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的綠色筆記本 | 拾書所

切的綠色筆記本

$ 284 元 原價 360
切死前背包中的一本筆記,他親手抄滿了詩作,半世紀後終於在台灣問世
淡江大學外語學院院長陳小雀翻譯
新銳設計師張溥輝以「重現筆記本使用狀態」為設計概念
將書籍反折,透出詩集內裡,呈現游擊隊粗曠漂泊的興味

這本筆記,躺在切.格瓦拉槍決前的背包裡。

切被捕時身上帶著的背包,包裡只有十二捲底片、二十張以彩色筆修正過的地圖、一個壞了很久的手提收音機、兩本行事曆與這本綠色筆記。行事曆集結為《玻利維亞日記》流傳於世,但他親手抄滿詩作的綠色筆記,卻因「無軍事價值」被世界遺忘……

巴布羅.聶魯達 Pablo Neruda
尼可拉斯.奇彥 Nicolás Guillén
塞薩爾.巴列霍 César Vallejo
里昂.菲利浦 León Felipe

切生命最後時光,陪伴他的4位詩人69首詩。一本切.格瓦拉的私人詩選。除《二十首情詩和一首絕望的歌》、《黑色傳令兵》名篇,也收錄迄今未有繁中譯本、黑人藝術先聲尼可拉斯‧奇彥《頌樂的動機》(Motivos de son)、《西印度有限公司》(West Indies Ltd.),以及西班牙重要詩人里昂‧菲利浦《喔!這把破舊小提琴》(¡Oh, este viejo y roto violín!)、《鹿》(El ciervo)與《駑騂難得》(Rocinante)等詩集詩作。

推薦
墨西哥國立自治大學拉丁美洲研究博士
淡江大學西班牙文系、拉丁美洲研究所教授
淡江大學外語學院院長
陳小雀 專文導讀推薦

「孤獨本身就是一首詩。十一個月來,他每天藉書寫抒發情緒、排解孤獨、分析戰略,內容含括天氣、海拔、事件、感受、心得、思想,將心理狀態與情緒起伏化為英雄最後的詩篇。他也利用休歇時刻,或坐在樹上、或倚身營地閱讀,藉閱讀暫時忘卻煩憂。那麼,背包裡的綠色筆記本應該是益友良伴,撫慰了孤獨。綠色筆記本裡的四位詩人,分別代表四種風格,也投射出四個不同樣貌的切:憂鬱、熱情、風趣與堅毅。」

