的文字,讓小說敘事彌漫著一股氤氳的哀戚而已。用石黑一雄的嗜好音樂來比喻,這部作品很像某種「帶著感傷韻味的敘事民謠」(ballad)。
一九八六年的《浮世畫家》則描述一個老畫家回頭審視自己的一生以及那個軍國主義的時代的故事,並且省思自己是否也得為那場戰爭負責?這兩部作品堪稱英國移民文學的典型,脈絡清晰。
但石黑一雄很快地就證明他不是一個老是運用母國的文化情境與認同,試圖在移民環境取得發聲權的作家而已。一九八九年的《長日將盡》,主人公是一位英國貴族宅邸的總管。石黑一雄使用了優雅的英語與一個全然英國視野的故事,消除了移民作家的氣味。一九九五年的《無可慰藉》更是他的實驗之作,他以卡夫卡式的敘事,超現實的描述,講述一位受邀表演的鋼琴家來回於記憶、夢境與現實之間,帶領讀者思考生而為人的荒謬、痛苦與責任。而在通過以居住上海的英國人為背景所寫的《我輩孤雛》,以及他最受讀者與書評歡迎,帶著科幻小說意味的《別讓我走》,終於完全符合石黑一雄對自己的期許:「我希望成為寫作國際化小說的作家。」

臺灣是一個向來對「國際化」充滿嚮往、誤解與既愛又恨糾雜情緒的島嶼,島民常見的集體焦慮是,怕自己未見臺灣(所以才要頻頻宣稱「看見臺灣」),也害怕他人未見、或忽略臺灣(所以才要喊「讓世界看見臺灣」這類的口號)。這個迷思在於我們的文化體很少注意到石黑一雄所強調的,所謂國際化精神的要義。石黑一雄認為在二十世紀之後的社會裡,任何政治、商業、社會變革模式和文藝事件,都已然進入了國際探討的脈絡中,而我們所處的這個時間立足點更是早已超過這樣的歷史階段。拿小說來說,國際化的小說不是將本國語言的作品翻譯成外語而已,而是作家能否藉由一個數百頁的故事,去呈現「包含了對於世界上各種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們都具有重要意義的生活景象。」

《長日將盡》正是這樣的一部小說。小說描述英國貴族達林頓的府邸達林頓宅,在二戰後落到美籍買主的手中。而目睹這個過程的總管史帝文斯,則服侍兩任觀念與行為有極大差異的主人,在一個偶然契機裡,他在一趟旅程中去尋找過去女總管回來任職,並且也在旅程中,回憶了老宅總總。
這部獲得布克獎的作品與多數石黑一雄的作品一致,他的敘事多半是由角色性格推動,而非藉角色潛意識往內深掘(《無可慰藉》除外)。他總是由一個局部的敘事,暗示巨大世界的偏移。《長日將盡》至少透過三條道路帶著讀者去思考一個共同人性的核心。首先,這是一個嚴以律己,追求職業尊嚴為終身職志的總管,錯過愛情的故事。其次,這也是一群政治貴族,如何因為昧於某些理念所導致的姑息態度(appeasement),終究讓納粹坐大而引發更大悲劇的故事。最後,這也是一個疲憊的日不落國,走向帝國餘暉的隱喻。石黑一雄批判的不是「英國紳士」或專業總管所堅持的諸如尊嚴、寬容的本質,而是在人性的交鋒中,一方如何利用另一方,「把他善良高貴的本性扭曲成另外一種東西──一種可以用來遂行其邪惡目的的東西」。小說裡,這段話正是透過代表英國年輕一代聲音的小卡蒂諾先生講述出來的,而他後來卻在戰場上戰死了。(他為上一代的決定付出了代價。)
那麼,這三條路徑所通往的人性共同核心究竟是甚麼?

