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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大神別為我抱不平──要抱，那就抱抱我嘛～
繼甜炸的螢幕情侶《見習夫妻》後，甜蜜製作人?杜若最新撒糖作品，給你甜而不膩，蠢蠢欲動，心癢難耐的「嗑CP」首選！
「據說小老闆是戰隊粉絲，更是你、徐願、願神的粉絲，所以你──」
徐願眉頭微蹙，逕自打斷經理未完的話，「拒絕出賣男色。」
「哎呀，只是要你在小老闆面前別表現得太冷淡，和顏悅色些。」
「不！」徐願比剛才更為斬釘截鐵地拒絕。
「就當回饋粉絲，寵粉一回？」
那時，徐願還不知道自己將遇上一個一言不合就開撩的女孩，究竟誰是獵物，鹿死誰手，好戲正要開場──
老天！為何一遇到徐願，她就五行缺智商，
拿不出「小老闆」架式就算了，還擺出一臉迷妹樣！
為了隱瞞身分，暗中關照加入電競隊伍的老弟，
她也跟著住進基地宿舍，歡天喜地跟偶像當室友。
怎料徐願人狠話不多，喝他一杯草莓牛奶像犯了滔天大罪，
連她這小老闆都得趕緊大量補貨賠罪，才討得大神他不計較。
只是同個屋簷下，隨時可見他賀爾蒙爆棚，秀色可餐的模樣，
她真的是忍不了啊（左手抓右手）……不僅在喝醉時偷撩偶像，
還在被人欺負，他帥氣地挺身而出時，腦袋一空，蹦出一句──
「你為我抱不平？那能不能……抱抱我？」
小老闆？他看是小狗腿吧？
眼前這一臉青澀的小女人，竟說要來接管他們團隊，
無所謂，反正別影響他們訓練就好……本該如此的，
但她似乎有著無盡的精力，不僅親自打理隊伍需求，
出手豪氣，簡直讓他們這些世界級選手……變一群小狼狗。
外界譏諷他們，她一改平常在他面前傻妞、小腦粉的形象，
直接母老虎發威，一個個懟回去，任誰也不能占便宜，
令他不禁對她起了莫名好感，連隊伍慶功宴，她喝得爛醉時，
他也收斂起冷漠態度，又是哄、又是背的，照料得仔仔細細，
真奇怪……難道是他學會「寵粉」，還是對她的縱容已無界線……
繼甜炸的螢幕情侶《見習夫妻》後，甜蜜製作人?杜若最新撒糖作品，給你甜而不膩，蠢蠢欲動，心癢難耐的「嗑CP」首選！
「據說小老闆是戰隊粉絲，更是你、徐願、願神的粉絲，所以你──」
徐願眉頭微蹙，逕自打斷經理未完的話，「拒絕出賣男色。」
「哎呀，只是要你在小老闆面前別表現得太冷淡，和顏悅色些。」
「不！」徐願比剛才更為斬釘截鐵地拒絕。
「就當回饋粉絲，寵粉一回？」
那時，徐願還不知道自己將遇上一個一言不合就開撩的女孩，究竟誰是獵物，鹿死誰手，好戲正要開場──
老天！為何一遇到徐願，她就五行缺智商，
拿不出「小老闆」架式就算了，還擺出一臉迷妹樣！
為了隱瞞身分，暗中關照加入電競隊伍的老弟，
她也跟著住進基地宿舍，歡天喜地跟偶像當室友。
怎料徐願人狠話不多，喝他一杯草莓牛奶像犯了滔天大罪，
連她這小老闆都得趕緊大量補貨賠罪，才討得大神他不計較。
只是同個屋簷下，隨時可見他賀爾蒙爆棚，秀色可餐的模樣，
她真的是忍不了啊（左手抓右手）……不僅在喝醉時偷撩偶像，
還在被人欺負，他帥氣地挺身而出時，腦袋一空，蹦出一句──
「你為我抱不平？那能不能……抱抱我？」
小老闆？他看是小狗腿吧？
眼前這一臉青澀的小女人，竟說要來接管他們團隊，
無所謂，反正別影響他們訓練就好……本該如此的，
但她似乎有著無盡的精力，不僅親自打理隊伍需求，
出手豪氣，簡直讓他們這些世界級選手……變一群小狼狗。
外界譏諷他們，她一改平常在他面前傻妞、小腦粉的形象，
直接母老虎發威，一個個懟回去，任誰也不能占便宜，
令他不禁對她起了莫名好感，連隊伍慶功宴，她喝得爛醉時，
他也收斂起冷漠態度，又是哄、又是背的，照料得仔仔細細，
真奇怪……難道是他學會「寵粉」，還是對她的縱容已無界線……
序／導讀
Smart is the new sexy──徐願（聰明才是最性感的事）
某天，我忍不住問同事，「我是不是太缺乏戀愛經驗值了，怎麼覺得改稿也有嗑CP的快樂？這個作者好會形塑曖昧不清時，那種蠢蠢欲動教人心癢的場面！」
我的疑問，讓同事都不禁好奇我手上接了哪一本。通常，編輯們都是這樣互相放火的，每個人喜好不同，但可歸納出一個精準方向，就是「甜寵」永遠不嫌多。
如果我有某平臺直播帶貨主持人的魅力，我也同樣會言簡意賅地跟你們說：「姊妹（兄弟）們，買它！」這個它，指的自然是杜若老師的新作《榮光歸你，你歸我》。
秋冬來臨了，一杯暖手的熱巧克力和一本甜孜孜的好書，都是我們真心渴求。彷彿在壁爐旁，有暖烘烘的爐火，空氣中散著木質氣味，身上蓋著一條純棉的毯子，那種溫馨又安然的氛圍，使我們珍惜及享受現在。如果將《榮光歸你，你歸我》形容成香水，那麼我上述的描寫肯定是本書的後調，愛與被愛，暖和與否，都是清晰而沉穩的，那麼使人容易愛上的。
至於前調，我會說它是清新的柑橘調加上一點馥奇，剛接任團隊小老闆的林夕顏生性活潑又獨樹一格，加上看似冰冷不羈的男主角徐願，他總是看似懶洋洋的，卻每每出手都讓人驚覺他的頭腦清晰、邏輯強，正所謂「Smart is the new sexy」（聰明才是最性感的事），徐願正是那抹帶著辛辣香氣的存在──既性感，又讓人難忘。
至於中調，我想保留給跟我一樣喜好甜寵、喜好嗑CP的朋友們，那種讓人心癢癢，又不知往哪兒撓的快樂，有點急不可待的期待──我相信你愛，因為我很愛。正因如此，別錯過在《榮光歸你，你歸我》中，等著你挖掘的前、中、後調，杜若老師的新作，林夕顏與徐願的故事，會是你每回秋冬想起，都忍不住微笑，想再度重溫且最迷戀的那抹香氣。
某天，我忍不住問同事，「我是不是太缺乏戀愛經驗值了，怎麼覺得改稿也有嗑CP的快樂？這個作者好會形塑曖昧不清時，那種蠢蠢欲動教人心癢的場面！」
我的疑問，讓同事都不禁好奇我手上接了哪一本。通常，編輯們都是這樣互相放火的，每個人喜好不同，但可歸納出一個精準方向，就是「甜寵」永遠不嫌多。
如果我有某平臺直播帶貨主持人的魅力，我也同樣會言簡意賅地跟你們說：「姊妹（兄弟）們，買它！」這個它，指的自然是杜若老師的新作《榮光歸你，你歸我》。
秋冬來臨了，一杯暖手的熱巧克力和一本甜孜孜的好書，都是我們真心渴求。彷彿在壁爐旁，有暖烘烘的爐火，空氣中散著木質氣味，身上蓋著一條純棉的毯子，那種溫馨又安然的氛圍，使我們珍惜及享受現在。如果將《榮光歸你，你歸我》形容成香水，那麼我上述的描寫肯定是本書的後調，愛與被愛，暖和與否，都是清晰而沉穩的，那麼使人容易愛上的。
至於前調，我會說它是清新的柑橘調加上一點馥奇，剛接任團隊小老闆的林夕顏生性活潑又獨樹一格，加上看似冰冷不羈的男主角徐願，他總是看似懶洋洋的，卻每每出手都讓人驚覺他的頭腦清晰、邏輯強，正所謂「Smart is the new sexy」（聰明才是最性感的事），徐願正是那抹帶著辛辣香氣的存在──既性感，又讓人難忘。
至於中調，我想保留給跟我一樣喜好甜寵、喜好嗑CP的朋友們，那種讓人心癢癢，又不知往哪兒撓的快樂，有點急不可待的期待──我相信你愛，因為我很愛。正因如此，別錯過在《榮光歸你，你歸我》中，等著你挖掘的前、中、後調，杜若老師的新作，林夕顏與徐願的故事，會是你每回秋冬想起，都忍不住微笑，想再度重溫且最迷戀的那抹香氣。
試閱
林洲雖然嘴上嫌棄兒子，但始終不忍心讓兒子受委屈，不僅直接將戰隊基地遷移到市區內數一數二的高級住宅區，還大手筆更新了軟硬體設備。日常起居和伙食更別說了，深怕兒子瘦了或住得不習慣，凡是他能想到的東西全都給到最好。
甚至將女兒派去做實地考察了。
林映集團財大氣粗，一整排住宅區都是自己的。《逃脫倒數》分部的一隊自己住了一棟，二隊和青訓生一棟，其餘則是Ares電競俱樂部名下另外兩支其他遊戲的戰隊基地和員工宿舍。
林夕顏搬進戰隊隔壁的女性職員宿舍頭一天，就把徐願給吵醒了。誰讓他的房間距離女職員宿舍最近。
昨晚凌晨三點才就寢的徐願黑著臉下樓，他們這裡的選手平日幾乎都是睡到中午，現在才早上八點，對於一個許久沒看過什麼叫早餐的人來說，沒衝去隔壁罵人已經仁至義盡了。
「這麼早起？」戰隊經理袁華在客廳等著基地聘僱的阿姨準備早餐，一看到徐願竟然大清早就下樓，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隔壁在做什麼？吵吵鬧鬧。」徐願沒睡飽，又被隔壁時不時傳來的動靜吵得無法入睡，癱坐在沙發上，臉色極為難看。
「頂頭大老闆把女兒派來監督戰隊。小老闆今天搬過來，一卡車的行李，動靜自然大些。」袁華會那麼早過來也是因為得知小老闆今早搬來，剛剛去隔壁迎接，寒暄了幾句，小老闆要他忙自己的事，不用管她。
