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南 | 誠品線上

望江南

作者 王旭烽
出版社 英屬蓋曼群島商家庭傳媒股份有限公司城邦分公司
商品描述 望江南:,一茶一世界,一味一人生茅盾文學獎得主、【茶人三部曲】作者王旭烽沉潛二十六年,最新長篇小說力作續寫茶人茶事與大時代的巨變動盪貫通杭州山水間百餘年的茶史流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一茶一世界,一味一人生 茅盾文學獎得主、【茶人三部曲】作者 王旭烽沉潛二十六年,最新長篇小說力作 續寫茶人茶事與大時代的巨變動盪 貫通杭州山水間百餘年的茶史流脈, 在茶香中刻畫出恢弘又清麗的江南文化風景。 從代代製茶的杭式家族宅門故事,寫到茶人精神、江南文化、家國情懷。 不管在哪一段的時空切面下,都仍能穿插著茶香與茶人的高雅情致。 《望江南》是茅盾文學獎得主王旭烽,繼【茶人三部曲】之後,沉潛二十六年最新創作的長篇小說。 小說敘述了對日抗戰勝利後,國民政府敗退、共產中國成立,前後近二十年間波瀾壯闊的時局巨變,江南茶業世家杭氏家族的起落浮沉和人物命運。 王旭烽寫茶人茶事,在翻天覆地的大時代中,寫出了江南煙雨浸潤中的茶人的選擇和敞開、融入和奮進;在時代的激昂與風雷聲中,王旭烽寫得悠遠低迴又蕩氣迴腸,寫出了茶香和茶性,寫出了江南文化的詩意和力量,寫出了茶人的風度、情懷和品格。 杭家人的故事也是近代中國人的故事,它交集了歷史回憶和情感想像,既是對消逝的時間的重構,也是對文化傳統現代傳承的探索。這部小說藉著茶人的故事提供了一種全新的敘事角度,見證了個人史、家族史、民族史中的百年中國。 作者王旭烽二十多年前即已創作【茶人三部曲】之《南方有嘉木》《不夜之侯》與《築草為城》,藉由主人公杭家的故事,將茶人茶事融入歷史。不僅介紹了茶的品種、生產、製作、存儲、沖煮、品飲等豐富知識,更是一部將家族興衰與國家命運緊密嵌扣的長篇佳作。小說書寫了杭家各個家庭成員的愛恨情仇與喜樂悲傷,也從他們各自不同的生命際遇與命運走向,鋪演出國家民族動盪的大時代背景,讓歷史變得有血有肉,也能感受到歷史厚度之外的人情溫度與沁脾茶香。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王旭烽一九五五年生於浙江平湖,祖籍江蘇徐州。現為浙江農林大學教授、茶文化學科帶頭人,茶學與茶文化學院名譽院長,第五屆茅盾文學獎得主,中國國際茶文化研究會理事,浙江省茶文化研究會副會長,並獲得各類文學獎項數十種。王旭烽對茶文化及浙江地方文化史情有獨鍾,自一九八○年開始進行文學創作,迄今共發表約一千多萬字作品,作品涵蓋小說、散文、戲曲、話劇、隨筆等。

商品規格

書名 / 望江南
作者 / 王旭烽
簡介 / 望江南:,一茶一世界,一味一人生茅盾文學獎得主、【茶人三部曲】作者王旭烽沉潛二十六年,最新長篇小說力作續寫茶人茶事與大時代的巨變動盪貫通杭州山水間百餘年的茶史流
出版社 / 英屬蓋曼群島商家庭傳媒股份有限公司城邦分公司
ISBN13 / 9786263102996
ISBN10 / 6263102993
EAN / 9786263102996
誠品26碼 / 2682255442002
頁數 / 512
開數 / 菊16K
注音版 /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尺寸 / 21X14.8X1.5CM
級別 / N:無