同為英國「移民三雄」的小說家魯西迪(Salman Rushdie)在《想像的故土》(Imaginary Homelands)中提出的解釋是:「日本人與英國人在畢生信守愚蠢而錯誤的人生哲學」時,舉世並無二致。我認為這就是石黑一雄定義「國際小說」時,提到這類作品應該「對世界上各種不同文化背景的人都具有重要意義的景象」的核心所在。「信守愚蠢而錯誤的人生(或民族)哲學」,這可是普世人類都會犯的過錯,藉由達林頓宅邸的故事,映現了這個「普世的愚昧」。
而我以為石黑一雄在《長日將盡》裡更確切地質疑了扭曲的「尊嚴」的定義,正是自以為超然的旁觀。
小說裡藉由某些情節,不斷地讓史帝文斯自我詰問也詰問讀者:你願意秉持專業服侍獨裁者或惡質的官僚嗎?當有人嘲笑「人民的意願就是最明智的仲裁」,認為平庸的人民無法了解政策時,你會附和他嗎?而當達林頓公爵下令逐走兩位具有猶太血統的女僕時,你真認為事後的懊悔能彌補嗎?
小說一開始,當新主人要史帝文斯出去看看世界、散散心的時候,這位看盡人間繁華的總管第一個想到的是:「我在這座宅邸內見識了英格蘭最美好的風光。」在電影版裡這句台詞改為:「過去都是世界來到宅裡讓我見識。」這才是石黑一雄質疑的人性偏頗的核心:我們真以為見識了所有的風光,我們真以為己見全然無瑕?
由於將推出新作《被掩埋的巨人》(The Buried Giant),因而石黑一雄在受訪中提及,過去他最愛書寫的永恆母題就是:關於人的記憶、回憶與遺忘。他的文字迷人之處不僅在於他能以細節展現巨幅圖象,還在於他富於音樂性的文字,總是讓人讀著這些議題時,自然而然地浸潤在某種氛圍裡。
且讓我回到文初的一個比喻吧。Ballad這種民謠式的敘事,真正的動人穿透力不在「評價」,而是訴說人生命運的不易理解、不可掌握和難以評價。從愛情到一個國家、民族,或者時代的歷史皆然。石黑一雄,以這樣的風格、這樣哀而不傷的筆觸,把世界帶到你的面前來。小說在最後,史帝文斯坐在碼頭,看著彩燈亮起,民眾鼓掌歡笑、彼此談話,「你已經做完一天的工作。這會兒該可以抬起兩條腿歇歇,好好享受一下。」在闔上書頁的前一刻,相信你和我一樣,會有一種情緒如音樂響起。
於此,石黑一雄深入我心,正如一首夜曲,又不止是一首夜曲。