「監督？」徐願勉強掀開了半截眼皮。
「名義上是這樣，其實就只是看看戰隊都在做什麼，不影響訓練和管理。」
「掛名的職位而已，還得特地搬過來？林映集團的大小姐平常過得應該是養尊處優的生活吧？住職員宿舍能習慣？」雖然隔壁目前也就住了負責基地伙食的吳阿姨，但名稱仍舊是宿舍。
「也許這就是有錢人體驗生活的方式，別管那麼多，只要記得別招惹到小老闆就行了，我們現在能從凋零戰隊一躍成為豪門戰隊，靠的可都是背後大老闆。」一思及前陣子差點解散的可怕日子，袁華便萬分感謝林映集團，說是再生父母也不誇張。
「學Donte不說話總行了吧？」徐願自知不是個擁有和善脾氣的人。
「別人可以，唯你不行。」袁華倏然正經八百地看著徐願。
「嗯？」徐願發出了單音節的困惑。
「據我打聽到的消息，小老闆是戰隊粉絲，更是你、徐願、願神的粉絲，所以你──」
徐願眉頭微蹙，逕自打斷袁華未完的話，「拒絕出賣男色。」
「說什麼賣不賣男色，我們這裡又不是什麼奇奇怪怪的場所，只是要你在小老闆面前別表現得太冷淡，和顏悅色些。」
「不！」徐願比剛才更為斬釘截鐵地拒絕。
「就當回饋粉絲，寵粉一回？我猜小老闆也不可能真的長期在這裡住下。」袁華雖然是戰隊經理，但他根本管不動年少成名的徐願，平常對徐願也算敬畏三分。不過他此刻更害怕惹小老闆生氣會影響林映集團對戰隊的資助。
徐願再可怕，都不會比戰隊解散可怕。
「你見過我寵粉？」
「……」這人被粉絲稱作冷酷無情的負心漢，的確是從沒有過任何寵粉行為。在袁華的認知裡，徐願之前轉發了一首粉絲唱的歌，還回了句謝謝，已經是最熱情回應粉絲的一次了。
袁華人如其名──圓滑，能屈能伸，眼見拗不過徐願，只得開始哭天喊地，「願神啊！這可關係到整個戰隊的營運和存亡，拜託您行行好，對小老闆友善一點，我替戰隊所有的選手和職員感謝您哪！」
「知道了，我盡量。」徐願煩躁地閉上眼，不想再繼續看這人傷眼睛的表演。
＊＊＊
送走搬家公司後，林夕顏開始著手整理行李。戰隊的女職員遠遠少於男職員，再加上部分又住家裡，女性職員宿舍目前只住了她和管飯管起居的吳阿姨兩人。
而吳阿姨直接打掃出最大的一間臥室給她。
袁經理說中午叫了飯店外匯，讓她過去基地一起吃，順便認識一下基地眾人。
接近中午時分，林夕顏也整理得差不多了，就是還得去買些民生必需品，再找人幫這間臥室貼上隔音海綿，她怕以後在房裡錄歌的時候會吵到其他人。
由於流了點汗，她沖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才去隔壁按門鈴。
「小老闆，歡迎、歡迎！我把一隊和二隊都叫來了，不過有的人起得比較晚，還沒過來。」應門的是一大早就待在基地等著的袁華。
一進屋就能看到整個客廳，除了吳阿姨外，上從經理、教練，下至二隊成員，全都是男性，林夕顏瞬間覺得自己的出現相當突兀。
袁華早已跟眾人交代過林夕顏的身分，一大夥人衝著她打招呼，「小老闆好！」
「不必拘謹，我就是來蹭個飯的……」林夕顏長這麼大還真沒見識過如此陽盛陰衰的場面，格格不入感更嚴重了。
客廳裡少說也有十人在場，但她一眼就看見坐在單人沙發上的徐願。她以前最多坐在觀眾席上遠遠看徐願打比賽，這還是她頭一次這麼近看他本人。就算他耷拉著眼，看起來慵懶至極，林夕顏的小心臟還是忍不住撲通了兩下。
是真人啊啊啊！
「這是隊長徐願。」袁華注意到林夕顏的視線落在何處，連忙上前介紹。「願神……給點反應。」
袁華悄悄地撞了下徐願的手臂，低聲提醒。
徐願聞聲抬頭，往林夕顏的方向瞥了眼，輕輕頷首，表示打過招呼了。
袁華怕冷場尷尬，趕忙挨個介紹，「這是曲暘和Donte。還有另一名隊員才剛起來，待會就下樓了。」
林夕顏點了點頭，「沒關係。」
反正她對林暮遲也沒太大的興趣。
Donte向來話少，沉默地點頭打招呼。
「小老闆姊姊好！DD剛才說很高興認識妳。」染著一頭白髮的曲暘已經習慣幫幾乎不說話的Donte充當翻譯。
這聲姊姊喊得林夕顏心花怒放，再加上曲暘原本就長著一張可愛的臉蛋，說是未成年都不誇張，惹得林夕顏母愛氾濫。
這才是弟弟該有的樣子嘛！林暮遲那臭小子年紀比曲暘小，長得卻沒人家討喜可愛。
不過Donte剛剛有說話嗎……
忽略這個問題，他們這一口一聲的小老闆喊得她極不自在，「其實可以不用小老闆、小老闆地叫。」
「姊姊。」曲暘從善如流。
徐願垂下眼，沒興趣加入他們的對話。
袁華無比慶幸這隊裡還有個長袖善舞的曲暘在，否則一個懶得多說話，一個根本不說話，場面哪撐得下去。
林夕顏身為資深粉絲，熟知各個隊員的性格，對於他們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早有了心理準備，因此並沒有放在心上。
「哈啊──怎麼都聚在這裡？連二隊都來了。」姍姍來遲的林暮遲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走下樓。
袁華撫了撫額，剛才去喊林暮遲的時候已經說過小老闆來基地，要林暮遲稍微注意下服裝儀容，別把平日電競宅男的樣子當眾表現出來。這下看來，半夢半醒的林暮遲並沒有聽進去。
林夕顏望著親弟弟，臉上頓時沒了方才對待其他人的熱情。
「臥草……」林暮遲沒想到林夕顏會突然出現在基地，一時間被嚇得瞌睡蟲都跑光了！
「林──」林夕顏正想糾正弟弟這什麼邋遢樣，才剛開了個頭便被硬生生打斷。
「妳跟我出來！」林暮遲不管身旁眾人是什麼樣的反應，拉起林夕顏就往外跑。
到了屋外，腳上還踩著拖鞋。
基地眾人面面相覷，現在是什麼情況？
「動不動就把髒話掛嘴邊，你可別把這種壞習慣帶進戰隊，汙染其他人。」林夕顏跟著弟弟來到基地外，嫌棄地扯了下嘴。
「那是妳沒聽見曲暘平常罵得更凶。」
林夕顏深表不信。
「不是，重點是妳怎麼會跑來基地？」林暮遲看到親姊出現在基地的當下，以為自己還沒睡醒。
「代替爸爸來監督你。」
「……」林暮遲知道林映集團買下了Ares電競俱樂部，但他壓根沒想過爸爸會把姊姊丟過來。
「怎麼？」
林暮遲抹了把臉，說道：「姊，我們約法三章，妳呢！先暫時裝作我們不是姊弟，我都還沒參加過什麼比賽，也沒打出什麼成績，可不想被當作帶資進來玩的。」
「是沒問題。」當作沒這個弟弟太容易了。
「還有，妳別告訴大家妳在網上的名字，之前基地裡有人在聽妳的歌，我不小心就說了這是我姊唱的，妳一說，大家就知道妳是我姊了。」
「……你怎麼這麼麻煩，我也不透露我是輕顏，可以了吧？」
「可以、可以，妳打算待多久？」
「至少待到你上軌道吧？怕你扯戰隊後腿。」
林暮遲通過考核成為二隊沒多久就被升為一隊隊員，俱樂部收到不少質疑的聲浪，許多人問Ares戰隊選人的標準是不是只看臉，整體顏值堪比男團是怎麼回事？
「那妳還是快滾回去。」
「欠揍呢你！」林夕顏追著林暮遲就是一陣花拳繡腿伺候。
基地大門倏地由內開啟，門後的徐願看著已經打鬧在一起的兩人，淡淡地問：「你們認識？」
「不認識！」姊弟倆停下動作，異口同聲。
「……差不多該吃飯了。」徐願被他們的默契震驚了幾秒……第一天認識就打在一起？
第二十章 對蕭應的心思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燕青沒想到有朝一日她還能攢下這方面的經驗，再次從寒光鋥亮的劍刃中看到自己的臉，她竟然忘記什麼是害怕。 毫無疑問此時挾持自己的人正是弱水，方才那道陌生的聲音也是對方發出的。 他、他問蕭應什麼？讓蕭應在他們之間選一個，這是什麼傻問題，用膝蓋想也知道蕭應會選誰。 她脖子往後仰，生怕被劍氣傷到。 蕭應的眸已寒，一身煞氣，令人為之顫抖。 弱水緊了緊手中的劍，越發目光陰沉，他們對視著，空氣瞬間凝結。 遇到這樣的事，燕青自認倒楣，心裡暗罵弱水是個神經病，她就是一個炮灰路人甲，他是哪隻眼睛看到蕭應在乎她的？他們小情侶之間打打鬧鬧，她就是被殃及的池魚，可憐現在人為魚肉夾在中間，一不小心就會被夾成肉泥。 「弱水公子，有話好好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閉嘴！」弱水的聲音更加低沉，鳳眼挑釁地看向蕭應，「蕭大人，我再問一遍。我和他，你選誰？」 燕青不害怕，但是她頭疼。這個弱水真是有病，可能是嫉妒使人瘋狂，才把她當成假想情敵，她真想削開對方的腦子看一看，裡面裝的是不是稻草。 蕭應周身的煞氣漸收，面色冷得嚇人。「放開她！」 弱水不放，鳳眼噴火，「我不放！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如果今日我們之間只能活一個，你選誰？」 燕青頭更疼了，這是什麼鬼問題？