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夷風:華語語系文學讀本 | 拾書所

華夷風:華語語系文學讀本

$ 434 元 原價 550
內容簡介
眾聲喧華,華語語系文學的想像共同體
中文世界第一本華語語系文學讀本,33位文學名家:
陳大為 白先勇 黃錦樹 阿來 韓少功 馬建 伊苞 三毛 西西 洛夫 鍾理和 李娟 張貴興 董啟章 駱以軍 林俊頴 李天葆 李永平 利格拉樂‧阿烏 哈金 嚴歌苓 楊顯惠 謝裕民 瓦歷斯‧諾幹 郭松棻 李渝 劉大任 黎紫書 高行健 賀淑芳 廖偉棠 劉慈欣 陳育虹(排列依本書目次)

華語語系文學(Sinophone Literature)是國際漢學界新興課題,近年在台灣和其他華語社會也引起廣大回響。華語語系強調以中國及散居世界各地華人最大公約數的語言─主要為漢語,旁及其他支系─的言說、書寫作為研究界面,重新看待現當代文學流動、對話或抗爭的現象。遠離中州正韻的迷思,華語文學顯現眾聲喧「華」。
《華夷風:華語語系文學讀本》分為四大部分,代表近年華語語系文學的風向。第一輯「地與景」呈現華語語系文學基本關懷,即對地理空間、民情風土的敏銳感知。第二輯「聲與象」觸及在地風土、人物風貌的中介過程。南腔北調的聲音(方言、口音、外語……)到千變萬化的物象(文字、地圖、造型……)。第三輯「根與徑」探討華語語系文學主體從哪裡來,到哪裡去的動態路線。不論離散還是原鄉,花果飄零還是靈根自植,書寫與閱讀華語文學總是提醒我們身分和認同的政治。第四輯「史與勢」則強調華語語系文學銘刻,甚至參與歷史的種種方法,從顛覆國家大敘述到挖掘個人記憶,不一而足。而面對歷史的命定論,作家思考、呈現以「勢」─內蘊的氣勢,外緣的局勢─為出發點的詩學政治。
全書所選刊的33篇作品,從台灣、香港到中國大陸,從北美到東南亞,從亞洲、歐洲到非洲;他們也代表或書寫不同的族裔、區域文化、政治、國家立場,呈現華語語系文學的多元面貌。





內文選摘(節錄)
地與景╱高嘉謙
從歷史時空的變遷,探究身分的空間感與時間感,是當代華語寫作的重要現象。災難的深淵,歷史的傷痕,主體的失落,往往容易成為國族寓言的解讀。白先勇的〈芝加哥之死〉處理台灣留學生在標誌都市文明的美國,進退失據的身分危機。在一個地理的向度上,異鄉成了撞擊身分、文化、認同,以及主體存在感的龐大結構,潛在投射了作者思考兩岸分治、留學美國的大潮中,在失落的文化視域內,無魂的主體在異鄉的裂變和崩潰。
黃錦樹〈魚〉是舊家記憶寫作裡,透過對身體存在感的重建,勾勒的原鄉世界。家鄉舊居的水塘,讓「已經死過一次」的他,在虛實交錯間追憶抓鬥魚的童年、家毀前的原狀,父母、兄長伴隨的成長空間。故鄉因此是舊址,是遺址,對「未來」的時間拉鋸與辯證裡,游曳逃走的鬥魚,抑或沉入水底腐朽的骨骸,成了主體的原型。這是扎根台灣多年的馬華寫作者建構的原鄉時空體(chronotope),跟代表作〈魚骸〉可以互觀。
