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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遊戲下

$ 330 元 原價 330
《歡迎來到噩夢遊戲》作者薄暮冰輪最震撼人心之作!

封閉的大學校園,殘酷的生存挑戰,
他們被迫進入一個噩夢般的遊戲,
唯一脫出的可能,就是想盡辦法活下去!

第三輪的遊戲,身處二○一二年的林覺和宋寒章等人,
必須和來自二○○二與二○二二的「玩家」對戰。
這殘忍遊戲背後的主導者「它」告訴他們,
遊戲最後存活下來的隊伍,可以得到回到現實的獎勵。
林覺原本覺得憑藉著宋寒章的智慧及自己的武力,
加上武力高超的陸刃和通過第二輪遊戲的夥伴等人,
應該有很大的勝算才是。
誰知不過一個眨眼不見,宋寒章竟然失蹤了!
再出現時,竟已倒臥血泊,氣息全無。

林覺陷入失去學長的極端痛苦當中,
繼而才萬分慶幸,他身上,還有一個綁著宋寒章的命的巫妖命匣!
他現在的任務,就是為宋寒章的復活獻上祭品。
這個世界上任何事物都不能阻止他,哪怕是他自己。

本書收錄番外〈《彩蛋遊戲Ⅲ》生存攻略〉、〈黃昏的約會〉、〈一覺醒來我變成了……〉、〈臨淵思嘉〉、〈葬禮與新生〉、〈甜甜的〉、〈酸酸的〉、〈彩蛋村的童話牧場〉、〈平行世界裡的他們〉及〈一起遊戲吧!〉。

內文試閱
十一、杜鵑啼血
顧風儀和柳清清快步在這棟搖搖欲墜的樓裡行走,盡可能地不發出太大的聲音,避免讓單涼發現。
一二樓都沒有單涼的氣味,兩人沿著樓梯往上走,突然聽到下方傳來坍塌的聲音,震得腳下的水泥地都搖晃了起來。柳清清踩在樓梯上的腳步踉蹌了一下,差點摔下去,顧風儀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窩在顧風儀懷裡的柳清清緊張地吸了幾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作驚嚇狀。
少女清新俏皮的動作讓顧風儀下意識地微笑了起來,用口形提醒她小心腳下。
柳清清指了指下方,無聲地問:是他們?
顧風儀點了點頭,大概是林覺和宋寒章上來的時候剛好踩到了建築脆弱的地方造成了坍塌,但聽聲音並不是很嚴重,沒必要下去幫忙,當務之急是找到單涼。
顧風儀閉上眼感受了一下空氣中的氣味,然後指了指樓梯外的走廊,柳清清點了點頭,兩人無聲地拐了個彎,向氣味傳來的方向逼近。
這是一條長長的走廊,一邊是一間間的宿舍,另一邊卻是敞開的玻璃窗。月光在迷霧中靜悄悄地灑落在走廊上,她們就像輕盈地行走在月光中的精靈,向著危險的敵人進發。
氣味越來越濃烈,就在前方的拐彎處。
顧風儀做了個手勢,示意柳清清不要動,她自己開啟潛行技能,無聲無息地向目標前進。
就是這個拐角處了,這個L形的走廊一邊短一邊長,另一頭距離拐彎處不過十幾公尺,出其不意的話是可以命中的。
顧風儀貼在牆邊,舉起上了弦的手弩。
三、二、一,行動!