他們之間如果真的只能活一個，她肯定是被放棄的那一個，這個弱水病得不輕，像隻瘋狗似的逮誰咬誰。 「弱水公子，蕭叔一定會選你。你是蕭叔最重要的人，我不過是一個晚輩而已，你莫要再為難蕭叔，千萬不要誤會彼此，有什麼話說開就好。我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你完全不用在意，要是不想看到我，我立馬滾得遠遠的，以後都不會出現在你眼前。」 她說完這番話，只聽到弱水冷笑一聲，「你說了不算！」 得了，是她人微言輕。 燕青乞求地看向蕭應，說不出的可憐巴巴，心裡把他罵個半死：你大爺的，你倒是說個軟話哄一哄啊，冷冰冰地站著像根冰柱子似的，活該一輩子單身。 她的睫毛忽顫，清澈的眼眸像蒙著一層水氣，劍刃的寒光映著她的小臉，襯得越發稚嫩。 蕭應手握成拳，似在掙扎。 他在猶豫什麼？燕青就不明白了，她不過是他手中的提線傀儡，他對她的態度一直都是利用，用得著深思熟慮嗎？ 雖說她沒有感受到弱水的殺氣，但弱水總是不按牌理出牌，萬一一時氣惱失手，她的小命就交代了。 她心裡急，目光更是帶著焦灼，「蕭叔，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一句話的事，你趕緊哄哄弱水公子，我這人膽子小，你再拖下去我就尿褲子了。」 聽到尿褲子三個字，蕭應冰殼般的表情似有些許的龜裂。 燕青可不管這些，他們再僵持下去，她不害怕也要害怕了，時間一長，人肯定會有三急，說不準真會急得尿褲子。 弱水輕嗤一聲，「就你這樣的，真不知道蕭大人看上哪一點。」 她一點也不惱，自己是什麼德行不重要，重要的是保住小命。「我膽子小，長得也不好看，我脾氣不好，我身體也不好，睡覺不僅打呼嚕，還磨牙說夢話，我哪裡都不如弱水公子，弱水公子真沒有必要把我當成敵人。我和蕭叔是最純潔不過的長輩和晚輩之間的關係，如果弱水公子不信，我可以拿我全家人發誓。」 「你全家人？」弱水冷笑，「不是全死了嗎？」 「是……是全死了。」燕青乾笑，「不是還有我嘛，我可以發誓如果我對蕭叔有半點不該有的想法，就讓我……」 話沒說完，身後弱水悶哼一聲，原本橫在燕青身前的劍「匡噹」落地，她感覺有一陣風捲著自己，將自己拉到一邊，呼吸間盡是熟悉的清冽氣息。 長身玉立的男子擋在她身前，如松如柏，她怔怔地望著蕭應的背，彷彿有什麼東西從心裡蔓延，鼻子莫名發酸。為何有種被人護著的感覺？她趕緊壓制這股不合時宜的陌生情緒，看向抱著膝蓋的弱水。 弱水眼神陰鷙，精緻的眉宇間帶著痛楚與惱怒，眼裡先是一片茫然，須臾間憤怒與委屈交織在瞳仁裡。 「你竟然為了他對我動手！」他怒吼著，「我們認識多少年，你和他才不過幾年！他到底哪裡好，你是不是眼瞎？」 燕青覺得不是蕭應眼瞎，是弱水眼神不好使，他從哪裡看出自己和蕭應有一腿的，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蕭應對她只有利用而已。 「弱水公子，蕭叔的眼光極好，不然也不會和你在一起。我說了，我們之間真的什麼也沒有……」 「你給我閉嘴！都怪你！如果不是你，他不會變成這樣，更不會如此對我！」弱水直起身，饒是五官略微扭曲，依然是個令人心醉的美男子。 燕青心下大喊冤枉，索性閉嘴。如果不是怕弱水記恨自己，她壓根一個字都不想多說，活該她倒楣，走哪都逃不過炮灰的命運。 蕭應這個死人臉也真是的，都什麼時候還在裝，多說一句話的事，非要弄得有多難以啟齒似的。 「蕭叔，你哄哄弱水公子吧。」她扯著他的衣服，小聲嘀咕。 蕭應垂眸，「我和他……不是妳想的那樣。」 燕青無語，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嘴硬，他們是不是她想的那樣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想被人當成假想敵記恨。 她仰著臉，好看的眉毛皺到一起，「蕭叔，弱水公子真的生氣了，你要是再不和他解釋清楚，他會殺了我的。我死不足惜，我就是捨不得蕭叔，我還沒來得及好好孝順你，實在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妳捨不得我？」 「嗯，我一個親人都沒了，蕭叔你是我在這個世上最信任的人。我……是有點怕死，但我更怕沒有機會好好孝順你。」 兩人小聲說著話，看上去十分親密，蕭應站著，燕青小心地躲在他後面，一隻小手還揪著他的衣服，像極情人相處時旁若無人的竊竊私語。 弱水臉色陰晴不定，鳳眸中燃燒著熊熊怒火。他就知道，兄長真的動心了。 為什麼會這樣？是誰都好，為何偏偏是慕容適這個小崽子！ 他正欲撿起地上的劍，誰想手臂一痛，他不敢置信地看著蕭應，突然發狠般用腳踢著地上的劍，像個發脾氣的孩子。 「你就護著他！他到底哪裡好，你是不是眼瞎！」 「阿若，下不為例。」蕭應說。 弱水聞言，越發氣恨，「好好，你的事我不管了！就這麼一個小崽子，你竟然還當成寶。我等著看你眼瞎到什麼時候！」 燕青看他這樣子，就知他是真的恨上自己了，她的處境已是萬分艱難，壓根不想再多一個敵人。 「弱水公子，我敢保證在蕭大人心裡，你比我重要多了。我知道你不喜歡看到我，我以後一定不會出現在你面前，希望你和蕭大人好好的，不要因為不相干的人傷了感情。」 弱水惱怒而複雜地看著她，突然笑起來，這一笑風情萬種，又是那個豔而不俗的男中花魁，使人為之傾倒。 「我看不只蕭大人眼瞎，你也是個眼瞎的。兩個瞎子，你們……還真是孽緣！」 可不就是孽緣？燕青心道，她沒招誰惹誰，賊老天讓她穿成這麼一個人，為了活下去不得不討好蕭應。 她還想解釋什麼，就見弱水施施然走到琴架旁，一副不想再看到他們的樣子，自顧自撥弄起琴弦，這架勢分明是逐客。 燕青以為她走就可以了，沒想到蕭應也跟著一起離開，兩人一前一後出了玉樹閣，她趕緊告辭。 蕭應望著她避瘟神一樣逃跑的姿態，眸底沉了又沉，直到背影再也看不見，這才重新進了玉樹閣。 琴聲時而悠揚時而激越，像極彈琴之人此時努力壓制的心情，當蕭應踏上二樓時，琴聲戛然而止，推門進雅間，只見弱水跪在地上。 「兄長，我錯了。」 蕭應背著手，面如寒霜。 弱水知道自己今日此舉怕是觸了兄長的逆鱗，但是他不後悔，他們蟄伏多年，豈能被一個小崽子壞了計畫。 思及此，他眼底浮起狠絕，「兄長，我就是替你不值，那個小崽子分明沒把你放在心上……」 「別再動她。」蕭應俯視著地上的弱水，眸中沒有一絲溫度，「你一向知道我的脾氣，雖然我平日縱著你，但再有下一次，我不會手軟。」 「我知道了。」弱水黯然低頭。 蕭應毫不留情地轉身，丟下一句話，「即刻出京去信州，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回來。」 「兄長！」弱水猛然抬頭，不由雙拳緊握，「遵命！」 那邊燕青走得極快，她一門心思往大祁宮趕，心道今日真是不宜出門，早知如此還不如在乾坤殿抱著小白發呆。 許是她走得急，又或許是心不在焉，在一處拐角撞上一個人，嘴裡的對不起還沒出口，便對上王玨那雙溫潤的眼。 「陛……」王玨趕緊行禮。 燕青一把托住他的手，「陛什麼陛，這裡是宮外，你喚我公子即可。」 王玨從善如流，「公子這是從何處來？」 「就是隨便逛了逛。」燕青看著眼前面如冠玉的男子，越發覺得那一抹鬍子礙眼，好好的大美男，留什麼小鬍子，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王大人這是要去哪裡？」 「臣……下官的娘子有了身孕，念叨著要吃海棠酥。」 他的手裡果真提著一盒點心。 燕青感慨不已，王玨長得好看就罷了，沒想到還是一個疼老婆的暖男，可惜這樣的大美男不僅英年早婚，還留上了小鬍子。 「那王大人趕緊回去吧，別讓你夫人等急了。」 「下官送公子。」 「別送了，點心涼了就不好吃了。」她擺手。 王玨聞言，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點心，雙手遞了過去。「公子，這家的海棠酥是明安城的頭一份，你要不要嘗一嘗？」 燕青驚訝了一下，心道王玨還挺上道。她剛才聞到海棠酥的香味，感覺自己真的有點餓了，只是他是買給自己老婆吃的，她吃了合適嗎？ 「公子，點心鋪子離此不遠，下官再買一份即可。」 「既然王大人盛情難卻，那我就收下了。」 燕青也不矯情，接了點心就走，走出去一段路，她往後看了看，沒看到王玨的身影，趕緊讓平康把點心取出來。 平康替她試了毒，這才呈到她面前，她嚥著口水，拿過點心聞了聞。 真香！ 正準備開吃，便看到蘇畢朝她走來。 蘇畢穿著文吏的衣服，臉色看上去並不是很好，眼神也有些奇怪。 「學禮兄。」