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毫無進展,白天工作倒是進展神速。
所有地塊的事先協調工作已經完成,接下來就是正式拆遷工作。
馬處長跟媒體打好了關係,先在報紙上發出了拆遷消息,沒提拆遷辦,但介紹了一下工農一村到七村,總計七個社區、七個地塊的情況,以及未來規劃藍圖。這方面內容除了上新聞,在七個社區都有張貼宣傳板。
我們這一組分到的宣傳板是瘦子和郭玉潔去工農六村裝的,據他們說,拉了一條路,跟圍欄似的。
拆遷辦這邊,除了宣傳,意向調查書也已經準備就緒,下週開始就要發放給所有產權人。這方面,有居委會配合我們的工作。為了便於管理和統計,大多數用戶會前往居委會進行填寫,剩下一部分不方便的,我們會上門聯繫。
這次拆遷動作有些大,上面希望能做出個好的資料來,無論是同意率、搬遷率、拆遷速度,都盼著創下新紀錄,成為一份漂亮突出的政績。
我們自然少不得要因此辛苦。分工後,決定我和胖子、瘦子三個男人在外跑,也是避免了我到工農六村去,郭玉潔和陳曉丘就前往居委會。
就在意向調查開始的第一天早上,彭冬圓手臂上帶著黑布,表明家中有人去世,出現在了單位門口,攔了我們的去路。
我一看到彭冬圓那張面無表情的憔悴臉龐,就想到了陶政。
「彭女士。」我主動開了口,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他已經死了,我現在能知道那間房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嗎?」彭冬圓的口氣很客氣,聲音很輕。
我示意彭冬圓上車。
開車的胖子和坐在副駕駛的瘦子都很安靜,車內只有空調吹風的一點聲音、引擎聲,以及我說話的聲音。
「……都結束了。那個聚陰盆,自己碎裂了。」
我沒講我的能力,只說託人請一位高人看過,也沒提工農六村爆水管的事情,將聚陰盆的消失歸咎於它的極限到了。
「我不太懂這些,但應該,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了。您兒子……就跟陶海說的那樣,積攢了陰德,下輩子能投個好胎吧。」
對於陶政的莫名消失,我認為他是和聚陰盆一塊兒沒了,可對彭冬圓,我總不能說你兒子魂飛魄散了。
彭冬圓很沉默,過了很久,才開口道:「前面路口放我下來就行了。」
我欲言又止。
「你放心,我沒事,我就是想知道我兒子怎麼死的。我已經再婚,現在也有老公,有家庭,不可能為了陶政一個人,把一大家子丟下不管了。」彭冬圓理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