顧風儀猛地衝出去對準目標射出一箭,箭矢離弦飛出,穿過在風中搖晃的外套,一直飛出了窗戶。
顧風儀這才看清遠處的「人影」其實並不是單涼,而是他掛在窗戶上的一件外套,而他本人早已逃之夭夭。
「跑了。只留了一件外套。」顧風儀回頭對柳清清說道。
柳清清「啊」了一聲,小步快跑了上來,看到掛在窗口的外套呆了呆。
「大意了。上一輪他的獎品是消除氣息的噴劑,看來還沒有用光,他故意留了件衣服騙過我的感官,而他本人恐怕早就噴上噴劑逃之夭夭了。」顧風儀皺眉道,「這棟宿舍樓的出口有兩個,一樓還有那麼多間寢室的陽臺可以爬出去,他要逃走並不難。」
「……那可怎麼辦?」柳清清為難地問道。
顧風儀沒有回答,大步向單涼的那件外套走去。
外套掛在生鏽的金屬衣架上,又勾在了走廊盡頭敞開的窗戶上,當顧風儀取下衣服的時候,黏在衣架上的紙條就露了出來。
上面是幾幅火柴人的圖。
從左到右依次講述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
第一幅圖裡長髮的火柴人被怪物殺死了;第二幅中來了一個短髮的火柴人,看到長髮的火柴人從地上坐了起來,頭上長出了一對惡魔的角,長髮的火柴人的頭上歪歪扭扭地寫著:你來扮演猶大;第三幅圖是長髮的火柴人離開了,拿著棍子挑戰另一個怪物;最後一幅圖裡短髮的火柴人的臉上畫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他在地上寫了四個字:她是猶大。
「風儀?」柳清清的聲音從顧風儀身後傳來,帶著一絲困惑。
渾身打了個激靈的顧風儀猛地將手中的紙條揉成了一團,若無其事地將那隻手藏在單涼的衣服裡,頭也不回地說:「沒事。走吧,再碰碰運氣,也許單涼打定主意要和我們玩玩捉迷藏呢。」
說完,顧風儀將單涼的衣服揉成一團,從窗口丟了出去,就像隨手將垃圾丟進了垃圾箱──連同那張紙條一起。
相信她,妳要相信她。顧風儀一遍一遍地對自己說,妳是個正常人,妳可以學會信任,她是值得妳信任的。
真的嗎?那她為什麼不解釋那些說不通的事情呢?因為她無可解釋啊。心中有一個嘲諷的聲音響起。
當然是真的,她都想要用死證明自己的清白了,妳還想要她怎麼樣?!她傷害過妳嗎?沒有,她從來都沒有傷害過妳!
那妳看著她的眼睛,抬起頭,看著她的眼睛。那個嘲諷的聲音再次說道。
顧風儀緩緩抬起頭,看向柳清清。
站在月光中的柳清清纖細柔美,她專注地看著顧風儀,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困惑和憂慮,那一雙黑若點漆的眼眸盈盈地盛滿了月光,柔情似水。
她被這麼溫柔地注視了多久?顧風儀自己也記不清了,彷彿從她們第一天相識開始,她就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奉她為神明,視她為救贖。她甚至對她說,我這一生唯一的幸運,就是遇見了妳。
這種執著到病態的感情,已經超出了友情,卻又不是愛情。
換做是別人,也許會感到恐懼,可是顧風儀不會。
她渴望這樣毫無保留,哪怕近乎病態的感情,她縱容著這份愛意熊熊燃燒,讓冰窖中的她感覺到暖意,於是她貪婪地抱緊了那團篝火,直到連自己都點燃。
可是那團火,從來都不是為了溫暖她,只是她為了照亮……她的眼中倒映出來的她自己。
柳清清撫摸著被弩箭刺穿的手,這隻手還是很疼,可她可以忍耐,她也習慣了忍耐。當她饑腸轆轆遍體鱗傷的時候,她總是沉默地忍耐著,這份隱忍一直滲入了她的骨血中,成為了她的一部分。
她以為她什麼都可以忍,可是只有一件事……
柳清清站在月光中,看著顧風儀那竭力克制,在她眼中卻是昭然若揭的懷疑,她感到無法呼吸。
被黑暗浸透的心底,無數負面情緒瘋狂地上湧,在她的靈魂裡撕心裂肺地吶喊,拉著她一起往地獄墮落。污泥深處,年幼的她蜷縮著哭泣,傷痕累累、饑餓不堪,她哭著問這個世界,為什麼沒有人愛我呢?為什麼?
這是理所當然的啊,長大後的她回答了年幼時的她,妳這樣一個內心只有憎恨的骯髒的怪物,卻偏偏拚命渴望別人的愛,這多可笑啊?