她熱情地打著招呼。 先前因為王珪，她沒有和蘇畢打招呼，眼下遇見，總不能裝作沒看到，她和蘇畢雖不如和姚宏那麼熟，但對方是她在這個世間唯二的朋友之一。 蘇畢走近，沒有和往常一樣溫和地呼喚她的名字，而是用一種極為怪異的目光看她，彷彿她殺了他全家一樣。 這樣的目光讓人很不舒服，她不由暗自吃驚，難道對方知道了自己的身分？假如蘇畢知道她是小皇帝，不應該是惶恐敬畏嗎？莫非他們之間還有什麼深仇大恨？ 「學禮兄，你這是怎麼了？」燕青面上不顯，一臉關切。 蘇畢眼眶發紅，極力隱忍著什麼，好大一會兒他深吸一口氣，艱難擠出笑意，「圖之。」 「吃不吃點心？」燕青遞了一塊海棠酥過去。 他看著朝自己伸過來的手，有著養尊處優的乾淨與細嫩，一看就是與他天差地別的人，還有那塊散發著香味的海棠酥，則是他從未企望過的美味。 「我不愛吃。」他說。 燕青也不勉強，「學禮兄，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什麼事？」 「沒有，就是今天衙門的事多。」蘇畢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 「哦。」 兩人站在路邊說了一會兒話，還是如以前一樣乾巴巴的問候。 寒暄過後，燕青找了一個藉口告辭，她一路吃著點心，甜食不自覺撫平了憂愁，漸漸有了一絲閒情欣賞過往的行人與街邊的鋪子，邊逛邊吃，晃晃悠悠回到大祁宮。 在她的身後，蘇畢一直遠遠跟著，他看到她進了那座天下最尊貴的地方，然後望著那朱漆的大門久久出神，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夜幕降臨，他才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接下來燕青沒有再出宮，成天抱著小白窩在乾坤殿，不用早起上朝，也不用應付朝臣政事，便是蕭應都沒有再露面，除去幾個司禮大臣啟奏一些年節事宜，再無其他的事情，日子頓時清閒起來。 偌大的大祁宮，空蕩蕩的毫無人氣，不過短短幾月的時間，卻像是過了很多年，殘留的梧桐葉沙沙瑟瑟，在安靜的午後越發顯得寂寥。 荒廢的甘棠宮在冬日裡越發蕭索破舊，曾經輝煌的元德殿也有了一絲頹敗，煉丹房的爐火早已熄滅，那些人和事似乎變得久遠。 「唉。」這不知是燕青的第幾聲歎息，夾雜著無比的落寞。 她摸著冰涼的煉丹爐，憶起自己那時為了調養身體費盡心機，視線落在牆角，彷彿還能看到有個少年躺在那裡悄無聲息。 伍煜和伍林應該已經出京了，希望他們能珍惜來之不易的自由，以後山高水長平平淡淡地過一生。 出了煉丹房，她竟不知該往哪裡去，冬日的太陽很清冷，便是站在陽光下也感受不到幾許溫度，站在這世間最尊貴的地方，恍惚間卻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唉。」她又是一聲歎息。 「陛下可是覺得無聊了？」平康小聲問道。 「沒勁。」燕青淡淡回著。不是無聊，是沒勁，像是被人抽空所有的動力，對眼前和未來不再有期盼和追求。 「陛下若是實在無趣，何不去蕭大人府上找棠兒夫人？」 燕青聞言，眼睛亮了一下，很快又黯然下去，「還是算了吧。」如果姚宏還在京中，她倒是很願意去蕭府。 平康見她沒有興趣，也就沒有再開口。 兩人繞過千鯉池，池水一如既往的清澈，其中紅白的鯉魚游來游去怡然自得，像是從未發生過什麼一樣。 燕青卻知道，這些魚已不是之前的那些，宮裡所有的一切都是來來去去，更新換代太過頻繁尋常。 她不知何時會被換掉，也不知自己以後會去哪裡，有一下沒一下地餵著魚，小白依舊圍著水邊喵喵亂叫。 日頭漸高，照在身上久了漸漸生出暖意，她懶洋洋地往水裡投食，瞇著眼享受這難得的愜意。 突然一片陰影籠來，身上的溫暖消失。她愣愣看著來人，有著一瞬間的失神。 逆著光，來人宛如謫仙，白衣墨髮，眉如劍唇如刀，深邃的眼眸沒有往日的冰冷，似乎多了一抹柔和。 「亞父？」她喃喃著，空蕪的心彷彿有無數光影襲來，須臾間生出萬千驚喜，突如其來得令她措手不及，不敢相信自己見到蕭應會有這樣的情緒。 蕭應一撩衣袍，坐在她身邊，從她掌心中抓了一小把魚食，泰然自若地灑向水中，將將散去的魚兒重新聚攏爭搶著。 她怔怔著，覺得自己可能是在作夢，蕭應竟然如此不拘小節，還坐著和她一起餵魚……她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象還在。 少女錦衣華服，雌雄莫辨的臉帶著明顯的錯愕，那如水一般清澈的眸中，像氤氳著霧氣的泉水。 蕭應劍眉微動，眼尾輕睨，「發什麼呆？」 「哦，哦。」燕青回過神來，「朕、朕就是太驚訝了，亞父你今日不忙嗎？」 「不忙。」蕭應垂眸。 燕青又往他手裡塞了一把魚食，「既然不忙，我們一起餵魚。」 平康和溫成守在不遠處，無比驚訝地看著蕭應聽話地收起魚食，相互對視一眼，然後又各自移開。 蕭應和燕青開始慢悠悠餵起魚來，不一會的功夫，幾乎所有的魚都朝他們這邊游來，爭搶中濺起無數水花。 「亞父，你看你看，那條魚好大！」燕青指著一條金黃色的鯉魚喊道。 蕭應清冷的眸早已冰雪消融，淡淡掃過去，餘光卻是看著近在咫尺的少女，白淨稚嫩的小臉，以他的眼力還能清楚看到那細小的絨毛，小小的一團坐在他身邊，明明一臉孩子氣，偶爾又讓人覺得有著歷經世事的沉穩。 他的目光隱晦，燕青依然能感覺到，心裡泛起嘀咕，姓蕭的和自己一起餵魚已經很詭異，這般看她更是讓她心裡直打鼓。 該死的蕭應，不會又推她出去當炮灰吧？ 「亞父，你這麼看著朕做什麼？是不是朕的臉上有東西？」 蕭應收回視線，往水裡灑了一把魚食，「除夕守歲，陛下想出去玩嗎？」 燕青渾身一個激靈，暗道果然被她猜對了，姓蕭的一肚子陰謀詭計，肯定又想算計什麼人，可憐她一個傀儡，自然是被他牽著走。 她無比鬱悶地嗯了一聲，低著頭餵魚。 蕭應蹙眉，察覺到她興致不高，握著魚食的手緊了緊。＊＊＊
下午開始是選手們的訓練時間，袁華帶著林夕顏介紹了一圈訓練室，她怕自己打擾到隊員們訓練，沒敢在訓練室待太久。
「袁經理，我還要去買一些生活用品，就不打擾了。」
「怎麼能算打擾呢？小老闆以後有什麼問題儘管找我。這附近的賣場有點距離，需要幫妳叫車嗎？」
「麻煩你了。」林夕顏對這附近也不熟悉，便沒拒絕袁華的好意。
兩人一前一後走回一樓客廳，正巧碰上徐願拿著車鑰匙在玄關換鞋。
林夕顏方才沒在訓練室見到徐願，聽袁華解釋才知道徐願的訓練時間不像其他隊員那麼長，一般不會太早進訓練室。由於他的發揮一直很穩定，教練也拿他沒轍。
「願神，你要上哪去？」袁華下意識問。換作是其他隊員肯定不能在訓練時間亂跑，臨時有事必須報備。但袁華從徐願入隊那天就是戰隊經理，對徐願也算是有一定的了解，知道這人極懶，平常鮮少出門，若要出門一定是有事，會問上一句不過是出於自然反應。
「超市，草莓牛奶沒了，阿姨忙著收拾，現在沒空去買。」徐願隨意套了雙拖鞋。
「你這草莓牛奶癮怎麼就是戒不掉？偏偏只喝同個牌子，保存期限短，還沒辦法一次買太多囤放。」袁華無奈一笑。
林夕顏舔了舔口中依稀存留著的草莓牛奶香氣，剛才那最後一瓶草莓牛奶好像就是她喝掉的……冰箱裡一排飲品，吳阿姨讓她隨便挑喜歡的來喝，湊巧挑了草莓牛奶，若早知道是徐願的，她打死也不敢碰。
但……不得不說，還挺好喝。
「有意見？」徐願朝他們的方向看了過來。
這話明明是對袁華說的，但不小心喝了人家最後一瓶草莓牛奶的林夕顏就是忍不住心虛。
「哪敢，正好小老闆也要去買點生活用品，不如你們一起去吧！反正都是同樣的目的地，省得還要叫車。」
徐願才皺了下眉，立即接受到袁華瘋狂打Pass的求助眼神。
反正又是那句──要他別激怒金主。
「好吧。」徐願輕嘆了聲，都是一樣的目的地，拒絕載人一程的確有點過分。
林夕顏以為徐願會拒絕，畢竟那眼神怎麼看都不像是心甘情願。
和袁華別過後，林夕顏戰戰兢兢地跟在徐願身後來到車庫，此刻只把自己當成了幸運被偶像載一程的粉絲，全然忘了她是名義上的老闆。
徐願不愧是最具商業價值的明星選手，林夕顏長年累月受到喜愛收藏各式名車的父親薰陶，一眼就知道徐願這車光保養都所費不貲。
「願神，麻煩你了。」林夕顏站在車子身側，猶豫著該坐副駕還是後座。
「都行。」徐願看出了她的猶疑。
林夕顏動作一頓，轉了個方向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上車後，她自行繫好安全帶，為自己方才的行為解釋道：「有的人認為副駕是女朋友的專屬位，怕你介意。」
徐願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我沒那麼多奇奇怪怪的規矩，也沒那種講究的對象。」