在歸鄉╱尋根的寫作潮流中,韓少功〈歸去來〉回返知青下鄉的舊址,重構一個失落,且走不出歷史傷痕的主體。但不同的是,共和國語境裡的身分認同和文化尋根,旨在尋找民間文化和傳統價值的重新結合。韓描繪的地方是古老南方楚文化的領域,相對於北方中原文化,這是異域。但對於文革下放多年的知青,異域卻成為迷離原鄉想像的所在。標題〈歸去來〉投射陶淵明式感嘆,卻讓地域與視域的交錯成為更難解的話題。韓少功個案,可以看作白先勇、黃錦樹的參照,帶出了地與景的對話張力。
至於種族、信仰、習俗的地理風土,在不同的華語語系寫作譜系裡,別有獨特視域。馬建的〈伸出你的舌苔或空空蕩蕩〉藉由參觀難產而死的藏族女人的天葬儀式,透過外來者的相機,紀錄天葬台上曝屍於天地自然,割肉餵食禿鷹的過程,細述並展示活著和死後被剝削的女人身體,交織著色欲與殘酷。這是西藏生活習俗和現實的投映,抑或文明視域下的揭露和框限?同樣是西藏經驗書寫,台灣排灣族女作家伊苞的《老鷹,再見:一個排灣女子的藏西之旅》有著不一樣的視角。從西藏聖湖傳說和轉山經驗,到台灣大武山排灣族祖靈的居所,部落的巫師傳統,引導作者追問外來信仰對排灣族原初世界的衝撞。藉由巫的指引,走過祖靈禁忌之地,其實已在走向失落的信仰和身分。西藏與大武山,兩個邊陲之地,傳說與信仰的風土世界,迴響著歷史與文明的叩問。
在行旅、移居、遷徙過程,空間與記憶的拉鋸思辨,往往可見作者形塑風景的意志與動力。認同與地方感的潛在變化,交織著地理、記憶與文化的重層現象。以下三個文本,演繹了一個家、一座城、一條路,繁複又不乏趣味的人文地景。
三毛〈沙漠中的飯店〉描寫婚後的異鄉生活依然做中國飯,張羅母親從台灣寄去的備料,為外籍丈夫和同事料理一道又一道別具名堂,又新奇驚豔的中國菜。這是舌尖上的鄉愁,還是入侵異域的中國菜誘惑?沙漠的家竟成了「中國飯店」,華人日常飲食的地理遷徙從不間斷,卻包裹認同、記憶及文化播遷的多重意涵。
如果三毛講述的家是庶民記憶,西西〈浮城誌異〉著眼回歸前的香港,座標卻是浮城。搭配馬格利特(Rene Magritte 1898-1967)的圖像,接續展示香港的異質空間,在大歷史的轉輪面前,透過看圖的視覺性刺激和差異,香港的未來以一種寓言般的意義,持續在文字與圖像的交織中延異。
為一座城說故事,可視為一種地志言說的欲望。但沒有舊時長安的台北街道,又如何演繹詩的地理?洛夫〈車上讀杜甫〉的古典重鑄,非關歷史的後設,卻在遍布中國地理符號的台北,行車讀詩、託物言志,為精粹的唐詩重新排列組合。這恰似熟悉的古典復歸,卻在白話語詞的弔詭碰撞裡,替台北的離散地理,另造文化風景。這是洛夫或杜甫的抒情之現代性,當然也是地與景的辯證。

內文選摘(節錄)
劉慈欣
生於1963年,中國當代深具影響力的科幻作家,擁有大批粉絲,書迷自稱為「磁鐵」。最新作品《三體Ⅲ:死神永生》首刷十萬冊,甫上市即搶購一空,緊急再刷,吸引力可見一斑。現為中國電力投資公司高級工程師,工作於娘子關火電站。自1980年代中期開始創作,1999年6月起在《科幻世界》雜誌上發表多篇科幻小說和科幻隨筆,並出版了多部長篇科幻小說,現為中國科普作家協會會員,山西省作家協會會員。其代表作有長篇小說《球狀閃電》、《三體》、《三體Ⅱ:黑暗森林》、《三體Ⅲ:死神永生》,中短篇小說《流浪地球》、《鄉村教師》、《朝聞道》等。
《三體》已翻譯為英文,並獲得2015年雨果獎(Hugo Award)最佳小說,為首位獲得該獎項的亞洲人。