周圍的空氣越來越黏稠,黑暗將月光吞噬。
站在黑暗中央的柳清清輕聲呢喃著:「風儀,天黑了。」
世界被濃濃的黑暗吞噬,這讓人窒息的黑暗讓柳清清回想起幼年時無數個寒冬臘月的夜晚。只有她自己知道,當她從冰窖一樣的被窩裡餓醒,聽著薄薄的牆壁後酒鬼父親震天的鼾聲的時候,她到底有多恨這個世界。
冰箱早就壞了,沒有錢去修,也沒有去修的必要了。骯髒的廚房裡除了蟑螂和酒瓶外一無所有,她的腿在幾小時前被那個酒鬼用力踹了一腳,現在還隱隱作痛,她裹著單薄的棉襖,哆哆嗦嗦、一瘸一拐地下樓。快要把胃也一起消化掉的饑餓讓她忘掉了自尊,從垃圾箱裡翻找著可以果腹的東西。
野貓在寒風中睜著綠油油的眼睛,憎惡地看著她這個搶食的人。
她撿起地上的石頭,用力向牠砸去,野貓大叫了一聲,逃到了樹叢中。
她眼睛餓得發綠,遺憾地在寒風中打著哆嗦,心想怎麼會沒有砸中呢?如果砸中了,她就可以把牠撿回去,剝掉皮洗乾淨,放在鍋子裡和水煮一煮。貓肉是腥酸的,難吃極了,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還有什麼滋味比餓到崩潰更痛苦呢?
她繼續翻找著垃圾桶,這一天上帝眷顧著她,她從一堆垃圾中找到了被裝在紙袋中的一小塊慕斯蛋糕。蛋糕的香味和廚餘垃圾混在了一起,那應該是一種極其噁心的味道,可是餓到極致的身體早就忘記了。她迫不及待地剝開玻璃紙,貪婪地嗅了嗅蛋糕,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
甜膩、綿軟、充滿了熱量,她虔誠地捧著蛋糕,一小口一小口地把它吃得乾乾淨淨,就連玻璃紙上的奶油都仔仔細細地舔了一遍。玻璃紙上還有蛋糕的香味,可是卻連一點奶油渣都沒有了。
她不甘心地打開裝著蛋糕的紙袋,想從裡面找出更多的蛋糕,可是那裡除了一個喝空的玻璃奶瓶,就只剩下一張薄薄的卡片。
她取出這張畫了愛心的卡片,上面是男生的字跡:TO親愛的清清:蛋糕搭配牛奶味道更佳──愛妳的男朋友。
清清?是住在這裡的女孩子嗎?她蹲在垃圾桶旁嫉妒地想像著這個叫做「清清」的女孩子,只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好聽的名字。
為什麼都是住在這種地方的「下等人」,她卻什麼都沒有呢?
她真的好羨慕啊,羨慕她會有這麼好的男朋友,羨慕她被人愛著。可是誰會來愛她呢?母親早就拋棄了她和父親,父親整日酗酒,心情不好的時候還會毒打她。她必須小心翼翼地遮掩著身上的傷痕,不讓同學和老師看出來。
可是她遮得住傷痕,卻遮不住衣服上洗得破舊的痕跡,遮不住別人看著她時同情憐憫的眼神,遮不住刺痛她靈魂的嘲諷話語。
「看看她的衣服,都打了幾個補丁了,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穿這種衣服呀?」
「天哪,至於嗎,吃起東西來簡直像餓死鬼投胎一樣。」
「聽說她媽媽是個妓女,爸爸是個酒鬼,家裡窮得響叮噹,連學費都交不起。我要是她呀,現在就輟學去打工了,還讀什麼書。」
「嘻嘻,說不定人家志向遠大,要讀書改變命運呢?」
「考上了她也念不起啊。」
「那有什麼,人家可以女從母業啊,欸,妳聽說了嗎?隔壁的班草好像挺可憐她的,上次還把別人送的早飯給她吃了,她也好意思吃下去哦,活該被人堵在廁所教訓了一頓。」
「別說了,她過來了。」
她假裝聽不見,低頭含胸地從她們面前走過。
沒有人愛她。
她蜷縮在垃圾桶旁,嗚咽著哭了起來。

「小心,那個走廊裡有動靜!」顧風儀的聲音驚醒了呆呆地看著綠化帶旁垃圾箱的柳清清。
柳清清的視線緩緩移向前方破舊的大樓。
黑漆漆的走廊入口像是一張張怪物的嘴,它的肚子裡住滿了賭棍、酒鬼、妓女。
「登、登、登。」
女人踩著高跟鞋的聲音從正對著她們的走廊裡傳來,就算她還沒有出現,柳清清的腦海中已經勾勒出了她的模樣──她有一頭濃密的捲髮,穿著一身鮮紅的大衣,蹬著一雙黑色的恨天高。哪怕在寒冬臘月裡,也敢只穿一雙黑色絲襪。
穿著高跟鞋的怪物從黑暗的走廊中走了出來。
厚重的大衣遮不住她的性感身材,這隻臉上只有一張塗成鮮紅色的嘴唇的怪物「凝視」著她們,咧開了長滿了尖牙的嘴。

這裡是哪裡?