難得徐願和她說了這麼多話，林夕顏按捺不住一顆探聽八卦的心，又問：「你入行這麼多年都沒交過女朋友嗎？」
「沒聽過一句話嗎？『電子競技，沒有愛情』。」徐願發動車輛，將車子駛離車庫。
林夕顏當然知道，徐願之前被問感情問煩了，直接在某次採訪說了這句在電競圈也算耳熟能詳的話。電競選手整天忙於訓練和比賽，幾乎都過著日夜顛倒的生活，而且一年沒幾天休假，要好好談戀愛又不耽誤訓練簡直難上加上。
但她也知道這圈子有些人喜歡和直播主、網紅交往，職業性質相近，較能相互體諒。
上路後，兩人沒再交談，車內頓時陷入一陣靜謐。
林夕顏想多和徐願說幾句話，但又怕對方嫌她聒噪，和偶像距離越近，似乎越容易坐立難安。
「聽歌還是廣播？」徐願問。
「都可以。」
她一說完，車內便響起熟悉的旋律。幾十秒過去，婉轉的女聲唱出了第一句詞，惹得林夕顏呼吸一窒。
這不是她的歌嗎？
「這首歌……」
「怎麼？」
「的歌手……」
「是個叫輕顏的網路歌手，隊員們都挺喜歡聽她的歌，她還是林暮遲的姊姊。」徐願趁停紅燈的空檔看了林夕顏一眼，一個詭異的念頭爬上心頭。
仔細一聽，林夕顏的聲音和輕顏還有幾分相似。
「挺好聽的，我改天和林暮遲多交流、交流，呵呵。」
林夕顏是在上了大學後才開始閒來無事在網路上傳自己的翻唱歌曲，莫名其妙累積了點粉絲。兩年前，古風音樂社團「煙雨微微」找上了她，詢問她加入社團的意願。
這首《流光》是林夕顏加入煙雨微微後唱的第一首原創歌曲，也是團隊至今點閱率最高的一首歌。
不過自己的歌被當場播放出來，無疑是種凌遲，太羞恥了，她還得假裝不是自己唱的……可惡的林暮遲！
「你說隊員們喜歡聽輕顏的歌，那你也是嗎？」她轉眸偷偷打量徐願的反應，如果說隊員們常聽輕顏的歌，那她之前送給戰隊的那首歌，他們應該都聽到了吧？
一思及此，她內心難免有點小雀躍。
「嗯。」
徐願只是淡淡地應了聲，但已經足以讓林夕顏飄飄然。
偶像喜歡聽她的歌，世上有什麼比這個更令人喜悅的事呢？
下一秒，她更想掐死林暮遲了！
＊＊＊
為了賠罪，林夕顏買了兩打草莓牛奶給徐願，網上沒人知道號稱《逃脫倒數》第一人的願神竟然有這個如此可愛的癖好。
林夕顏買了不少東西，還是徐願陪她拎著大包小包提回去的。雖然女職員宿舍目前沒有其他人在，但再怎麼說也掛著個女生宿舍的名稱，徐願不太願意多待，只幫她把東西提到了一樓。
「願神，今天謝謝你。」
「順便而已。」
「那個……能不能再拜託你一件事？」林夕顏見他的眉心瞬間聚攏，連忙解釋，「想請你幫我簽個名，不行也沒關係！」
之前拜託林暮遲幫她要簽名，直接被那小子忘得一乾二淨，靠弟弟不如靠自己。
「可以。」他輕點了下頭。簽個名而已，稱不上麻煩。
「稍等我一下。」林夕顏心急火燎地跑上樓，不一會兒便又跑了回來，回來時，手上多了件衣服。
徐願對這件衣服再熟悉不過，黑底，紅色圖騰，不正是Ares的隊服？
許多電競俱樂部都會販售周邊商品，隊服是最常見的，還會印上選手的名字。
林夕顏在他面前展開隊服，徐願一眼就看見上頭印著清晰的「Wish」，衣服看起來像全新的，大概穿都沒穿過。
「妳每個隊員的隊服都買了嗎？」徐願接過她遞來的簽字筆，將衣服壓在一旁的桌面上簽名。
看來袁華所言不假，這小老闆是Ares的粉絲，隨便都能拿出件隊服來給他簽名。
「隊服的話，只買了這件……」林夕顏撓了撓頭，問題來得太突然，莫名難為情了起來。
明明只要回答個「買那麼多件一樣的衣服做什麼？」就好了，她在尷尬什麼啦。
徐願簽名的手一頓，差點簽歪了，幸好已經是最後一筆。
他將筆蓋好，見她心滿意足抱著衣服的模樣，忍不住嘴角微彎。
這小老闆，看不出來還挺有眼光的。
甚至將女兒派去做實地考察了。
林映集團財大氣粗，一整排住宅區都是自己的。《逃脫倒數》分部的一隊自己住了一棟，二隊和青訓生一棟，其餘則是Ares電競俱樂部名下另外兩支其他遊戲的戰隊基地和員工宿舍。
林夕顏搬進戰隊隔壁的女性職員宿舍頭一天，就把徐願給吵醒了。誰讓他的房間距離女職員宿舍最近。
昨晚凌晨三點才就寢的徐願黑著臉下樓，他們這裡的選手平日幾乎都是睡到中午，現在才早上八點，對於一個許久沒看過什麼叫早餐的人來說，沒衝去隔壁罵人已經仁至義盡了。
「這麼早起？」戰隊經理袁華在客廳等著基地聘僱的阿姨準備早餐，一看到徐願竟然大清早就下樓，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隔壁在做什麼？吵吵鬧鬧。」徐願沒睡飽，又被隔壁時不時傳來的動靜吵得無法入睡，癱坐在沙發上，臉色極為難看。
「頂頭大老闆把女兒派來監督戰隊。小老闆今天搬過來，一卡車的行李，動靜自然大些。」袁華會那麼早過來也是因為得知小老闆今早搬來，剛剛去隔壁迎接，寒暄了幾句，小老闆要他忙自己的事，不用管她。
「監督？」徐願勉強掀開了半截眼皮。
「名義上是這樣，其實就只是看看戰隊都在做什麼，不影響訓練和管理。」
「掛名的職位而已，還得特地搬過來？林映集團的大小姐平常過得應該是養尊處優的生活吧？住職員宿舍能習慣？」雖然隔壁目前也就住了負責基地伙食的吳阿姨，但名稱仍舊是宿舍。
「也許這就是有錢人體驗生活的方式，別管那麼多，只要記得別招惹到小老闆就行了，我們現在能從凋零戰隊一躍成為豪門戰隊，靠的可都是背後大老闆。」一思及前陣子差點解散的可怕日子，袁華便萬分感謝林映集團，說是再生父母也不誇張。
「學Donte不說話總行了吧？」徐願自知不是個擁有和善脾氣的人。
「別人可以，唯你不行。」袁華倏然正經八百地看著徐願。
「嗯？」徐願發出了單音節的困惑。
「據我打聽到的消息，小老闆是戰隊粉絲，更是你、徐願、願神的粉絲，所以你──」
徐願眉頭微蹙，逕自打斷袁華未完的話，「拒絕出賣男色。」
「說什麼賣不賣男色，我們這裡又不是什麼奇奇怪怪的場所，只是要你在小老闆面前別表現得太冷淡，和顏悅色些。」
「不！」徐願比剛才更為斬釘截鐵地拒絕。
「就當回饋粉絲，寵粉一回？我猜小老闆也不可能真的長期在這裡住下。」袁華雖然是戰隊經理，但他根本管不動年少成名的徐願，平常對徐願也算敬畏三分。不過他此刻更害怕惹小老闆生氣會影響林映集團對戰隊的資助。
徐願再可怕，都不會比戰隊解散可怕。
「你見過我寵粉？」
「……」這人被粉絲稱作冷酷無情的負心漢，的確是從沒有過任何寵粉行為。在袁華的認知裡，徐願之前轉發了一首粉絲唱的歌，還回了句謝謝，已經是最熱情回應粉絲的一次了。
袁華人如其名──圓滑，能屈能伸，眼見拗不過徐願，只得開始哭天喊地，「願神啊！這可關係到整個戰隊的營運和存亡，拜託您行行好，對小老闆友善一點，我替戰隊所有的選手和職員感謝您哪！」
「知道了，我盡量。」徐願煩躁地閉上眼，不想再繼續看這人傷眼睛的表演。
＊＊＊
送走搬家公司後，林夕顏開始著手整理行李。戰隊的女職員遠遠少於男職員，再加上部分又住家裡，女性職員宿舍目前只住了她和管飯管起居的吳阿姨兩人。
而吳阿姨直接打掃出最大的一間臥室給她。
袁經理說中午叫了飯店外匯，讓她過去基地一起吃，順便認識一下基地眾人。
接近中午時分，林夕顏也整理得差不多了，就是還得去買些民生必需品，再找人幫這間臥室貼上隔音海綿，她怕以後在房裡錄歌的時候會吵到其他人。
由於流了點汗，她沖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才去隔壁按門鈴。
「小老闆，歡迎、歡迎！我把一隊和二隊都叫來了，不過有的人起得比較晚，還沒過來。」應門的是一大早就待在基地等著的袁華。
一進屋就能看到整個客廳，除了吳阿姨外，上從經理、教練，下至二隊成員，全都是男性，林夕顏瞬間覺得自己的出現相當突兀。
袁華早已跟眾人交代過林夕顏的身分，一大夥人衝著她打招呼，「小老闆好！」
「不必拘謹，我就是來蹭個飯的……」林夕顏長這麼大還真沒見識過如此陽盛陰衰的場面，格格不入感更嚴重了。
客廳裡少說也有十人在場，但她一眼就看見坐在單人沙發上的徐願。她以前最多坐在觀眾席上遠遠看徐願打比賽，這還是她頭一次這麼近看他本人。就算他耷拉著眼，看起來慵懶至極，林夕顏的小心臟還是忍不住撲通了兩下。
是真人啊啊啊！
「這是隊長徐願。」袁華注意到林夕顏的視線落在何處，連忙上前介紹。「願神……給點反應。」
袁華悄悄地撞了下徐願的手臂，低聲提醒。
徐願聞聲抬頭，往林夕顏的方向瞥了眼，輕輕頷首，表示打過招呼了。
袁華怕冷場尷尬，趕忙挨個介紹，「這是曲暘和Donte。還有另一名隊員才剛起來，待會就下樓了。」
林夕顏點了點頭，「沒關係。」
反正她對林暮遲也沒太大的興趣。
Donte向來話少，沉默地點頭打招呼。
「小老闆姊姊好！DD剛才說很高興認識妳。」染著一頭白髮的曲暘已經習慣幫幾乎不說話的Donte充當翻譯。
