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道

自序　羽、語：當我呼喚妳
尋羽
尋語
換羽
喚語
蒐羽
搜語
拾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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飾羽
飾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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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羽
衣語
畫羽
話語
夢羽
夢語
漆羽
妻語
結羽
結語

序

羽、語：當我呼喚妳

　　in lak’esh！

　　再次歡迎你，我的朋友！歡迎來到紙上迷你鳥羽畫廊，走入飛羽藝術師的世界。在這趟旅程中，請想像全程戴上耳機，聆聽文字導覽，閱賞鳥羽圖。這裡的鳥因安撫靈魂而存在，樂意傾聽召喚。

　　最初，人以羽為冠，獸皮為衣。可當慾望有了色彩，衣羽為飾，人就穿上了 種種身份。倘若你也厭倦了人與動物只有被利用或利用才叫價值，比如殺戮取皮肉；比如工時換勞力。如果你願意獨身走上鳥徑，希望你將這本書裡可遇不可遇、可知不可知的一切都當成神秘浪漫的謎。

　　羽語、語羽，拾羽，說起與鳥類邂逅與撿拾的故事，亦是拾語。

　　在講述鳥羽收藏時，我不得不使用語言。雖然人一生都在說話，但我感覺任何語言，除非是出於心與心的交談，否則親如父母子女的日常，終究只是使用社交語言，乍看之下我們每天有說不完的話，若沒交心，就像戴上一層口罩，所有的話語都只是禮貌地游移在各種關係中，維持距離。

　　我遊走在兩個世界，一邊是人工人為的嘈雜社會，無止盡地四處修路蓋房，噪音從未停止過；另一邊是撿拾鳥羽，無聲安靜，常走訪的大自然。我不免想到蘇菲行者的話：「死去的話語如骨灰會依附著你，靜默可以洗滌你的靈魂。」

　　據說人死後，靈體會像披著光翼的鳥兒出離，而鳥兒的鳴唱是悅耳動聽的，因為鳴唱是表達，不管求愛或覓食。或許一個人所思所言，臨終前都會被追蹤回來，成為一生的倒影。

　　踽踽獨行，我偏愛寂靜中閱讀、寫作、繪羽；然而矛盾的是另一方面，我也喜歡與姊妹們喝下午茶，進行交心的言說。

　　交談中，我思考，若女人想不被各種情緒的骨灰所依附，成為獨立的靈魂，那詞語究竟在生活中扮演什麼角色？

　　意外的是，不管我畫什麼，小至高中偶像明星素描，大至鳥羽長幅創作，身旁的朋友都會問，這是誰？這是什麼鳥？有什麼故事？

　　故事往往讓一件藏品與觀眾產生連結，成為有意義的展示。

　　現在，新認識的姊妹往往認為我是善於言說之人，對一個主題侃侃而談、能言善道。可國高中時期，我確實是一學期與人交談不超過三句的自閉少女，像貓一樣敏感、謹慎小心。

　　直到現在，我依然保留這個共感、敏感的特質，行走人間，且除非生活必要，極少走入人群裡，擁擠人潮帶來窒息感。

　　可如何讓觀眾走入林裡，走入鳥羽的世界，並分享我繪製時同步的生活？拾羽，拾語，我想到另一種展示的方法，不妨將每根鳥羽視為帶來和平的使者，像哈利波特的貓頭鷹那樣稍來信息，讓我們進入鳥羽藝術師的平行時空吧！

　　這是腦中的雙重舞台。現在，請你閱讀全書時，閉上雙眼，想像一個彷彿賴聲川《暗戀桃花源》編劇那樣的舞台，鏡頭分成兩半：左邊上映的是一幅幅鳥羽畫投影及田野紀錄片，這裡浮現的台詞是鳥羽導覽文，像故宮耳機導覽畫廊展品那樣介紹繪製鳥羽的收藏步驟，這是主聲調；而舞台另一邊，則是以藍夜星空為背景，一個羽藝師緩緩上場，她在極光般的星夜下敲打空靈鼓，熊熊冓火旁，點燃香薰炙鳥羽，如吟遊詩人唱出心曲，濃煙中緩緩浮出一幕幕舞台劇，這是她的現實生活，以另一種字體寫下的副聲調，是伴隨鳥羽發生的事件。另一種同步的聲音，因為羽，也是語。

　　試想哪隻鳥兒展示華麗羽毛外，不以哼唱求偶擇伴呢？

　　撫摸鳥羽，我不禁想到這些羽毛曾濾過風聲水聲，鳥兒的呼喚。

　　現實生活中，飛羽藝術師有朋友，有對話的伴兒與姊妹，這人間實況轉播劇，可當伴奏對讀，是隨鳥羽同步聆賞的配樂。

　　當一個女人收藏鳥羽，梳理時，她更看重這些鳥羽帶來怎樣的關係與啟示。

　　願所有惶惑不安的靈魂，在對讀中聆聽心曲，平撫思想騷動與鬱悶情緒，生命終了，都能一掃陰霾，願所有自覺或不自覺，拾起這本書的讀者們，靈魂最終都能長出光翼，如鳥搧翅，扶搖直上天際，順風遷徙。

　　願美好的語言，吉光片羽，飄在人間，傳達簡單深刻的心靈。

　　試想淨化羽毛的過程就像靈魂昇華，遊藝如茶道，品香梳羽是靜心儀式，讓每個細膩動作，每片羽毛變成活潑潑森林，展開一個個故事，讓針尖大小的精靈坐在羽根，像《愛麗斯夢遊仙境》那隻坐在蘑菇上的胖毛毛蟲，吐出一個又一個魔幻泡泡，羽毛泡泡飄出一組組鏡頭，讓人生在醒與夢之間，讓這些囈語、謁語，實語、虛語，真語、假語……正如《紅樓》寄託假語村所言，人生一夢，至真至傻，至傻至真。

　　何妨讓痴傻的真性真情與虛心呼喚交錯，讓我們單純依偎，言說空處，如林蔭空地，我們枕在樹上，像鳥一樣用話語幫彼此理毛，直追太古之初逃上樹的兩隻人猿，因意外相識，自此緊挨同伴心跳，打定主意不再下樹，過起另一種生活，開啟一個新世界。正如現下，我們躺在書上，讓一頁頁吉光片羽帶領我們超越所有風景，視野隨鳥兒起飛……

　　我們為什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