孤寂詩選:六十九首詩,六十九種心情

墨西哥國立自治大學拉丁美洲研究博士
淡江大學西班牙文系、拉丁美洲研究所教授
淡江大學外語學院院長

二○○九年,我在《印刻文學》雜誌,以〈與切相遇在字裡行間〉為題,提及切在背包裡放著一本綠色筆記本,裡面抄寫了六十九首詩,伴他在玻利維亞山區,度過人生最後的十一個月。長久以來,我在學術圈,試圖喚起大家注意切的文學修養,甚至大膽表示,切不是優秀的游擊隊員,若假以時日,他也許會是傑出的作家。多年過去了,大家對切的興趣,似乎仍停留在他那張定格的英雄容顏。
近來,我在《自由時報電子報》的「魔幻拉美」專欄裡,以〈切的背包〉為題,再次提到《切的綠色筆記本》(El cuaderno verde del Che),終於引起南方家園出版社的注意。
為何《切的綠色筆記本》令我著迷呢?
時間回溯至一九六七年十月八日。逮獲到這位被美國視為最危險的共產主義分子,玻利維亞軍方歡喜欲狂,急於展示戰利品,打開切的背包後,發現裡面有:十二捲底片、二十張以彩色鉛筆標記的地圖、一個壞了許久的手提收音機、一本綠色筆記本、兩本行事曆。另外,軍方還從他身上搜出煙斗、手錶、水壺、索尼根匕首、德國點四五口徑手槍、美鈔與玻利維亞披索。
那兩本行事曆是他的日記,記錄了游擊隊的作戰點滴,被視為重要文件,由玻利維亞軍方保管,後來影本流出並送交卡斯楚手中,經過仔細判讀辨識,古巴於一九六八年出版這本日記,題為《玻利維亞日記》(El diario del Che en Bolivia),由卡斯楚親自為老戰友寫序,向世人展現英雄事跡。自此,《玻利維亞日記》引起全球極大騷動,一版再版,且被迻譯為多國語言,台灣的中譯本即由我翻譯。
至於那綠色筆記本,是一本手抄詩選,玻利維亞軍方認為無關軍情且毫無價值,而隨意丟棄。筆記上布滿潦草筆跡,密密麻麻抄寫了塞薩爾.巴列霍(César Vallejo,1892-1938)、巴布羅.聶魯達(Pablo Neruda,1904-1973)、尼可拉斯.奇彥(Nicolás Guillén,1902-1989)、里昂.菲利浦(León Felipe,1884-1968)四位重要詩人的作品,共計六十九首。據信,切進行游擊戰時,除了軍備外,總會準備一些書籍,為了減輕背包重量,於是抄下詩作,伴他踏上革命之路。
初次翻閱《切的綠色筆記本》時,我冀望隨著他的喜好,沉浸在寄寓萬千的詩意,卻在詩篇中窺見切的孤獨情緒。
胼手胝足,刻苦耐勞、堅忍不拔、冒險犯難……是游擊隊員的基本課題;只是,一旦囿困於儼如迷宮的險峻山區,再加上飢餓、口渴、疾病、死亡等磨難,當初的戰鬥力已被消耗殆盡,人性的弱點一一浮現:驕傲、自私、貪婪、猜忌、懦弱、背叛……看著隊友紛紛遭惡劣環境擊潰,切不僅孤獨無助,自己也幾乎瀕臨情緒失控的邊緣。
孤獨本身就是一首詩。十一個月來,他每天藉書寫抒發情緒、排解孤獨、分析戰略,內容含括天氣、海拔、事件、感受、心得、思想,將心理狀態與情緒起伏化為英雄最後的詩篇。他也利用休歇時刻,或坐在樹上、或倚身營地閱讀,藉閱讀暫時忘卻煩憂。那麼,背包裡的綠色筆記本應該是益友良伴,撫慰了孤獨。
綠色筆記本裡的四位詩人,分別代表四種風格,也投射出四個不同樣貌的切:憂鬱、熱情、風趣與堅毅。
面對社會諸多不公,切將塞薩爾.巴列霍的〈黑色傳令兵〉(Los heraldos negros)作為個人詩選的第一首,其憂鬱之情溢於言表。
祕魯詩人塞薩爾.巴列霍被公認為拉丁美洲最偉大的詩歌改革者,風格大膽前衛,充滿個人特色,而有「寰宇詩人」之美稱。但他不只寫詩,也寫報導、散文、小說、戲劇等各種文體,對拉丁美洲文學影響深鉅。年少時,他即親眼目睹礦區如何剝削原住民,尤其採礦所造成的環境污染,嚴重威脅自然生態與人體健康,於是他藉文學創作向政府發出正義怒吼。然而,人生挫折排山倒海而來,他以〈黑色傳令兵〉傳遞沉重的生命考驗,句句真誠:

生命中的打擊,如此強烈……我不知道!
打擊儼然來自天主的怨恨;彷彿面對打擊,
一切苦難所承受的不適
全沉積到靈魂裡……我不知道!

塞薩爾.巴列霍在一九一八至一九二二年間,遭逢喪母之痛、女友離去、被以煽動罪名逮捕入獄,他將這段期間所完成的七十七首詩集結成《淒美》(Trilce),其中有多首詩以牢房為背景,刻意凸顯亦淒亦美的人生境遇,正如詩集名稱取自「triste」(悲淒的)與「dulce」(甜美的)雙重涵義,那箇中滋味只有當事人才知道:

喔!囚房的四面牆。
啊!四面白牆
無法不面向的同樣數字。

神經的培養場,惡劣的裂縫,
從四個角落如何抓住
每日被扣上腳鐐手銬的四肢。

塞薩爾.巴列霍於一九二三年旅居巴黎,隨後加入共產黨,並造訪歐陸各地。在西班牙內戰期間(1936-1939),他以行動支持西班牙共和政府,也為此寫下感情充沛的詩篇。在貧病交迫中,他寫下:「我將在滂沱大雨中死於巴黎,∕……∕也許在星期四,正如今天,秋天的星期四。」果然,一語成讖,他在一九三八年四月十五日星期四死於巴黎,雖然那天並非如他所預言的星期四,卻下著大雨。隨著戰事告急與氣喘發作,切應該預知自己即將橫屍荒野,只是壯志未酬身先死,怎能不令人唏噓,一切還能重來嗎?