這聲姊姊喊得林夕顏心花怒放，再加上曲暘原本就長著一張可愛的臉蛋，說是未成年都不誇張，惹得林夕顏母愛氾濫。
這才是弟弟該有的樣子嘛！林暮遲那臭小子年紀比曲暘小，長得卻沒人家討喜可愛。
不過Donte剛剛有說話嗎……
忽略這個問題，他們這一口一聲的小老闆喊得她極不自在，「其實可以不用小老闆、小老闆地叫。」
「姊姊。」曲暘從善如流。
徐願垂下眼，沒興趣加入他們的對話。
袁華無比慶幸這隊裡還有個長袖善舞的曲暘在，否則一個懶得多說話，一個根本不說話，場面哪撐得下去。
林夕顏身為資深粉絲，熟知各個隊員的性格，對於他們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早有了心理準備，因此並沒有放在心上。
「哈啊──怎麼都聚在這裡？連二隊都來了。」姍姍來遲的林暮遲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走下樓。
袁華撫了撫額，剛才去喊林暮遲的時候已經說過小老闆來基地，要林暮遲稍微注意下服裝儀容，別把平日電競宅男的樣子當眾表現出來。這下看來，半夢半醒的林暮遲並沒有聽進去。
林夕顏望著親弟弟，臉上頓時沒了方才對待其他人的熱情。
「臥草……」林暮遲沒想到林夕顏會突然出現在基地，一時間被嚇得瞌睡蟲都跑光了！
「林──」林夕顏正想糾正弟弟這什麼邋遢樣，才剛開了個頭便被硬生生打斷。
「妳跟我出來！」林暮遲不管身旁眾人是什麼樣的反應，拉起林夕顏就往外跑。
到了屋外，腳上還踩著拖鞋。
基地眾人面面相覷，現在是什麼情況？
「動不動就把髒話掛嘴邊，你可別把這種壞習慣帶進戰隊，汙染其他人。」林夕顏跟著弟弟來到基地外，嫌棄地扯了下嘴。
「那是妳沒聽見曲暘平常罵得更凶。」
林夕顏深表不信。
「不是，重點是妳怎麼會跑來基地？」林暮遲看到親姊出現在基地的當下，以為自己還沒睡醒。
「代替爸爸來監督你。」
「……」林暮遲知道林映集團買下了Ares電競俱樂部，但他壓根沒想過爸爸會把姊姊丟過來。
「怎麼？」
林暮遲抹了把臉，說道：「姊，我們約法三章，妳呢！先暫時裝作我們不是姊弟，我都還沒參加過什麼比賽，也沒打出什麼成績，可不想被當作帶資進來玩的。」
「是沒問題。」當作沒這個弟弟太容易了。
「還有，妳別告訴大家妳在網上的名字，之前基地裡有人在聽妳的歌，我不小心就說了這是我姊唱的，妳一說，大家就知道妳是我姊了。」
「……你怎麼這麼麻煩，我也不透露我是輕顏，可以了吧？」
「可以、可以，妳打算待多久？」
「至少待到你上軌道吧？怕你扯戰隊後腿。」
林暮遲通過考核成為二隊沒多久就被升為一隊隊員，俱樂部收到不少質疑的聲浪，許多人問Ares戰隊選人的標準是不是只看臉，整體顏值堪比男團是怎麼回事？
「那妳還是快滾回去。」
「欠揍呢你！」林夕顏追著林暮遲就是一陣花拳繡腿伺候。
基地大門倏地由內開啟，門後的徐願看著已經打鬧在一起的兩人，淡淡地問：「你們認識？」
「不認識！」姊弟倆停下動作，異口同聲。
「……差不多該吃飯了。」徐願被他們的默契震驚了幾秒……第一天認識就打在一起？
第二十章 對蕭應的心思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燕青沒想到有朝一日她還能攢下這方面的經驗，再次從寒光鋥亮的劍刃中看到自己的臉，她竟然忘記什麼是害怕。 毫無疑問此時挾持自己的人正是弱水，方才那道陌生的聲音也是對方發出的。 他、他問蕭應什麼？讓蕭應在他們之間選一個，這是什麼傻問題，用膝蓋想也知道蕭應會選誰。 她脖子往後仰，生怕被劍氣傷到。 蕭應的眸已寒，一身煞氣，令人為之顫抖。 弱水緊了緊手中的劍，越發目光陰沉，他們對視著，空氣瞬間凝結。 遇到這樣的事，燕青自認倒楣，心裡暗罵弱水是個神經病，她就是一個炮灰路人甲，他是哪隻眼睛看到蕭應在乎她的？他們小情侶之間打打鬧鬧，她就是被殃及的池魚，可憐現在人為魚肉夾在中間，一不小心就會被夾成肉泥。 「弱水公子，有話好好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閉嘴！」弱水的聲音更加低沉，鳳眼挑釁地看向蕭應，「蕭大人，我再問一遍。我和他，你選誰？」 燕青不害怕，但是她頭疼。這個弱水真是有病，可能是嫉妒使人瘋狂，才把她當成假想情敵，她真想削開對方的腦子看一看，裡面裝的是不是稻草。 蕭應周身的煞氣漸收，面色冷得嚇人。「放開她！」 弱水不放，鳳眼噴火，「我不放！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如果今日我們之間只能活一個，你選誰？」 燕青頭更疼了，這是什麼鬼問題？他們之間如果真的只能活一個，她肯定是被放棄的那一個，這個弱水病得不輕，像隻瘋狗似的逮誰咬誰。 「弱水公子，蕭叔一定會選你。你是蕭叔最重要的人，我不過是一個晚輩而已，你莫要再為難蕭叔，千萬不要誤會彼此，有什麼話說開就好。我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你完全不用在意，要是不想看到我，我立馬滾得遠遠的，以後都不會出現在你眼前。」 她說完這番話，只聽到弱水冷笑一聲，「你說了不算！」 得了，是她人微言輕。 燕青乞求地看向蕭應，說不出的可憐巴巴，心裡把他罵個半死：你大爺的，你倒是說個軟話哄一哄啊，冷冰冰地站著像根冰柱子似的，活該一輩子單身。 她的睫毛忽顫，清澈的眼眸像蒙著一層水氣，劍刃的寒光映著她的小臉，襯得越發稚嫩。 蕭應手握成拳，似在掙扎。 他在猶豫什麼？燕青就不明白了，她不過是他手中的提線傀儡，他對她的態度一直都是利用，用得著深思熟慮嗎？ 雖說她沒有感受到弱水的殺氣，但弱水總是不按牌理出牌，萬一一時氣惱失手，她的小命就交代了。 她心裡急，目光更是帶著焦灼，「蕭叔，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一句話的事，你趕緊哄哄弱水公子，我這人膽子小，你再拖下去我就尿褲子了。」 聽到尿褲子三個字，蕭應冰殼般的表情似有些許的龜裂。 燕青可不管這些，他們再僵持下去，她不害怕也要害怕了，時間一長，人肯定會有三急，說不準真會急得尿褲子。 弱水輕嗤一聲，「就你這樣的，真不知道蕭大人看上哪一點。」 她一點也不惱，自己是什麼德行不重要，重要的是保住小命。「我膽子小，長得也不好看，我脾氣不好，我身體也不好，睡覺不僅打呼嚕，還磨牙說夢話，我哪裡都不如弱水公子，弱水公子真沒有必要把我當成敵人。我和蕭叔是最純潔不過的長輩和晚輩之間的關係，如果弱水公子不信，我可以拿我全家人發誓。」 「你全家人？」弱水冷笑，「不是全死了嗎？」 「是……是全死了。」燕青乾笑，「不是還有我嘛，我可以發誓如果我對蕭叔有半點不該有的想法，就讓我……」 話沒說完，身後弱水悶哼一聲，原本橫在燕青身前的劍「匡噹」落地，她感覺有一陣風捲著自己，將自己拉到一邊，呼吸間盡是熟悉的清冽氣息。 長身玉立的男子擋在她身前，如松如柏，她怔怔地望著蕭應的背，彷彿有什麼東西從心裡蔓延，鼻子莫名發酸。為何有種被人護著的感覺？她趕緊壓制這股不合時宜的陌生情緒，看向抱著膝蓋的弱水。 弱水眼神陰鷙，精緻的眉宇間帶著痛楚與惱怒，眼裡先是一片茫然，須臾間憤怒與委屈交織在瞳仁裡。 「你竟然為了他對我動手！」他怒吼著，「我們認識多少年，你和他才不過幾年！他到底哪裡好，你是不是眼瞎？」 燕青覺得不是蕭應眼瞎，是弱水眼神不好使，他從哪裡看出自己和蕭應有一腿的，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蕭應對她只有利用而已。 「弱水公子，蕭叔的眼光極好，不然也不會和你在一起。我說了，我們之間真的什麼也沒有……」 「你給我閉嘴！都怪你！如果不是你，他不會變成這樣，更不會如此對我！」弱水直起身，饒是五官略微扭曲，依然是個令人心醉的美男子。 燕青心下大喊冤枉，索性閉嘴。如果不是怕弱水記恨自己，她壓根一個字都不想多說，活該她倒楣，走哪都逃不過炮灰的命運。 蕭應這個死人臉也真是的，都什麼時候還在裝，多說一句話的事，非要弄得有多難以啟齒似的。 「蕭叔，你哄哄弱水公子吧。」她扯著他的衣服，小聲嘀咕。 蕭應垂眸，「我和他……不是妳想的那樣。」 燕青無語，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嘴硬，他們是不是她想的那樣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想被人當成假想敵記恨。 