顧風儀從來沒來過這麼荒僻的居民區,哪怕這是變異過的幻境,也可以看出眼前這棟老舊的大樓是幾十年前的建築風格,她只在電視上見過。
這是柳清清的幻境?顧風儀突然意識到了。之前她們兩人進入的幻境多半是由她的負面情緒構成,雖然柳清清從來沒有提問過,但是顧風儀那並不和睦的家庭早已展現在了她的眼前。
可是關於柳清清的幻境卻很少,顧風儀只知道她的童年和她一樣並不快樂,她說她小時候家中還未發跡,過著窮困的日子。她討厭學校裡那些霸凌她的同學,討厭服裝店裡那些看不起她的店員,也討厭腦滿腸肥的親戚。這些不快樂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記憶中,組成了一個個黑暗的幻境。
所以這裡是柳清清小時候的家嗎?顧風儀心想。
前方黑漆漆的走廊裡傳來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是女人腳上細高跟敲擊地面發出的聲音。
「小心,那個走廊裡有動靜!」顧風儀提醒道。
柳清清愣愣地看向門洞,那隻高跟鞋妖怪已經走了出來,咧著長滿了尖牙的紅唇發出高亢的笑聲,震得兩人眼前一花。
怪物纖長的十指上塗滿了鮮紅的豆蔻,每一片指甲都有十幾公分那麼長,如同一根根銳利的鋼針。就在兩人被它的笑聲弄得暈眩的時候,它已經踩著高跟鞋飛快地向兩人衝來!
一箭射空,這個速度弩箭根本沒法瞄準!也不可能給她再次上弦的機會,顧風儀當機立斷丟開手弩,下盤扎穩,雙手緊握撬棍就地橫掃──高跟鞋怪物怪笑著在疾跑中一躍而起,慘白的月光下它的指甲像是一根根鮮紅的尖針,凶猛地向顧風儀抓來!
不好!
撬棍一擊揮空,要再收力就慢了一拍。閃避不及的顧風儀眼看要被這怪物抓得非死即傷,千鈞一髮之際,一道燃燒的流火從虛空中迸射,流星一般地擊中了騰飛在空中的高跟鞋怪物。它的後背熊熊燃燒了起來,恐怖的尖叫聲再一次從它的嘴裡發出,讓兩人恨不得捂住耳朵遠遠逃開這音波攻擊。
從空中摔下來的高跟鞋妖怪在地上滾動,被柳清清技能引燃的衣服上的火苗終於熄滅了,它跌跌撞撞地想從地上爬起,顧風儀哪能放任它恢復戰鬥力,強忍著頭疼緊握撬棍衝上去對著它迎頭痛擊!
怪物敏捷得嚇人,兩人在塗滿了暗紅液體的水泥地上纏鬥,一直從走廊口打到草坪中,草屑和泥土在打鬥中四處亂濺,因為矮樹叢之類的障礙物太多,顧風儀又緩緩將怪物引向水泥地面。
怪物扭動著閃躲攻擊,被顧風儀抓住了破綻,一下打中了它的肩膀。劇痛讓它凶性大發,嚎叫著用那長長的指甲直刺顧風儀的眼睛,顧風儀柔韌的身體往後一仰,避開了那刺向眼睛的陰招。怪物血紅的大嘴咧出了一個更深的笑容,它狡猾地用力一蹬腿──細長的高跟鞋踹在了顧風儀的小腿上,顧風儀一下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
「風儀──!」柳清清心急之下大喊了一聲,受傷的右手在左手腕的技能圖騰上虛按了一下,又一圈光芒亮起。
撲向顧風儀的高跟鞋怪物一頭撞在了隆起的土牆上,暈頭暈腦地栽倒在地,又艱難地爬了起來,只是這一次,它將目標轉向了技能冷卻中的柳清清!
