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曾經多麼渴望成為一名出色的戰地記者,一名關懷社會的新聞人,也曾熱烈地迷戀著於行走在山林裡的歲月,熱切地期許自己能揹起大背包走遍世界。那標誌了最純真的盼望,即使是年少輕狂,也顯示作者曾擁有信念。成長過程帶著作者遠離了這股傻勁,分心於身邊的人事風景,也漸漸少了承諾的勇氣。想著想著發覺自己多麼不願未來無止境地陷入不置可否的感情、工作迴圈中,便決定在歲月逼向現實低頭前,把自己曾緊擁有的信念用力地找回來。昔日的夢想、信念,縈繞著真實戰場的前線,在遙遠的彼端迴盪。作者必須放棄一些,以兌現自己對自己應許過的承諾。旅程就從這樣的取捨開始。作者辭去工作,決定用存款中的25萬元,走至少10個國家。一直到旅途歸來,始終學習著取捨。面對這場旅程的心態就像最後一場任性般,好像行過了大風大浪,便心甘情願回到熟悉的田埂間拿起鋤頭善盡本分,步入安穩人生。作者不是不愛她的家鄉,也不是一個會永遠渴望在外闖蕩的人,遠行並非終極目標,僅僅是一種自我整頓的手段。走出舒適圈,才能在紛亂混濁中帶著憂患意識望見那道熾熱的火焰,確認心中最執著的信念。外界愈嘈雜時,也勢必選擇失去某一種聽覺,才能聽見乾淨清明的聲音。相較於安逸閒適的觀光景點,作者渴望邊境、疆界或旅人稀少的地域。也許從複雜中看見純粹、從被建構的表象中看見失落的原始本質,和曾身為新聞人渴望追尋真相的本性有關。既難得能親身體驗一回,又何必前往翻書、上網就可尋得大量遊記的地方。懵懵懂懂地,作者有了這一點點的方向,開始設定路線。為使所有感官細膩地舒展,便堅持一個人出發,也堅持心靈純粹與自由度。婉拒了旅費贊助及出書計畫、迴避婚姻話題、放棄留職停薪,因作者懷疑,倘若尚未兌現對自己許下的承諾,又怎能輕易將其餘的承諾攬在身上,更何況含危險性的追求?她想靜靜地出發,想知道一個人的力量可以推得多遠。朋友笑作者掛在機車鑰匙上的指北針,有天突然顛倒成了指南針,她將這視為一種啟示:「要出發了吧。」握著磁鐵研究,聽著始終很著迷的昇歌,剎那間醒覺,在確立自己方向前,誰也不能夠成為誰的指北針。獨立個體交會的瞬間,只有依靠完整的姿態才能尋得答案。也才能準備好完整地給予。作者選擇了出發,就這樣一個人。後來才發覺,那成了生命中想忘也忘不掉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