她仰著臉，好看的眉毛皺到一起，「蕭叔，弱水公子真的生氣了，你要是再不和他解釋清楚，他會殺了我的。我死不足惜，我就是捨不得蕭叔，我還沒來得及好好孝順你，實在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妳捨不得我？」 「嗯，我一個親人都沒了，蕭叔你是我在這個世上最信任的人。我……是有點怕死，但我更怕沒有機會好好孝順你。」 兩人小聲說著話，看上去十分親密，蕭應站著，燕青小心地躲在他後面，一隻小手還揪著他的衣服，像極情人相處時旁若無人的竊竊私語。 弱水臉色陰晴不定，鳳眸中燃燒著熊熊怒火。他就知道，兄長真的動心了。 為什麼會這樣？是誰都好，為何偏偏是慕容適這個小崽子！ 他正欲撿起地上的劍，誰想手臂一痛，他不敢置信地看著蕭應，突然發狠般用腳踢著地上的劍，像個發脾氣的孩子。 「你就護著他！他到底哪裡好，你是不是眼瞎！」 「阿若，下不為例。」蕭應說。 弱水聞言，越發氣恨，「好好，你的事我不管了！就這麼一個小崽子，你竟然還當成寶。我等著看你眼瞎到什麼時候！」 燕青看他這樣子，就知他是真的恨上自己了，她的處境已是萬分艱難，壓根不想再多一個敵人。 「弱水公子，我敢保證在蕭大人心裡，你比我重要多了。我知道你不喜歡看到我，我以後一定不會出現在你面前，希望你和蕭大人好好的，不要因為不相干的人傷了感情。」 弱水惱怒而複雜地看著她，突然笑起來，這一笑風情萬種，又是那個豔而不俗的男中花魁，使人為之傾倒。 「我看不只蕭大人眼瞎，你也是個眼瞎的。兩個瞎子，你們……還真是孽緣！」 可不就是孽緣？燕青心道，她沒招誰惹誰，賊老天讓她穿成這麼一個人，為了活下去不得不討好蕭應。 她還想解釋什麼，就見弱水施施然走到琴架旁，一副不想再看到他們的樣子，自顧自撥弄起琴弦，這架勢分明是逐客。 燕青以為她走就可以了，沒想到蕭應也跟著一起離開，兩人一前一後出了玉樹閣，她趕緊告辭。 蕭應望著她避瘟神一樣逃跑的姿態，眸底沉了又沉，直到背影再也看不見，這才重新進了玉樹閣。 琴聲時而悠揚時而激越，像極彈琴之人此時努力壓制的心情，當蕭應踏上二樓時，琴聲戛然而止，推門進雅間，只見弱水跪在地上。 「兄長，我錯了。」 蕭應背著手，面如寒霜。 弱水知道自己今日此舉怕是觸了兄長的逆鱗，但是他不後悔，他們蟄伏多年，豈能被一個小崽子壞了計畫。 思及此，他眼底浮起狠絕，「兄長，我就是替你不值，那個小崽子分明沒把你放在心上……」 「別再動她。」蕭應俯視著地上的弱水，眸中沒有一絲溫度，「你一向知道我的脾氣，雖然我平日縱著你，但再有下一次，我不會手軟。」 「我知道了。」弱水黯然低頭。 蕭應毫不留情地轉身，丟下一句話，「即刻出京去信州，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回來。」 「兄長！」弱水猛然抬頭，不由雙拳緊握，「遵命！」 那邊燕青走得極快，她一門心思往大祁宮趕，心道今日真是不宜出門，早知如此還不如在乾坤殿抱著小白發呆。 許是她走得急，又或許是心不在焉，在一處拐角撞上一個人，嘴裡的對不起還沒出口，便對上王玨那雙溫潤的眼。 「陛……」王玨趕緊行禮。 燕青一把托住他的手，「陛什麼陛，這裡是宮外，你喚我公子即可。」 王玨從善如流，「公子這是從何處來？」 「就是隨便逛了逛。」燕青看著眼前面如冠玉的男子，越發覺得那一抹鬍子礙眼，好好的大美男，留什麼小鬍子，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王大人這是要去哪裡？」 「臣……下官的娘子有了身孕，念叨著要吃海棠酥。」 他的手裡果真提著一盒點心。 燕青感慨不已，王玨長得好看就罷了，沒想到還是一個疼老婆的暖男，可惜這樣的大美男不僅英年早婚，還留上了小鬍子。 「那王大人趕緊回去吧，別讓你夫人等急了。」 「下官送公子。」 「別送了，點心涼了就不好吃了。」她擺手。 王玨聞言，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點心，雙手遞了過去。「公子，這家的海棠酥是明安城的頭一份，你要不要嘗一嘗？」 燕青驚訝了一下，心道王玨還挺上道。她剛才聞到海棠酥的香味，感覺自己真的有點餓了，只是他是買給自己老婆吃的，她吃了合適嗎？ 「公子，點心鋪子離此不遠，下官再買一份即可。」 「既然王大人盛情難卻，那我就收下了。」 燕青也不矯情，接了點心就走，走出去一段路，她往後看了看，沒看到王玨的身影，趕緊讓平康把點心取出來。 平康替她試了毒，這才呈到她面前，她嚥著口水，拿過點心聞了聞。 真香！ 正準備開吃，便看到蘇畢朝她走來。 蘇畢穿著文吏的衣服，臉色看上去並不是很好，眼神也有些奇怪。 「學禮兄。」她熱情地打著招呼。 先前因為王珪，她沒有和蘇畢打招呼，眼下遇見，總不能裝作沒看到，她和蘇畢雖不如和姚宏那麼熟，但對方是她在這個世間唯二的朋友之一。 蘇畢走近，沒有和往常一樣溫和地呼喚她的名字，而是用一種極為怪異的目光看她，彷彿她殺了他全家一樣。 這樣的目光讓人很不舒服，她不由暗自吃驚，難道對方知道了自己的身分？假如蘇畢知道她是小皇帝，不應該是惶恐敬畏嗎？莫非他們之間還有什麼深仇大恨？ 「學禮兄，你這是怎麼了？」燕青面上不顯，一臉關切。 蘇畢眼眶發紅，極力隱忍著什麼，好大一會兒他深吸一口氣，艱難擠出笑意，「圖之。」 「吃不吃點心？」燕青遞了一塊海棠酥過去。 他看著朝自己伸過來的手，有著養尊處優的乾淨與細嫩，一看就是與他天差地別的人，還有那塊散發著香味的海棠酥，則是他從未企望過的美味。 「我不愛吃。」他說。 燕青也不勉強，「學禮兄，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什麼事？」 「沒有，就是今天衙門的事多。」蘇畢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 「哦。」 兩人站在路邊說了一會兒話，還是如以前一樣乾巴巴的問候。 寒暄過後，燕青找了一個藉口告辭，她一路吃著點心，甜食不自覺撫平了憂愁，漸漸有了一絲閒情欣賞過往的行人與街邊的鋪子，邊逛邊吃，晃晃悠悠回到大祁宮。 在她的身後，蘇畢一直遠遠跟著，他看到她進了那座天下最尊貴的地方，然後望著那朱漆的大門久久出神，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夜幕降臨，他才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接下來燕青沒有再出宮，成天抱著小白窩在乾坤殿，不用早起上朝，也不用應付朝臣政事，便是蕭應都沒有再露面，除去幾個司禮大臣啟奏一些年節事宜，再無其他的事情，日子頓時清閒起來。 偌大的大祁宮，空蕩蕩的毫無人氣，不過短短幾月的時間，卻像是過了很多年，殘留的梧桐葉沙沙瑟瑟，在安靜的午後越發顯得寂寥。 荒廢的甘棠宮在冬日裡越發蕭索破舊，曾經輝煌的元德殿也有了一絲頹敗，煉丹房的爐火早已熄滅，那些人和事似乎變得久遠。 「唉。」這不知是燕青的第幾聲歎息，夾雜著無比的落寞。 她摸著冰涼的煉丹爐，憶起自己那時為了調養身體費盡心機，視線落在牆角，彷彿還能看到有個少年躺在那裡悄無聲息。 伍煜和伍林應該已經出京了，希望他們能珍惜來之不易的自由，以後山高水長平平淡淡地過一生。 出了煉丹房，她竟不知該往哪裡去，冬日的太陽很清冷，便是站在陽光下也感受不到幾許溫度，站在這世間最尊貴的地方，恍惚間卻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唉。」她又是一聲歎息。 「陛下可是覺得無聊了？」平康小聲問道。 「沒勁。」燕青淡淡回著。不是無聊，是沒勁，像是被人抽空所有的動力，對眼前和未來不再有期盼和追求。 「陛下若是實在無趣，何不去蕭大人府上找棠兒夫人？」 燕青聞言，眼睛亮了一下，很快又黯然下去，「還是算了吧。」如果姚宏還在京中，她倒是很願意去蕭府。 平康見她沒有興趣，也就沒有再開口。 兩人繞過千鯉池，池水一如既往的清澈，其中紅白的鯉魚游來游去怡然自得，像是從未發生過什麼一樣。 燕青卻知道，這些魚已不是之前的那些，宮裡所有的一切都是來來去去，更新換代太過頻繁尋常。 她不知何時會被換掉，也不知自己以後會去哪裡，有一下沒一下地餵著魚，小白依舊圍著水邊喵喵亂叫。 日頭漸高，照在身上久了漸漸生出暖意，她懶洋洋地往水裡投食，瞇著眼享受這難得的愜意。 突然一片陰影籠來，身上的溫暖消失。她愣愣看著來人，有著一瞬間的失神。 