柳清清驚恐地看著越來越近的怪物,想要後退,可是卻撞在了垃圾桶上,一下跌倒在了地上,臉上是濃濃的絕望。
逃過一劫的顧風儀不顧疼痛,從不遠處的地上撿起手弩,腳踩上弦,瞄準,發射──這一刻她的注意力前所未有地集中,她只有一次機會,一次去挽救一切的機會,如果這一箭射空……
不,不,不,相信自己,也相信她,妳不能失敗,顧風儀,妳一定不能失敗!妳的人生,不該是失敗的!
這一支承載了顧風儀意志的弩箭刺穿黑暗,穩穩地扎入了怪物的後心。
它的身軀僵硬了一下,慢慢地回過頭。
它是鮮豔的,又是蒼白的,在昏暗路燈下它沒有眼睛鼻子的臉是如此空白,可是塗在嘴唇上的顏色又是如此淒豔。這強烈的對比就像是矛盾的人生。
被射中要害的怪物倒下了,一頭栽倒在骯髒的路面上,滾燙的感覺再一次爬上了顧風儀的手背,為她增添了一道刻痕。
被突然撲上來的怪物嚇得跌倒的柳清清還坐在地上,怔忪地看著距離她不到兩公尺的怪物。
手腕上的火焰技能圖騰已經冷卻完畢了,就在怪物撲上來的那一刻。可是她卻忘了攻擊。
就像是多年前的那個夜晚,她蜷縮在垃圾桶旁翻找著可以果腹的食物,為了一塊別人丟棄的蛋糕而傷心痛哭,自怨自憐。就在那個時候,一輛車在不遠處停了下來,她立刻止住了哭聲,躲在垃圾桶後不敢出聲。
濃妝豔抹的女人從車上走了下來,和車主開著下流的玩笑,「咯咯」嬌笑著走向這棟破樓。
車子的聲音越來越遠,黑暗中響起她的高跟鞋在水泥地上走過的鏗鏘聲,一聲又一聲。
在經過垃圾箱的時候,女人抬起手想將手中的宵夜丟進去,結果一眼就看到蜷縮在垃圾桶後極力隱藏自己的她,女人驚訝地看著她,拍著胸口嗔怪道:「妳嚇到我了。」
她沒有說話,低低地將頭埋在膝蓋裡。
「我認得妳,妳是杜酒鬼的女兒。」女人的話讓她渾身一僵,濃濃的羞恥感讓她無地自容。
女人將原本要丟進垃圾桶的宵夜放在了她面前,鮮紅的指甲在昏暗中豔麗到刺眼:「喏,妳要不要吃?妳這個年紀吃什麼都不會胖,到了我這個年紀就不行了。」
那一小塊蛋糕根本不能填飽肚子,香氣四溢的宵夜讓她的胃發出「咕嚕嚕」的渴望聲,可她還是沉默著。
「妳不要的話,我就拿去餵蟑螂了。」女人說著,抬腳欲走。
「我要!我要的……謝謝。」她急得顧不得羞恥,滿眼都是渴求。
女人笑了笑,將宵夜遞給了她。
她貪婪地狼吞虎嚥,哪怕燙壞了舌頭也捨不得停下來,她知道自己可以多活一天了──因為一個妓女的施捨。天亮之後她可以精神飽滿地去上學,她必須去上學,考一個好高中,然後再考一個好大學,這是她唯一改變命運的機會。
可是她連讀高中的錢都沒有,那個酒鬼把酒瓶摔在她的頭上,流裡流氣地嘲笑她讀什麼書,怎麼不像她媽一樣去賣啊?還能給他賺酒錢。她捂著頭上流血的傷口,屈辱而憎恨地看著他,這一刻她用盡所有的理智才沒有撿起地上的玻璃片割開他的喉嚨。她知道她不能,她不能毀在這裡,她還要往上爬,要改變自己的命運。
她一邊吃一邊默默地掉眼淚,將湯水都喝得乾乾淨淨,那股湧動在內心的恨意和不甘折磨得她不得安生。
女人終於笑不出來了,她審視地看著她──一個有著漂亮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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