最佳賣點

最佳賣點 : 一茶一世界,一味一人生

茅盾文學獎得主、【茶人三部曲】作者
王旭烽沉潛二十六年,最新長篇小說力作
續寫茶人茶事與大時代的巨變動盪

試閱文字

內文 : 第一章

杭嘉和抱著一盆春蘭,立在五雲山頂的銀杏樹下,目視陳布雷的棺槨從鐵綠的茶蓬中沉浮掠過,直往九溪蘿蔔山新壙縹緲而去。此時乃一九四八年十二月十日上午。
冬日,細雨淒涼,杭州被澆得陰冷,冬瓜白的天空哭喪著臉,溪流啜泣,山風嗚咽,襯托著九溪十八澗的送葬人。這行身著孝服的隊列被茶山小道拉成了長條,又被茶蓬割裂得斷斷續續。走在最前列的是數月前剛剛上任的浙江省主席陳儀。隊伍中有個穿藍色長衫的男人因衣服色彩不同而跳出,那應當就是代父來告別的蔣家大公子蔣經國吧。
杭嘉和此生給許多人送過葬,但專心目睹別人送葬只有兩回。頭一回是一九○八年,自己七歲時,杭州的晚清大學士王文韶出殯,朝廷派了三十六個抬棺人,皖浙滬蘇等觀光客蜂擁而至,杭州城大小旅店全部爆滿。出殯那天,前頭棺槨已到墓地,後頭隊伍還在清吟巷王府,那叫一個熱鬧。說起來王文韶死得也傳奇,正值他的大壽,京城報喪說光緒皇帝駕崩了,趕緊撤了酒宴,正要舉喪,京城又來消息了,這回是慈禧「老佛爺」歸天了。又過了一會兒,來不及奔喪,王文韶自己死了。後人說,這是在給二百九十多年的清王朝送葬呢,豪華陣容裡透著徹骨淒涼。
再一次目睹他人出殯,就是這回了。杭嘉和經歷了半生滄桑,越覺老杜之詩最切眼前景:「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眼見最後給陳布雷送葬的人也就那麼幾十個,杭嘉和已經徹底感覺不到豪華中的淒涼,這已然是淒涼中的淒涼了。說這兩個人都是受驚而死,也不為過吧,難道陳布雷之死不是因為自己被這徒勞的一生徹底驚絕了嗎?
一九四八年十一月,國共淮海戰役打響,戰場上國民黨軍總數達六十萬人之多,中共劉、鄧率領中原野戰軍,從淮海側翼直向徐州東南方向奔襲,大有斷國民黨軍後援之勢。當此緊要關頭,跟隨蔣介石長達二十年的「文膽」、時任代理國民黨中央政治委員會祕書長的陳布雷,於十三日夜在南京家中臥室悄然自殺身亡。