逆著光，來人宛如謫仙，白衣墨髮，眉如劍唇如刀，深邃的眼眸沒有往日的冰冷，似乎多了一抹柔和。 「亞父？」她喃喃著，空蕪的心彷彿有無數光影襲來，須臾間生出萬千驚喜，突如其來得令她措手不及，不敢相信自己見到蕭應會有這樣的情緒。 蕭應一撩衣袍，坐在她身邊，從她掌心中抓了一小把魚食，泰然自若地灑向水中，將將散去的魚兒重新聚攏爭搶著。 她怔怔著，覺得自己可能是在作夢，蕭應竟然如此不拘小節，還坐著和她一起餵魚……她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象還在。 少女錦衣華服，雌雄莫辨的臉帶著明顯的錯愕，那如水一般清澈的眸中，像氤氳著霧氣的泉水。 蕭應劍眉微動，眼尾輕睨，「發什麼呆？」 「哦，哦。」燕青回過神來，「朕、朕就是太驚訝了，亞父你今日不忙嗎？」 「不忙。」蕭應垂眸。 燕青又往他手裡塞了一把魚食，「既然不忙，我們一起餵魚。」 平康和溫成守在不遠處，無比驚訝地看著蕭應聽話地收起魚食，相互對視一眼，然後又各自移開。 蕭應和燕青開始慢悠悠餵起魚來，不一會的功夫，幾乎所有的魚都朝他們這邊游來，爭搶中濺起無數水花。 「亞父，你看你看，那條魚好大！」燕青指著一條金黃色的鯉魚喊道。 蕭應清冷的眸早已冰雪消融，淡淡掃過去，餘光卻是看著近在咫尺的少女，白淨稚嫩的小臉，以他的眼力還能清楚看到那細小的絨毛，小小的一團坐在他身邊，明明一臉孩子氣，偶爾又讓人覺得有著歷經世事的沉穩。 他的目光隱晦，燕青依然能感覺到，心裡泛起嘀咕，姓蕭的和自己一起餵魚已經很詭異，這般看她更是讓她心裡直打鼓。 該死的蕭應，不會又推她出去當炮灰吧？ 「亞父，你這麼看著朕做什麼？是不是朕的臉上有東西？」 蕭應收回視線，往水裡灑了一把魚食，「除夕守歲，陛下想出去玩嗎？」 燕青渾身一個激靈，暗道果然被她猜對了，姓蕭的一肚子陰謀詭計，肯定又想算計什麼人，可憐她一個傀儡，自然是被他牽著走。 她無比鬱悶地嗯了一聲，低著頭餵魚。 蕭應蹙眉，察覺到她興致不高，握著魚食的手緊了緊。＊＊＊
下午開始是選手們的訓練時間，袁華帶著林夕顏介紹了一圈訓練室，她怕自己打擾到隊員們訓練，沒敢在訓練室待太久。
「袁經理，我還要去買一些生活用品，就不打擾了。」
「怎麼能算打擾呢？小老闆以後有什麼問題儘管找我。這附近的賣場有點距離，需要幫妳叫車嗎？」
「麻煩你了。」林夕顏對這附近也不熟悉，便沒拒絕袁華的好意。
兩人一前一後走回一樓客廳，正巧碰上徐願拿著車鑰匙在玄關換鞋。
林夕顏方才沒在訓練室見到徐願，聽袁華解釋才知道徐願的訓練時間不像其他隊員那麼長，一般不會太早進訓練室。由於他的發揮一直很穩定，教練也拿他沒轍。
「願神，你要上哪去？」袁華下意識問。換作是其他隊員肯定不能在訓練時間亂跑，臨時有事必須報備。但袁華從徐願入隊那天就是戰隊經理，對徐願也算是有一定的了解，知道這人極懶，平常鮮少出門，若要出門一定是有事，會問上一句不過是出於自然反應。
「超市，草莓牛奶沒了，阿姨忙著收拾，現在沒空去買。」徐願隨意套了雙拖鞋。
「你這草莓牛奶癮怎麼就是戒不掉？偏偏只喝同個牌子，保存期限短，還沒辦法一次買太多囤放。」袁華無奈一笑。
林夕顏舔了舔口中依稀存留著的草莓牛奶香氣，剛才那最後一瓶草莓牛奶好像就是她喝掉的……冰箱裡一排飲品，吳阿姨讓她隨便挑喜歡的來喝，湊巧挑了草莓牛奶，若早知道是徐願的，她打死也不敢碰。
但……不得不說，還挺好喝。
「有意見？」徐願朝他們的方向看了過來。
這話明明是對袁華說的，但不小心喝了人家最後一瓶草莓牛奶的林夕顏就是忍不住心虛。
「哪敢，正好小老闆也要去買點生活用品，不如你們一起去吧！反正都是同樣的目的地，省得還要叫車。」
徐願才皺了下眉，立即接受到袁華瘋狂打Pass的求助眼神。
反正又是那句──要他別激怒金主。
「好吧。」徐願輕嘆了聲，都是一樣的目的地，拒絕載人一程的確有點過分。
林夕顏以為徐願會拒絕，畢竟那眼神怎麼看都不像是心甘情願。
和袁華別過後，林夕顏戰戰兢兢地跟在徐願身後來到車庫，此刻只把自己當成了幸運被偶像載一程的粉絲，全然忘了她是名義上的老闆。
徐願不愧是最具商業價值的明星選手，林夕顏長年累月受到喜愛收藏各式名車的父親薰陶，一眼就知道徐願這車光保養都所費不貲。
「願神，麻煩你了。」林夕顏站在車子身側，猶豫著該坐副駕還是後座。
「都行。」徐願看出了她的猶疑。
林夕顏動作一頓，轉了個方向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上車後，她自行繫好安全帶，為自己方才的行為解釋道：「有的人認為副駕是女朋友的專屬位，怕你介意。」
徐願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我沒那麼多奇奇怪怪的規矩，也沒那種講究的對象。」
難得徐願和她說了這麼多話，林夕顏按捺不住一顆探聽八卦的心，又問：「你入行這麼多年都沒交過女朋友嗎？」
「沒聽過一句話嗎？『電子競技，沒有愛情』。」徐願發動車輛，將車子駛離車庫。
林夕顏當然知道，徐願之前被問感情問煩了，直接在某次採訪說了這句在電競圈也算耳熟能詳的話。電競選手整天忙於訓練和比賽，幾乎都過著日夜顛倒的生活，而且一年沒幾天休假，要好好談戀愛又不耽誤訓練簡直難上加上。
但她也知道這圈子有些人喜歡和直播主、網紅交往，職業性質相近，較能相互體諒。
上路後，兩人沒再交談，車內頓時陷入一陣靜謐。
林夕顏想多和徐願說幾句話，但又怕對方嫌她聒噪，和偶像距離越近，似乎越容易坐立難安。
「聽歌還是廣播？」徐願問。
「都可以。」
她一說完，車內便響起熟悉的旋律。幾十秒過去，婉轉的女聲唱出了第一句詞，惹得林夕顏呼吸一窒。
這不是她的歌嗎？
「這首歌……」
「怎麼？」
「的歌手……」
「是個叫輕顏的網路歌手，隊員們都挺喜歡聽她的歌，她還是林暮遲的姊姊。」徐願趁停紅燈的空檔看了林夕顏一眼，一個詭異的念頭爬上心頭。
仔細一聽，林夕顏的聲音和輕顏還有幾分相似。
「挺好聽的，我改天和林暮遲多交流、交流，呵呵。」
林夕顏是在上了大學後才開始閒來無事在網路上傳自己的翻唱歌曲，莫名其妙累積了點粉絲。兩年前，古風音樂社團「煙雨微微」找上了她，詢問她加入社團的意願。
這首《流光》是林夕顏加入煙雨微微後唱的第一首原創歌曲，也是團隊至今點閱率最高的一首歌。
不過自己的歌被當場播放出來，無疑是種凌遲，太羞恥了，她還得假裝不是自己唱的……可惡的林暮遲！
「你說隊員們喜歡聽輕顏的歌，那你也是嗎？」她轉眸偷偷打量徐願的反應，如果說隊員們常聽輕顏的歌，那她之前送給戰隊的那首歌，他們應該都聽到了吧？
一思及此，她內心難免有點小雀躍。
「嗯。」
徐願只是淡淡地應了聲，但已經足以讓林夕顏飄飄然。
偶像喜歡聽她的歌，世上有什麼比這個更令人喜悅的事呢？
下一秒，她更想掐死林暮遲了！
＊＊＊
為了賠罪，林夕顏買了兩打草莓牛奶給徐願，網上沒人知道號稱《逃脫倒數》第一人的願神竟然有這個如此可愛的癖好。
林夕顏買了不少東西，還是徐願陪她拎著大包小包提回去的。雖然女職員宿舍目前沒有其他人在，但再怎麼說也掛著個女生宿舍的名稱，徐願不太願意多待，只幫她把東西提到了一樓。
「願神，今天謝謝你。」
「順便而已。」
「那個……能不能再拜託你一件事？」林夕顏見他的眉心瞬間聚攏，連忙解釋，「想請你幫我簽個名，不行也沒關係！」
之前拜託林暮遲幫她要簽名，直接被那小子忘得一乾二淨，靠弟弟不如靠自己。
「可以。」他輕點了下頭。簽個名而已，稱不上麻煩。
「稍等我一下。」林夕顏心急火燎地跑上樓，不一會兒便又跑了回來，回來時，手上多了件衣服。
徐願對這件衣服再熟悉不過，黑底，紅色圖騰，不正是Ares的隊服？
許多電競俱樂部都會販售周邊商品，隊服是最常見的，還會印上選手的名字。
林夕顏在他面前展開隊服，徐願一眼就看見上頭印著清晰的「Wish」，衣服看起來像全新的，大概穿都沒穿過。
「妳每個隊員的隊服都買了嗎？」徐願接過她遞來的簽字筆，將衣服壓在一旁的桌面上簽名。
看來袁華所言不假，這小老闆是Ares的粉絲，隨便都能拿出件隊服來給他簽名。
「隊服的話，只買了這件……」林夕顏撓了撓頭，問題來得太突然，莫名難為情了起來。
明明只要回答個「買那麼多件一樣的衣服做什麼？」就好了，她在尷尬什麼啦。
徐願簽名的手一頓，差點簽歪了，幸好已經是最後一筆。
他將筆蓋好，見她心滿意足抱著衣服的模樣，忍不住嘴角微彎。
這小老闆，看不出來還挺有眼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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