《三體》已被改編為電影,長篇小說《超新星紀元》也被好萊塢買下改編權。
目前是中國最有影響力的本土科幻作家之一。

詩雲
伊依一行三人乘一艘遊艇在南太平洋上做吟詩航行,他們的目的地是南極,如果幾天後能順利地到達那裡,他們將鑽出地殼去看詩雲。
今天,天空和海水都很清澈,對於做詩來說,世界顯得太透明了。抬頭望去,平時難得一見的美洲大陸清晰地出現在天空中,在東半球構成的覆蓋世界的巨大穹頂上,大陸好像是牆皮脫落的區域⋯⋯
哦,現在人類生活在地球裡面,更準確地說,人類生活在氣球裡面,地球已變成了氣球。地球被掏空了,只剩下厚約100公里的一層薄殼,但大陸和海洋還原封不動地存在著,只不過都跑到裡面了─球殼的裡面。大氣層也還存在,也跑到球殼裡面了,所以地球變成了氣球,一個內壁貼著海洋和大陸的氣球。空心地球仍在自轉,但自轉的意義與以前已大不相同:它產生重力,構成薄薄地殼的那點質量產生的引力是微不足道的,地球重力現在主要由自轉的離心力來產生了。但這樣的重力在世界各個區域是不均勻的:赤道上最強,約為1.5個原地球重力,隨著緯度增高,重力也漸漸減小,兩極地區的重力為零。現在吟詩遊艇航行的緯度正好是原地球的標準重力,但很難令伊依找到已經消失的實心地球上舊世界的感覺。
空心地球的球心懸浮著一個小太陽,現在正以正午的陽光照耀著世界。這個太陽的光度在24小時內不停地變化,由最亮漸變至熄滅,給空心地球裡面帶來晝夜更替。在適當的夜裡,它還會發出月亮的冷光,但只是從一點發出的,看不到圓月。
遊艇上的三人中有兩個其實不是人,他們中的一個是一頭名叫大牙的恐龍,它高達10米的身軀一移動,遊艇就跟著搖晃傾斜,這令站在船頭的吟詩者很煩。吟詩者是一個乾瘦老頭兒,同樣雪白的長髮和鬍鬚混在一起飄動,他身著唐朝的寬大古裝,仙風道骨,彷彿是在海天之間揮灑寫就的一個狂草字。
這就是新世界的創造者,偉大的─李白。

禮物
事情是從10年前開始的,當時,吞食帝國剛剛完成了對太陽系長達兩個世紀的掠奪,來自遠古的恐龍駕駛著那個直徑50000公里的環形世界飛離太陽,航向天鵝座方向。吞食帝國還帶走了被恐龍掠去當作小家禽飼養的12億人類。但就在接近土星軌道時,環形世界突然開始減速,最後竟沿原軌道返回,重新駛向太陽系內層空間。
在吞食帝國開始它的返程後的一個大環星期,使者大牙乘它那艘如古老鍋爐般的飛船飛離大環,它的衣袋中裝著一個叫伊依的人類。
「你是一件禮物!」大牙對伊依說,眼睛看著舷窗外黑暗的太空,它那粗放的嗓音震得衣袋中的伊依渾身發麻。
「送給誰?」伊依在衣袋中仰頭大聲問,他能從袋口看到恐龍的下顎,像是一大塊懸崖頂上突出的岩石。
「送給神!神來到了太陽系,這就是帝國返回的原因。」
「是真的神嗎?」
「他們掌握了不可思議的技術,已經純能化,並且能在瞬間從銀河系的一端躍遷到另一端,這不就是神了!如果我們能得到那些超級技術的百分之一,吞食帝國的前景就很光明了。我們正在完成一個偉大的使命,你要學會討神喜歡!」
「為什麼選中了我?我的肉質是很次的。」伊依說,他三十多歲,與吞食帝國精心飼養的那些肌膚白嫩的人類相比,他的外貌很有些滄桑感。