讓我想像我的生命
或者想像尚未出生的我
那尚未獲得解放的我。

切是無可救藥的理想主義者,譜寫一曲沒有勝算的革命之歌,他的熱情從智利詩人巴布羅.聶魯達的詩得到共鳴。
巴布羅.聶魯達善於歌詠「愛」,主題從男女情愛到人間至愛,更擴及對土地、國家之愛,尤其他的《二十首情詩和一首絕望的歌》(Veinte poemas de amor y una canción desesperada)令所有喜歡韻文的讀者愛不釋手。那「愛情如此短暫,遺忘卻如此長」的名言,是如此刻骨銘心,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毋庸置疑,切熟悉這些雋永的詩篇,以情詩回味愛人之間的風花雪月,藉〈絕望的歌〉(La canción desesperada)飛越挫敗的幽谷:

狂瀾之中妳依然燦爛且歌唱
儼然站在船頭的水手。

切從巴布羅.聶魯達的《漫歌》中,挑出六首抄錄在筆記本裡。〈馬丘比丘之巔〉(Alturas de Macchu Picchu)氣勢磅礡地描寫美洲的人文與地景;〈科爾提斯〉(Cortés)鋪寫殘暴的墨西哥征服史;〈輓歌〉(Elegía)彷彿以無聲的吶喊,控訴貪婪的人類不斷蹂躪土地;〈艾爾西亞〉(Ercilla)重塑智利征服史,原住民馬普切(Mapuche)人不屈不撓的精神,令參加征服行動的西班牙士兵動容;〈巴度羅梅.德.拉斯卡薩斯神父〉(Fray Bartolomé de las Casas)訴說「印地安人守護者」四處奔波,為印地安人的生存權請命;〈勞塔洛對抗人頭馬(1554)〉(Lautaro contra el centauro)描寫被征服的原住民如何以游擊戰反攻。對切而言,這些詩儼然座右銘,鼓舞他奮戰不懈:

我在睡夢中對妳傾訴,四處
呼喚妳,祕魯的
母親,山脈的子宮。
雪崩般的匕首
如何刺進妳的黃沙領地?

切的游擊隊出師不利,尚未準備周全即因行跡敗露,而被迫提前展開軍事行動。隊員一個個殞落,切身為總司令,即便心中悲慟萬分,仍必須堅強面對,在日記裡為捐軀的隊員寫下簡單祭文。其中,切在一九六七年四月二十五日的日記中,藉用巴布羅.聶魯達的〈獻給玻利瓦之歌〉(Un canto para Simón Bolívar),悼念在游擊戰中喪生的古巴戰友羅南度:

英勇指揮官你那瘦小的遺體,
在無窮之中衍繹為金屬形象,
∕……∕

熱情是生活態度,風趣則為思維表現,兩者皆可從古巴詩人尼可拉斯.奇彥的身上一覽無遺。
尼可拉斯.奇彥為古巴典型的黑白混血人種,他致力於音律的改革,作品充滿強烈節奏,流洩出古巴風情,在詼諧中鋪陳嚴肅議題,幽默但不失穩重。例如,他以「混色玉米穗」的黑色顆粒,比較卡斯楚當年那支僅剩十二人的「大鬍子游擊隊」。不知切是否以這首詩自勉,若當初「大鬍子游擊隊」可以從十二人壯大成千軍萬馬,那麼,自己的十七人隊伍,也能在挫敗中招募許多有志之士,共同解放玻利維亞:

詭譎多變的海看著他們
以激烈的步履展開行動,
冷酷的光線映在
那嚴峻的臉孔,彼時尚未蓄著大鬍子,
前額有蝴蝶,
鞋裡有淤泥。
死亡裝扮成戰士
監視著他們,
黃色制服
與美製步槍。
有人受傷倒地
也有人失去生命,
只剩少數人,數量比雙手手指
還多一點,
帶著希望和疲憊
朝著光榮前進。