內文試閱:
楔子 一九五六年七月 達林頓邸

看來,連日盤據在我腦海裡的那趟長途旅行,似乎愈來愈有可能成行了。據我的推想,這次旅行,我將獨自駕駛法拉迪先生舒適的福特汽車上路,旅途預料將經過英格蘭許多風景最優美的鄉間,最後抵達西南部;這段期間,我恐怕不得不暫離達林頓邸五、六日。我必須指出,此次旅行的構想,是約莫兩週前一個午後,來自法拉迪先生的慷慨提議,當時我正在圖書室撣除肖像上的灰塵。事實上,我記得自己正站在馬椅梯上清撣韋瑟比子爵肖像,我的主人抱了幾本書走進來,或許正想將書籍歸架。他見了我順便向我透漏,他才剛確定自己八、九月間有一趟為期五週的返美行程。說完,他將書擱在案上,然後坐上躺椅伸展雙腿。這時,他抬頭瞅著我,說:
「你知道,史帝文斯,其實我不要求你在我離開這段期間成天關在這間屋子裡。不如你開車出去旅行一趟吧?看你的樣子,是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提議,我有點不知該如何回應。我記得自己當時曾就他的體恤聊表謝忱,不過,我極可能沒有給予任何明確的答覆,因為他又接著說:
「我是說真的,史帝文斯。我真心認為你該休息一下,我替你付油錢吧。你們這群人,成天關在大宅院裡足不出戶,幫忙打理家務,哪有機會出去好好瞧瞧自個兒國家美麗的田園風光啊?」
這並不是我的主人頭一次提出這一類疑問了,的確,他似乎真心為此事困擾許久。事實上,我站在馬椅梯上,卻面臨這樣的詢問,心底也勉強浮現出一個答覆,大意是:從事我們這行,雖然無法四處旅行,遊覽風景如畫的旅遊勝地,見見世面,但因為我們工作的宅邸常常能見到本國的紳士淑女齊聚一堂,故而實際上,我們對英格蘭的「見識」早已勝過多數人了。當然,如若我向法拉迪先生表達了這樣的觀點,免不了顯得有些狂妄無憚。因此,我約束自己簡單回應:
「這些年,我在這座宅邸裡見識到英格蘭最美好的風光,這已是我的殊榮。」
法拉迪先生似乎沒能聽懂我這番話,他只一逕地說:「我是認真的,史帝文斯。男人沒能夠四處看看、遊歷自己的國家,這很不對。聽我的勸,好好出去個幾天吧。」
各位想必也料到了,那天下午,我完全沒將法拉迪先生的勸言放在心上,只管將它當作又一樁美國紳士不諳英格蘭風俗民情的實例。我對此事的態度之所以在往後數日慢慢產生了轉變──確實,赴西南部旅行的念頭日漸在我思緒裡盤轉牽縈──無疑必須歸因於──我又何必諱言──肯頓小姐的來函;若不算上耶誕卡片,這是她七年間首度捎來信函。不過,謹容我在此澄清;我的意思是,肯頓小姐的來函引發了我對達林頓邸公務的一連串想法,我得強調,正是因為長久掛心這些公務,才導致我重新考慮主人的善心提議。我想,還是容我進一步說明吧。
坦白說,過去這一、二個月,我在履行職務時陸續發生一些微渺的疏失。我該說,這些疏失本身不過都是芝麻綠豆大的小事,無一例外,其實不足為道。話雖如此,我想各位理當了解,對一個不慣於犯下這類過錯的人而言,事態委實教人忐忑不安,實際上,我也開始杞人憂天地推論各種可能的肇因。每當這類狀況發生,我總是易於忽略某些顯而易見的事實──直到我反覆思索肯頓小姐來函的深意,再三推敲後,才終於明白了一個簡單的道理:近月來所面臨的這些小差錯,追究起來,不過是人員配署的錯誤造成的。
當然,總管的職責就是竭盡心力,設計一個完善的員工配署方案。如果總管擬定的配署稍有疏漏,誰知道可能會造成多少爭執、多少不當指責與無謂的辭退?又會有多少人的光明前程可能因此斷送?或許有些人會說,一流總管的才幹,首要就是擬定一套完善的人員配署,說真的,關於這點我毫無異議。多年來我制訂過許多配署方案,我可以大言不慚地說,那些規畫絕少出現調整之必要。儘管如此,當前的配署方案有任何疏漏,其實怪不了別人,只能歸咎於我。然而平心而論,這一次的任務確實特別困難。
事情是這樣的。交易完成後──換句話說,經過兩個世紀,這棟宅邸將從達林頓家族轉手易主──法拉迪先生進一步表明自己並不會立即入住本邸,而是要續留美國約莫四個月,以便處理手上的事務。然而,值此同時,他也殷盼所有宅邸原主僱用的員工──他早就聽聞這批員工獲得高度的讚譽──能夠續留達林頓邸。法拉迪先生口中所謂「這批員工」其實只賸下六人,都是當時處理房產轉賣期間負責照料府邸瑣事的人員,後來被達林頓爵爺的親戚們留下;遺憾的是,交易完成後,我只替法拉迪先生留住克里門太太這名員工,卻無力阻止其餘的人另謀他就。為此,我向新主致歉,隨即接獲了來自美國的指示,要我代為招聘一批新的家傭──一群「配得上這棟古老英國大宅」的員工。我趕緊依主人的吩咐行動,但各位應該曉得,如今,要找到符合標準的人選實非輕鬆易事,雖然經克里門太太引薦,我很高興能僱用蘿絲瑪麗和安格妮絲兩人,然而,直到去年夏天法拉迪先生短暫訪英、與我首次晤面洽談公事至今,此事都沒有任何新的進展。法拉迪先生和我第一次握手就是在那一次會面──地點則在達林頓邸異常空蕩的書房──當時,我們對彼此已不算完全陌生;除了員工招聘一事,新主已多次借助我有幸具備的本領,且我敢說,新主想必認定我是個值得信賴的對象,總之,我要說的是,這一次晤談,我提及此下欲招募合適員工的種種困難,法拉迪先生想了一會兒便提出了如下要求;他希望我全力制訂一份員工配署計畫──他的用詞是「佣人輪班表那類的」──由目前四名人力來負責所有家務,即克里門太太、兩名年輕女佣和我自己。他明白,這也意謂,部分房間可能要「密封」起來了,但他仍希望借重我的經驗與才幹,讓這一類折損降到最低。想當年,我手底下曾有過十七名員工可供調度,不久前,達林頓邸僱用的員工甚至仍有二十八名,如今,同樣的大宅,職務配署計畫卻只賸下四名人力,著實令人膽戰心驚。雖然我已盡量壓抑自己內心的感受,不過顯然還是流露了些許遲疑的神色,因為法拉迪先生像在安慰我那樣地補充道,屆時若真有必要,或可再另外僱用一名員工。但他又馬上強調了一次,若能「試試」以四名人力打點一切,他不勝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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