「神不吃蟲蟲,只是收集,我聽飼養員說你很特別,你好像還有很多學生?」
「我是一名詩人,現在在飼養場的家禽人中教授人類的古典文學。」伊依很吃力地念出了「詩」、「文學」這類在吞食語中很生僻的詞。
「無用又無聊的學問,你那裡的飼養員默許你授課,是因為其中的一些內容在精神上有助於改善蟲蟲們的肉質⋯⋯我觀察過,你自視清高目空一切,對於一個被飼養的小家禽來說,這應該是很有趣的。」
「詩人都是這樣!」伊依在衣袋中站直,雖然知道大牙看不見,還是驕傲地昂起頭。
「你的先輩參加過地球保衛戰嗎?」
伊依搖搖頭:「我在那個時代的先輩也是詩人。」
「一種最無用的蟲蟲,在當時的地球上也十分稀少了。」
「他生活在自己的內心世界裡,對外部世界的變化並不在意。」
「沒出息⋯⋯呵,我們快到了。」
聽到大牙的話,伊依把頭從衣袋中伸出來,透過寬大的舷窗向外看,看到了飛船前方那兩個發出白光的物體,那是懸浮在太空中的一個正方形平面和一個球體,當飛船移動到與平面齊平時,它在星空的背景上短暫地消失了一下,這說明它幾乎沒有厚度;那個完美的球體懸浮在平面正上方,兩者都發出柔和的白光,表面均勻得看不出任何特徵。這兩個東西彷彿是從計算機圖庫中取出的兩個元素,是這紛亂的宇宙中兩個簡明而抽象的概念。
「神呢?」伊依問。
「就是這兩個幾何體啊,神喜歡簡潔。」
距離拉近,伊依發現平面有足球場大小,飛船在向平面上降落,它的發動機噴出的火流首先接觸到平面,彷彿只是接觸到一個幻影,沒有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跡,但伊依感到了重力和飛船接觸平面時的震動,說明它不是幻影。大牙顯然以前已經來過這裡,沒有猶豫就拉開艙門走了出去,伊依看到它同時打開了氣密過渡艙的兩道艙門,心一下抽緊了,但他並沒有聽到艙內空氣湧出時的呼嘯聲,當大牙走出艙門後,衣袋中的伊依嗅到了清新的空氣,伸到外面的臉上感到了習習的涼風⋯⋯這是人和恐龍都無法理解的超級技術,它的溫柔和漫不經心的展示震撼了伊依,與人類第一次見到吞食者時相比,這震撼更加深入靈魂。他抬頭望望,以燦爛的銀河為背景,球體懸浮在他們上方。
「使者,這次你又給我帶來了什麼小禮物?」神問,他說的是吞食語,聲音不高,彷彿從無限遠處的太空深淵中傳來,讓伊依第一次感覺到這種粗陋的恐龍語言聽起來很悅耳。
大牙把一隻爪子伸進衣袋,抓出伊依放到平面上,伊依的腳底感到了平面的彈性。
大牙說:「尊敬的神,得知您喜歡收集各個星系的小生物,我帶來了這個很有趣的小東西─地球人類。」
我只喜歡完美的小生物,你把這麼骯髒的蟲子拿來幹什麼?」神說,球體和平面發出的白光微微地閃動了兩下,可能是表示厭惡。
「您知道這種蟲蟲⁈」大牙驚奇地抬起頭。
「只是聽這個旋臂的一些航行者提到過,不是太了解。在這種蟲子不算長的進化史中,這些航行者曾頻繁地光顧地球,這種生物的思想之猥瑣、行為之低劣、其歷史之混亂和骯髒,都很讓他們噁心,以至於直到地球世界毀滅之前,也沒有一個航行者屑於同它們建立聯繫⋯⋯快把它扔掉。」
大牙抓起伊依,轉動著碩大的腦袋看看可以往哪兒扔。
「垃圾焚化口在你後面。」神說。
大牙一轉身,看到身後的平面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圓口,裡面閃著藍幽幽的光⋯⋯