透過尼可拉斯.奇彥的〈小岩城〉(Little Rock)、〈哀悼愛默特.提爾〉(Elegía a Emmett Till),切有了革命動力,相信世上仍有許多黑人、原住民、社會邊緣人過著悲悽的生活,惟有以武力推翻獨裁政權,才能終結不公不義,建立美好新世界。文化沒有優劣,只有差異,人種亦然,他藉〈第六號頌樂〉(Son número 6),歌詠混血文化與土地包容的理想世界:

我們來自遠方並匯集於此,
少年,老人,
黑人與白人,全都混血融合;
指揮者,聽命者,
全都混血融合;
∕……∕

〈一隻長長的綠鱷魚〉(Una largo lagarto verde)在加勒比海低吟,微風、烈日、海水與蔗園,是否令他在詩中見到妻小?還是讓他義無反顧執著於革命?古巴外表看似風光,內心卻千瘡百孔。長期被奴役,鱷魚終有甦醒之日,伸爪撲向霸權國家。小心,長長的綠鱷魚來了!這種淡定中的風趣,是古巴的特質:

披風外的她是女王,
披風內,則為奴隸,
最悲慘的哀傷
古巴在地圖上航行:
一隻長長的綠鱷魚,
有寶石與水汪汪的眼睛。

切從里昂.菲利浦的詩句找到唐吉訶德式的堅毅,堅信理髮師的臉盆是價值不菲的黃金頭盔。
里昂.菲利浦是四位詩人中,唯一非拉丁美洲人。原籍西班牙,里昂.菲利浦在西班牙內戰後定居於墨西哥,因而與切相識於墨西哥。巴可.伊格納西歐.達伊波二世(Paco Ignacio Taibo II,1949-)憶及,這一老一少遠離祖國,生活拮据,惺惺相惜,在一次聚會中,兩人並肩而坐,翹起二郎腿,俏皮地露出磨損的鞋底。里昂.菲利浦的〈酒甕〉(El cántaro),藉瑕疵的酒甕影射弊病叢生的人類社會,若造物主必須打破酒甕重做,那麼人類社會也可透過革命重建嗎?

除了死亡之外無別的出口……
毁滅……夢想……偉大的夢想
再次……陶土與靈氣
緣盡情滅。

切在迷宮般的山區裡,上窮碧落下黃泉,找尋走失的後衛隊。其實他從收音機聽到後衛隊已悉數遭玻利維亞軍方殲滅,但他依然堅信,失散的隊員即將歸隊;同樣,他也不願接受被孤立的事實,仍舊殷盼玻利維亞農民加入游擊隊。關山迢遞,他振作精神,腳跟再一次碰到駑騂難得的肋骨,執起盾牌,再度踏上勝算渺茫的征途,里昂.菲利浦的〈偉大冒險〉(La gran aventura)縈迴腦海:

時光流轉四百年……
駑騂難得已精疲力竭。
年復一年陰暗且殘酷的冒險……
步步踏在崎嶇蜿蜒的歷史道路。

切註定必須踏在崎嶇蜿蜒的歷史道路。切在墨西哥認識卡斯楚,決定隨卡斯楚背起抗暴史詩的十字架;於是,在給母親的家書上寫著:「我的未來與古巴大革命緊緊相連,不是與她共享勝利,就是與她共赴黃泉。」古巴大革命勝利後,切並不眷戀權位,亦有傳聞說他與卡斯楚不合而出走,他轉赴剛果進行解放之戰,卻鎩羽而歸,但他不氣餒,最後為玻利維亞背起十字架。一九六七年十月八日,切在無花果村(La Higuera)被捕,翌日旋即遭處決。玻利維亞軍方向國際媒體公開他遭處決後的照片,照片中的他,頭髮零亂,眼睛半張,上身裸露,彷彿受難基督。難道,里昂.菲利浦的〈空蕩的十字架與長袍〉(La cruz y la túnica vacías)預言了切的命運?

今年這個十字架屬於誰呢?
今日輪到誰來拿
被當成權杖的蘆薈梗,
被寫上「納匝肋人耶穌,猶太人的君王」
並戴上葡萄藤編成的茨冠?

憂鬱、熱情、風趣與堅毅,再加上左派思想、政治迫害、流亡他鄉等共通性,切在綠色筆記中找到自己的影子。
四位詩人,四種風格,四個不同樣貌的切。六十九首詩,六十九種心情。
《切的綠色筆記本》讓你我認識真正的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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