「死去何所道,托體同山阿。」二十世紀三○年代,陳布雷任浙江省教育廳廳長,與家人盪舟湖上品茗,遙見南山,一時慷慨激昂,背誦起甬上名人張蒼水的絕命詩:「國亡家破欲何之?西子湖頭有我師。日月雙懸于氏墓,乾坤半壁岳家祠。慚將赤手分三席,敢為丹心借一枝。他日素車東浙路,怒濤豈必屬鴟夷!」誦畢,陳布雷在水光山色間感慨,發一願,望承張蒼水之志,百年後也能葬於西湖山水間。家人感其心願,便在這湖山之間尋訪生壙之地,不承想陳家人看中的,恰是忘憂茶莊在九溪徐村蘿蔔山的一小片茶園。
如此說來,杭、陳兩人原本也是有過交集的,只是嘉和生來厭倦和政客交往,何況此人又是蔣某人的「文膽」,不沾為妙,這事兒就被他藉故婉轉回絕了。不承想數年之後一個春天的早上,這「文膽」經過湧金門,竟然就順路徑直到忘憂茶樓品茶來了。
嘉和至今還能夠清楚記得他的樣子,人是一格格地從樓梯口升上來的,先是露出深灰色的禮帽,然後是半遮著的臉。他穿一身竹布長衫,面容清癯,身材適中,上樓來環顧四周,目光時而炯然時而黯淡,雖面有倦意卻神色凜然,手指和牙齒都有煙燻茶窨之痕,一看就是個熬夜的書生、多慮的謀士、不凡的高人。
恰巧那日嘉和在場,便把他引至一個能看見湖光山色的窗口。從神色看,嘉和的安排讓他很落胃,他瞇著眼眺望窗外,吟出一句詩來:「『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這位置好啊!」
「此時的天光,別的位置只能看到山色空濛,看不到水光瀲灩,就這個位置能。」
那人回過頭來,很認真地看了嘉和一眼。嘉和問他想喝點什麼,他說只想喝點龍井。嘉和便讓夥計上了「軟新」,還特地用了舊時民間的青花碗,用來盛飯的那一款。那人說:「這個有點意思。」嘉和回:「龍井喝個名氣,碗大口寬,好看。先生一人來,想必心和眼都要清淨一會兒,茶博士總在眼前晃,您會心煩的,務必找個大點的碗,讓您篤坦享用。」接著便親自上手,將虎跑新水煮開了,燙盞,沏茶,先沿著碗壁細細沖了茶腳,扁蕊新芽便綻開了。那人聞了,一股新鮮豆奶香撲鼻而來。他深思片刻,微微點頭說:「新火試新茶,名副其實。」嘉和知他是個真懂龍井的,心裡便踏實了不少。
那人又問「此處主管為誰」,嘉和便回「是鄙人,姓杭」。他目光就又放開了,傾身前問:「請問杭先生知曉任乃強嗎?」這可真是一下子把嘉和給問住了,正要說「不」,對方卻又說:「此人做別的大學問,雖與茶有點關聯,倒也難怪做茶的人不知道。他是四川南充人,離這裡遠著呢。」這一點倒提醒了嘉和,說:「記起來了,前陣子有個四川茶客跟我講,他們有個老鄉研究出來,外國人叫中國china china的,以往都以為是瓷,其實未必,倒有可能就是茶,所以中國應該是茶之國。」
嘉和還記得,這番話讓那人目光砰的一下打開了,他焦黃的手指在茶桌上彈跳著,說:「杭先生您了不起,知道這個任乃強的學術研究。他寫了一本書叫《西康圖經》,其中的《民俗篇》我讀過。唉,您認為他說china就是茶,有道理嗎?」
嘉和邊張羅茶席、茶點邊應答:「有道理啊,陸羽《茶經》就那麼說啊——『其名一曰茶,二曰檟,三曰蔎,四曰茗,五曰荈』,四川那地方古音就叫茶為檟,檟和china發音不是很接近嗎?」對方指著嘉和說:「您這老闆,真該認識任乃強。就是他告訴我的,康藏那塊地方的人叫茶為『甲』,這個『甲』,實際就是檟嘛。所以他們叫我們華人為『甲米』,我們中華就叫『甲拉』。『拉』是什麼,『拉』就是地方,所以『甲拉』就是產茶的地方嘛。你知道藏人嗜茶如命的,所以要用茶來指代我華夏華人華地。阿拉伯人和藏人來往交流,跟著藏語的甲拉來叫中國,檟轉甲,再傳歐洲,其音微訛,就成了今日的china。我可是同意他的觀點的。」
嘉和當時就覺得這話說得有意思,他一向就有隨身記筆記的習慣,趕緊掏出本子,認真地寫下了「甲就是茶;甲米就是華人;甲拉就是產茶的地方,產茶的地方就是中國」,還沒忘記請對方審校一下。那人看了說他整理得很有邏輯:「說中國是茶之國,一點沒有錯嘛。」又看嘉和的字,點頭贊曰:「童子功啊,臨的誰家碑?是褚遂良的〈雁塔聖教序」吧?」嘉和說:「正是,杭州人認杭州人吧。」對方又說:「褚家後人在杭州啊!我也喜歡他的字,只是學他的字可以,學他做人,要有一顆認死理的忠心,還要做好最後被流放到交趾去的準備。」嘉和笑著說:「那倒也未必。誰讓他跟李家皇朝攪在一起,和武則天做對手啊,看不透哪一家都不是老百姓,有這工夫還不如喝茶。」
那人聽到這裡感慨地說:「你這話是唐人李勣說的,後人評價他不忠誠。」
「忠於自己也是忠誠嘛,人還是揀自己最喜歡的東西來做才好。」
那人便感慨地說:「你真是個事茶的讀書人,乾淨啊。其實李勣支持武則天是假,利用武則天打擊原來的貴族體系是真。」
嘉和回答:「那可真是長見識了,凡事不可只從面上看的。」
那人卻突然說:「我開始是從事新聞記者工作的,現在也未忘情於此。」
「看來您想回去一時也難,還不如抽個空到這裡喝杯龍井。」嘉和說完這句話就趕緊退下了,知道來了個大人物,別擾了他清淨。
大約一個多時辰以後,這茶客要走。嘉和早就囑咐了夥計不收茶資,那人卻走過來,等著正在打算盤的嘉和,直到嘉和收了算珠,那人方說:「這位先生,要早五年,我就把你帶走了,你是個人才啊。」嘉和回答:「那我可要感謝您五年後才來,先生您就不用帶我走了。」
他就掏出了錢來:「怎麼能不收茶資呢,杭先生這樣做,我以後還敢不敢來?」
「先生來這一次就得花多少時間,以後能不能有緣分真不好說。況且今日好比上了一課,我交的學費當了茶資,按說還得倒找錢給您呢。」
那人再次打量著嘉和,感慨道:「內憂外患,杭先生還能活得這麼穩當,不容易啊,但願後會有期。」
嘉和回道:「穩當不好說,可當今時世,還有什麼比在西湖邊喝茶更好的呢?」
那人都要下樓了,聽了此話竟然又回過頭來,默默地打量嘉和一番,問:「先生可知道我前兩年在哪裡奔忙啊?」
嘉和順口就說:「在甲拉啊,產茶的地方。」
就彷彿面對陌生人反而可以說心裡話一樣,那人說:「川、滇、黔跑了一年,可不是收茶哦。剿匪,剿了一年匪,總算是要抗倭了。今日喝茶喝得好,你的話也好。」
「但願政府能夠保護老百姓做好我們的小本生意,不要讓外族欺侮我們,更不要讓內賊欺詐我們。這就足夠了。」
「這是偉大艱辛的事業啊。」
嘉和瞬間湧上一股想問他是何方人氏的衝動,可是他給自己訂的規矩是決不問茶客來路。對方倒真是個讀心之人,臨走前說:「下次來杭州還找您喝茶啊,我叫陳訓恩,寧波慈溪人。」
嘉和這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陳布雷,鞠了一躬說:「布雷先生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包涵包涵。」嘉和很慶幸自己沒有認出他來,否則會尷尬的。原來,蔣介石身邊也有陳布雷這樣的人,和嘉和自己的舅舅沈綠村完全不一樣。
陳布雷卻說:「還有什麼比在西湖邊喝茶更好的呢?這話真的好。我記住您了。」

(未完)