「你不要這樣說!人類建立了偉大的文明‼」伊依用吞食語聲嘶力竭地大喊。
球體和平面的白光又顫動了兩次。神冷笑了兩聲:「文明?使者,告訴這個蟲子什麼是文明。」
大牙把伊依舉到眼前,伊依甚至聽到了恐龍的兩個大眼球轉動時骨碌碌的聲音:「蟲蟲,在這個宇宙中,對一個種族文明程度的統一度量是這個種族所進入的空間的維度,只有進入六維以上空間的種族才具備加入文明大家庭的起碼條件,我們尊敬的神的一族已能夠進入十一維空間。吞食帝國已能在實驗室中小規模地進入四維空間,只能算是銀河系中一個未開化的原始群落。而你們,在神的眼裡也就是雜草和青苔一類的。」
「快扔了,髒死了。」神不耐煩地催促道。
大牙說完,舉著伊依向垃圾焚化口走去,伊依拚命掙扎,從衣服中掉出了許多白色的紙片。當那些紙片飄蕩著落下時,從球體中射出一條極細的光線,當那束光線射到其中一張紙上時,它便在半空中懸住了,光線飛快地在上面掃描了一遍。
「唷,等等,這是什麼東西?」
大牙把伊依懸在焚化口上方,扭頭看著球體。
「那是⋯⋯是我的學生的作業!」伊依在恐龍的巨掌中吃力地掙扎著說。
「這種方形的符號很有趣,它們組成的小矩陣也很好玩兒。」神說,從球體中射出的光束又飛快地掃描了已落在平面上的另外幾張紙。
「那是漢⋯⋯漢字,這些是用漢字寫的古詩!」
「詩?」神驚奇地問,收回了光束,「使者,你應該懂一些這種蟲子的文字吧?」
「當然,尊敬的神,在吞食帝國吃掉地球前,我在它們的世界生活了很長時間。」大牙把伊依放到焚化口旁邊的平面上,彎腰拾起一張紙,舉到眼前吃力地辨識著上面的小字:「它的大意是⋯⋯」
「算了吧,你會曲解它的!」伊依揮手制止大牙說下去。
「為什麼?」神很感興趣地問。
「因為這是一種只能用古漢語表達的藝術,即使翻譯成人類的其他語言,也會失去了大部分內涵和魅力,而變成另一種東西了。」
「使者,你的計算機中有這種語言的數據庫嗎?還有有關地球歷史的一切知識,好的,給我傳過來吧,就用我們上次見面時建立的那個信息渠道。」
大牙急忙返回飛船上,在艙內的電腦上鼓搗了一陣兒,嘴裡嘟囔著:「古漢語部分沒有,還要從帝國的網路上傳過來,可能有些遲滯。」伊依從敞開的艙門中看到,恐龍的大眼球中映射著電腦屏幕上變幻的彩光。當大牙從飛船上走出來時,神已經能用標準的漢語讀出一張紙上的中國古詩了: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您學得真快!」伊依驚嘆道。
神沒有理他,只是沉默著。
大牙解釋說:「它的意思是:恆星已在行星的山後面落下,一條叫黃河的河流向著大海的方向流去,哦,這河和海都是由那種由一個氧原子和兩個氫原子構成的化合物組成。要想看得更遠,就應該在建築物上登得更高些。」
神仍然沉默著。
「尊敬的神,你不久前曾蒞臨吞食帝國,那裡的景色與寫這首詩的蟲蟲的世界十分相似,有山有河也有海,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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